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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难过狮驼岭(一)

别了朱紫国,鞍马西进。秋去冬残,春光明媚。我们师徒四人在两个庵中分别被七个女蜘蛛和蜈蚣精下毒,最后变成了我珍贵药材。

我们师徒四人行走多时,又是夏尽秋初,新凉透体。忽见一座高山阻路,峰插碧空,摩星碍日。唐僧对我道:“八戒,你看前面这山,十分高耸,但不知前方有路通否?”我笑道:“师父说那里话。自古道,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岂无通之理?可放心前去。不过,根据土地说:这里难行!但从没说明白过。我猜是这路是十分的险峻难行。”

又行数里,我们师徒四人见一老者,手持拐杖远远的立在那山坡上高呼道:“西进的长老,暂且停留。听我说:这山上有一伙妖魔,吃尽世上所有人,不可再前进了!”

我看向唐僧,唐僧直接爬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真是胆小啊。悟空近前搀起唐僧,道:“莫怕莫怕!一切有我呢!”我走上前去打算询问,听后背悟空道:“八戒等我,我和你一齐去看看!”

我和悟空直接来到老者跟前,对老者行了个佛礼,道:“老施主,贫僧们有理了。”那老儿笑嘻嘻问道:“小和尚们,你等是那里来的?”

我道:“我等是东土大唐来的,特上西天拜佛求取真经。刚到这里,就闻老施主说这里有妖怪,特来此地询问:那是什么妖精,敢这样拦我等取经路。劳烦老施主细说与我知,我等好将他灭了,还这里一片安静。“

那老儿笑道:”你这肥头大耳的和尚,不知好歹,语不知分寸。那妖魔神通广大,怎敢说要杀了他。“我笑道:”据你所言,似有庇护之意,老施主与他有何亲,或紧邻近友。不然,怎长他人威势,不信我等之力,不肯倾心真意说他个来历?“

那老儿道:“你这和尚倒是会胡扯!想是跟你那师父游方,到处学些法术,或者会驱缚魍魉,与人家镇宅降邪,你不曾撞见十分厉害的怪呢!”我好奇道:“怎么个厉害法?”

那老儿道:“那妖精一封书到灵出,五百阿罗都来迎接;一纸简上天宫,十一大曜个个相钦。四海龙曾与他为友,八洞仙常与他作会,十地阎君以兄弟相称,社令城隍以宾朋相爱。”我道:“猴哥,这次你来说。”

悟空伸出一根手指,我知道是要先天果酒,我道:“好!”悟空呵呵大笑,对那老儿道:“那妖精都跟俺的后生小厮为兄弟朋友,也不见十分厉害。若是知我小和尚来啊,他连夜就搬起身去了!”

那老儿道:“你这小和尚也胡说!不当人子!那个神仙是你的后生小厮?”我笑道:“老施主,别见怪。我这师兄当年也曾做过妖精,干过大事。曾因多喝了几杯酒睡着,梦中黑白无常将他勾到阴司。一时怒发,用金箍棒打伤判官,唬倒阎王,几乎掀翻了阎罗殿。吓得那掌案的判官拿纸,十阎王签名画字,求饶免打,情愿做俺猴哥的后生小厮。”

悟空道:“八戒,说的不错!”那老儿指着悟空道:“阿弥陀佛!你这和尚说过了,莫想再长得大。”

悟空道:“老施主,似我这般也够大了。”那老儿道:“你现几岁了?”

悟空笑道:“有一万个七八岁!”我道:“老施主,还是跟我等仔细说说那怪的事。”

那老儿道:“此山叫做八百里狮驼岭,中间有座狮驼洞,洞里有三个魔头。”我道:“老施主,能在仔细一点吗?”

那老儿道:“你等不怕么?”我道:“我跟你说:我等师兄弟二人一人一个半打死,三个都打死,我师父就过去了,有何难!”

那老者惊愕道:“一人一个半打死!那三个魔头,神通广大得紧!他手下小妖,南岭上有五千,北岭上有五千,东路口有一万,西路口有一万;巡哨的有四五千,把门的也有一万;烧火的无数,打柴的也无数:共计有四万七八千。个个有名带牌,专在此等人吃人。”

我和悟空跟那老儿道谢后与唐僧汇合,跟唐僧说了缘由让其宽心,继续向西行,就看不见了那报信的老者。悟净道:“难道他是妖怪,故意狐假虎威的来传报,恐唬我们。”我道:“不要忙,让我和猴哥一起去看看。”

我和悟空驾云上了高峰,见半空中有彩霞幌亮,纵云赶上,发现是太白金星。悟空拉着我急飞过去,用手扯住,叫道:“李长庚!李长庚!有什么话当面来说便好,还装做个山林之老来唬我等!”

太白金星施礼道:“大圣、元帅,报信来迟,乞勿怪罪!这魔头是真神通广大,人多势众,只要你等挪移变化,乖巧机谋,便可过去;若是怠慢些,实难过去。”悟空道:“感激!感激!果然此处难行,望老星上界与玉帝说声,借些天兵帮助俺老孙。”

太白金星道:“有!有!有!你口信带去,就是十万天兵,也是有的。”说着还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与之对视,还用读心术,大怒道:“该死的混蛋们,现在居然没事比在我这拿好处大。三太子,日值功曹还有拿我好处的傢伙,你们等着。金星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太白金星驾云而去。

我和悟空按落云头,对唐僧道:“适才那老儿,原是太白星来与我等报信的。”唐僧道:“徒弟,快赶上他,问他那里另外有路,我们转过去。”

我道:“师父,转不得啊!此山有八百里,四周围不知更有多少路,怎么转得?”唐僧流泪道:“徒弟们,似此艰难,怎取大乘真经!”

我道:“师父,你且下马坐着。念念《多心经》、《大乘入楞伽经》,我和猴哥先施展手段除了那妖,不就可以过了。”我又道:“悟净好生看守行李马匹,守护好师父。我和猴哥处理完事就回来。”

悟净道:“好的,大师兄,二师兄小心。“悟空笑道:”不用嘱咐,我等这一去,就是东洋大海也荡开路,就是铁裹银山也撞透洞!“

我和悟空纵云跳上高峰,平山观看,只听得山背后,叮叮当当梆铃之声。回头观看,原来是两个小妖儿各背着一杆“令”字旗,一个腰间悬着铃子,一个手里敲着梆子,从北向南而走。

我看两个小妖嘴里喃喃道,我道:“猴哥,下去听听他们说甚?”说着变成苍蝇飞了下去,悟空随后,落在一个小妖的帽子上,侧耳听之。听完对着悟空挤眉弄眼,苦笑不得。

只听那两个小妖敲着梆,摇着铃,念道:“我等寻山的,各人是谨慎堤防孙悟空:他会变苍蝇!”悟空走过来,用苍蝇拳敲了我一下,道:“八戒,笑什么笑,不就是被发现了!这个小妖俺老孙还怕他不成。”

说着要显出真身,我拉住道:“猴哥,等一下,他没发现!”悟空道:“八戒,要是没发现怎知俺老孙变成苍蝇。”

我道:“要是发现应该也说到我了,可是没有。应该是上头传话下面跟着说,我等且去问这两个小妖一下。”我和悟空跳下帽子来,落在地上。我和悟空让那两个小妖先行几步后,我和悟空变做刚才路过的两个小妖的模样。

按照他们一样,悟空敲着梆,我摇着铃,掮着旗,一般衣服,只比他们略高一点。我和悟空赶上前叫道:“走在前面的,等我们一下。”那两个小妖回头,道:“你等是那里来的?”

我笑道:“当然是亲戚咯!一家人都不认得!”二小妖道:“我家没有你们呀。”

悟空道:“怎的没有我们?你们认认看。”二小妖道:“面生,认不得!”

我道:“当然知道面生,我们是烧火的,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二小妖道:“没有啊!我洞里烧火的那些兄弟,也没有你这个嘴尖的,”

我看向悟空,悟空用手揉揉嘴,我笑道:“兄弟,是你们眼花了,再认真看看!”二小妖看后,道:“你刚才是个尖嘴,怎么就不尖了?可疑可疑!我那大王家法甚严,烧火的只管烧火,巡山的只管巡山,总不能叫你烧火,又叫你来巡山?”

我想了想,道:“所以说你们知道的少,大王见我等二人烧火烧得仔细,就升我们来巡山。”二小妖道:“嗯!我们这巡山的,一班有四十名,十班共四百名,各自相貌,各自特色。大王怕我们乱了班次,不好清点,一家给我们一个牌儿为号。你可有牌?“

我心道:真多事啊!打听个消息用这么麻烦。悟空见我发呆,满口应承道:”我等怎么没牌?只是刚领的新牌。拿你的出来给我看看。“二小妖揭起衣服,将贴身带着个金漆牌儿,扯与我和悟空看。

见那牌背是个威镇诸魔的金牌,正面有三个真字,两个都是小钻风。我对悟空道:”你先还他,我等拿牌给你等看。“

我手伸向后背,用神力变出一个牌儿。我和悟空同时拿出牌儿,两个正面三个真字:悟空为总钻风、我为小钻风。递与二小妖看,二小妖疑惑,指着我道:”你跟我们一样都叫做小钻风,没问题!”又指着悟空道:“我们队都叫小钻风,偏偏你叫做个总钻风?“

我道:”你等实再不知,大王见我哥哥烧得火好,把我哥哥升个钻风长,又给我哥哥个新牌,叫做总钻风,教我哥哥管你们这一班四十名兄弟。“二小妖道:“长官,新出来的,实是面生,言语冲撞,莫怪!莫怪!”

悟空笑道:“不怪你等,只是一件事:见面钱还是要得。每人拿出五两来吧。”二小妖道:“长官不要忙,待我等南岭头这一班的人在一起,一起给长官。”

我道:“既然如此,我等和你们同去。”二小妖在前带路,我和悟空随后跟随。走了数里,忽见那山头上长出一条峰来,有四五丈高。悟空跳上去坐在峰尖上,叫道:“小钻风们!都过来!”

我和二小钻风到下面,二小钻风道:“长官。”悟空道:“你等可知大王点我出来之故?”

二小妖道:“不知。”我道:“我知道,大王要吃唐僧,只怕那孙悟空神通广大,说他会变化,只恐他变作小钻风,来这里认路,打探消息,把俺哥哥升作总钻风,来查勘你们这一班可有假的。”

二小钻风道:“长官,我们都是真的。”悟空道:“你既是真的,大王有何本事,你可晓得?”

二小钻风道:“我晓得。”我道:“你等晓得,快说来给俺哥哥听听。说得合我所知,便是真的;若说差了一点,便是假的,俺哥哥定拿他去见大王。”

一个小钻风道:“我大王神通广大,本事高强,一口曾吞了十万天兵。”我看向悟空,悟空道:“你是假的!”

那个小钻风道:“长官老爷,我说的是真的,怎么说是假的?”我道:“放肆,这那是真的!大王身子能有多大,一口都吞了十万天兵?”

那个小钻风道:“长官原来不知,我大王会变化:要大时能撑天堂,要小时就如菜子。因那年王母娘娘设蟠桃大会,邀请诸仙,忘了我家大王,我大王意欲争天,被那玉皇差十万天兵来降我大王,我大王变化法身,张开大口,似那城门一般,用力吞去,唬得众天兵不敢交锋,关了南天门,故此曾有一口吞十万兵的说法。”悟空道:“嗯!却是有此事,那二大王有何本事?”

那个小钻风道:“二大王身高三丈,卧蚕眉,丹凤眼,美人声,玉担牙,鼻似蛟龙。若与人争斗,只要一鼻子卷去,就是铁背铜身,也得魂亡魄丧!”我厉声道:“你说的不错,那三大王呢?”

那个小钻风挺胸道:“我们那三大王不是凡间之怪,名号云程万里鹏,行动时,抟风运海,振北图南。随身有一件儿宝贝,叫:阴阳二气瓶。假如把人装入瓶中,一时三刻,化为浆水。”悟空笑道:“那三个大王的本事,你说得不错,与我知道的一样。但是不知那个大王要吃唐僧?”

那个小钻风道:“长官,你不知道?”我喝道:“大胆!俺哥哥的事你也敢质疑。虽然你过关个,还有其它人还没问呢?我等当然来盘问清楚!”

另一个小钻风道:“我大大王与二大王久住在狮驼岭狮驼洞。三大王不在这里住,他原住处离此西下有四百里远。那那里有座城,叫做狮驼国。三大王五百年前吃了这城国王及文武官僚,满城大小男女也尽被三大王吃了个干净,因此夺了他的江山,如今尽是我等休息之地。不知那一年打听到东土唐朝差一个僧人去西天取经,说那唐僧乃十世修行的善人,只要吃他一块肉,就能延寿,长生不老。只因怕他有一个徒弟孙悟空,十分利害,自家一个难有所为,就来此处与我这两个大王结为兄弟,合意同心,合伙儿共同捉那个唐僧。”

悟空掣出金箍棒棒,跳下高峰,把棍子变大,往众小妖头上一砸。我见机快速躲开,我回头看那众小钻风们,被砸得跟一个肉陀!

悟空一脸纠结道:“八戒,他倒是个好意,把那些家常话儿都与俺老孙说了,俺怎么却这一下子就将他们全结果呢?”我道:“猴哥,别想太多了,拿上两个牌儿,弄上道具,接着行动吧!”我和悟空把两个小妖牌儿解下,带在腰上,将两个“令”字旗各插一个在背上,我拿了铃,悟空手里敲着梆子,还是那二小妖模样,转过身,循着旧路,往那狮驼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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