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雨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丁远承,只听丁远承继续道:“如果你戴着这个坠子,上面没有出现绿色的纹路,最多一年,这坠子就要碎裂了。”
“啊?!”
“天沐石虽然只是石头,可是她却是有生命的,只要接触到人的气息,她就会自己选择这个气息是不是她需要的,如果这个气息正好是她喜欢的,那这个人的气息就会温养天沐石,天沐石上就会出现绿色的花纹,时间越久,花纹越深,越多,直到最后会完全变成绿色。”
“变成绿色?这么神奇啊!”
“是啊,而绿色,那是生命的颜色。”
“生命的颜色?”
丁远承把项链重新给浅雨戴好,道:“对啊,生命的颜色,她会感谢你赋予她生命,所以,要用她的一生,只陪伴你一个人,把她从自然中吸取到的生命的力量,回馈给你。”
“什……什么回馈?”
“嗯……这个说来复杂,你以后自己慢慢感受吧,所以,要每天都戴着她哦!”
浅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少主,如果这坠子没有变绿,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变绿,就意味着她没有认可你,得不到温养,等她自身的生命耗尽,就会碎裂了。”
“这样珍贵的宝贝,少主给我了,万一我把她弄碎了,该多可惜。”
丁远承沉思了一下,道:“浅雨,天沐石再难得,也想要寻找她喜欢的那个人,和那个人一起,感受天地间生命的力量,如果怕她破碎,就让她永远躺在锦盒里,那她和普通的石头就没什么两样了。万事万物,还有人,都是为了值得的东西或者人去活着,为了自己追求的那个目标,可以付出,可以努力,再艰难也会坚持,如果害怕失去而不去争取,那和失去又有什么区别。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已经失败过很多次,等待过很长的时间,还会执着地做一件事情,就是因为如果我现在放弃,就永远没有可能做成那件事,而哪怕我又失败了,无非就是再添一道伤痕而已,伤口总会愈合,而希望还在。”
浅雨注视着丁远承,不像以前那样不敢直视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闪亮的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
“嗯,少主一定会成功的。”
是的,我会成功的,我一定能做到。
一弯新月投下淡淡的月影,风未起云未涌,岁月静好,年华安然。
“那我……就回去了,早点休息。”
“哦,好,我……送送少主。”
送丁远承到门口,丁远承转身,二人相视一笑,西厢房原本离正房并不远,丁远承踱着步往回走,那件衣服印着淡淡的月色,闪耀着月白的光华,在漫天星辰里,就好像他才是暗夜里天空中的那一轮月亮。
浅雨突然想到了那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有着一身月白光华的男子。
和少主很像啊!
不知道倚在门框上多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丁远承早就回了房,浅雨给自己扇了扇风,自言自语道:“罪过罪过,这是在想什么啊,阿弥陀佛各路神仙,我没有邪念我没有邪念,勿怪勿怪!”
然后叹了口气,回屋关上了门。
东厢房里漆黑一片,黑暗里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里,不用眼睛去看方才西厢房门口的相视一笑,却也感觉的到那一片春暖花开的蓬勃。
一早吃了早饭,丁琨带来了丁秋发来的书信,丁锦烟终于迫于丁远承压力,已经从西丰镇启程了,大概三天就能到集安镇,丁远承终于舒了一口气。
准备好和赵安彤去黑木山看一看,顺便让丁琨去少主府,告诉下人把安辞洪找回来,中午的时候在府里等着,如果不这样提前通知的话,去少主府是肯定找不到人的。
黑木山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陆陆续续少量的工匠每天都在增加,通往黑木林的通道也在同时开凿着,丁秋在现场全面指挥着,地理条件的优势,让开采工作可能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只是丁家老爷子那间小屋,进展的相当缓慢,一个工匠悠哉地靠在一堆木料后面的阴影里乘凉,这家主顾说了,盖的越慢越好,工钱按天算,那工匠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有点缺心眼的主顾,别提多高兴了,只要每天钉上两根木料,让外人看来这屋子在按部就班地建着,拖上几个月,轻轻松松赚一大笔钱。回去可以给两个娃买好多好吃的,再给娃他娘买几件新衣服,幸福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啊!
少主府里的安辞洪,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靠在软榻上打盹,最近太耗神了,需要考虑回府里睡几天养养精神了。
“少主,少主!丁公子来了!”现如今,丁公子三个字,就像醒酒汤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听到这三个字,保证安辞洪瞬间清醒。
“哦……啊……丁公子来了啊,快坐!来福,上茶啊,愣着干什么?”
“少主昨晚没睡么?”
“啊……那个……”安辞洪怕丁远承怪罪他又出去花天酒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丁远承其实也根本对他的回答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谢遗韧的信已经寄出去了。”
安辞洪就像坐在了刀尖上一样,“腾”地弹了起来,道:“什么?已……已经……又寄出去了?”
丁远承继续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安辞洪万念俱灰的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然后把牙咬的咯噔咯噔响,手攥着椅子的扶手,爆出了几条青筋。
“这个谢遗韧,老子真应该早点了结了他!”说完又想到眼前只有丁远承在,声称“老子“似乎有点不妥,连忙道:“我是说,我,我应该早点了结他!”
“不过谢遗韧这信,不是写给你爹的。”
“啊?!”安辞洪一听这话,马上瘫软在椅子里,道:“丁公子真爱开玩笑,吓死我了,哈哈,吓死我了!”
“是写给任宇文的。”
“任宇文?谢遗韧的至交?“
丁远承点了点头,安辞洪又一次紧张起来,丁远承这样半句半句地说话,马上就会把安辞洪折磨死。
“谢遗韧信上说,少主你不思悔改,他已经对少主完全失望,可城主护子,迟迟不能处罚少主,害他只能在这穷乡僻壤一待就是十几年,如今自知回都城无望,眼睁睁看你日日沉迷,他将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他恳请任宇文帮他想办法离开这里。”
安辞洪一听,觉得这也未必是件坏事,谢遗韧走了,这里就彻底是自己的天下了。可接着丁远承又说了半句:“如果任宇文不能帮他,他索性都要在这里耗死,不如领着手下精兵,直接反了你,也总比这样拖到你死了他跟你陪葬强。”
安辞洪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谢遗韧这么极端,幸亏丁远承提前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不然万一谢遗韧无法离开这里,自己手无一兵一卒,肯定得要死在谢遗韧手里。
“那……那怎么办?我要不要给我爹写封信,让他快点把谢遗韧调走?”
“少主想不想既解决了谢遗韧,又让城主对你刮目相看?”
“哦?丁公子快说,我该怎么做?”安辞洪眼冒精光,现在的他,对于丁远承是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
丁远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安辞洪不停地点头称赞,直道“好主意”,心中对于丁远承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那少主就尽快给城主写信吧,相信他会非常赞成你的想法的,所以大赛的事情,就先准备起来吧,如果少主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派些人来帮你。”
“好,我这就去给我爹写信,丁公子能多派几个人到我这里来,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也知道,我这里,实在没什么能用的人。”
“那好,少主就腾个院子出来,我派几个人过去,以后大赛的事情,就在那里商讨吧。”
“好,好!”安辞洪应着,想到房子,就想到文房库的人告诉他,丁远承拿走了十二张地契的时候,那种心在滴血的感觉,可万事都要仰仗这丁远承,只能先低头再说,安辞洪把希望都寄托于以后自己是要回都城的,这里的房子,不过都是自己的垫脚石,狠狠心咬咬牙,也就不那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