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爱情,在乎感情的人,觉得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得到了全世界。而工于心计,玩弄权术的人,只有权力才能添补内心的空白。
憬城大郡主即将嫁往佑禹城的消息很快传了开了,佑禹城与易城的战事仍在继续,此时传出的婚讯,在各城眼中,只不过是佑禹城在给自己找个后盾罢了,没有谁会在意两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相爱,大婚之后会不会幸福。
余炎和左恒泽刚刚接到宁相涵和丁锦烟即将大婚的消息,正坐在余炎府上的书房里,谈论着此事。
“余大人,佑禹城不知道给了憬城什么好处,那丁苏克肯答应把大郡主丁锦烟嫁与宁相涵,这次佑禹城找了个好靠山,那易城,这次怕是不敢强撑了。”
余炎摸着胡子,道:“是啊,那易城原本背腹受敌,就撑得艰难,现在佑禹城和憬城联姻,更是如虎添翼,休华国的这战争,应该是快结束了。只是那佑禹城本就占了上风,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和憬城联姻,只怕这里还有其他缘由,让人打探打探吧!”
“是,大人!”
自从安辞洪做了城主,因为余炎刻意迎合,被安辞洪重用,而任宇文、曾绍之等人不甘同流合污,被日渐疏远,原本在任宇文手下的左恒泽,被余炎调至麾下,提拔重用,朝堂之上人人唯余炎马首是瞻,任宇文一脉权势衰落,眼看着安辞洪被余炎架空为傀儡,却不听谏言,任宇文等人心灰意冷,渐渐心生去意。
“只是余大人,属下还有一事担心。”
“哦?什么事?”
“现在东沧城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可是,城主的手段,却着实……不怎么样,要不是全凭大人的辅佐,又怎么会有东沧城的今天。只是,城主却毕竟是城主,如果城主过于迂腐无能,难免会落人口实,日子久了,那些心存歹念、觊觎权势之人,怕是就坐不住了。”
余炎沉思了一下,道:“我自然知道,城主的那些兄弟姐妹,没有哪个是能耐得住寂寞的,只是一来城主实在胜任不了政务,二来,如果真的放权给他,又不好拿捏分寸,很容易伤了我们自己。”
“大人,属下倒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哦?左大人有何高见?”
“这次佑禹城之所以攻打易城,大人可知晓?”
“据说是因为那大少主宁相沣立功心切……”说道这里,余炎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然后道:“你是说,让城主也立个战功?”
“大人英明!大人您想,有什么功劳能抵得过开疆扩土,商黎国现在的版图,已经快有百年不曾改变了,虽说偶尔边界有小摩擦,可却都没有到割地的地步,如果城主也能打下几个镇来,那就是我东沧城百年的功臣,那时候,就算其他少主、郡主有什么歹念,恐怕也得不了民心,兴不起风浪了!还有,重要的是,此事城主自己,是万万做不了的,必定要仰仗大人,可大人也不会白白帮城主实现这丰功伟绩,这其中的好处……”左恒泽没往下说,但其中的意思,余炎已心领神会。
“左大人此计是好,一举多得,只是,我们东沧城三面与人接壤,一旦我们择一开战,另两城哪怕有一城效仿佑禹城,两面夹击,我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人,如果想要让另两城乖乖观战,唯一的办法就是,不仅要打胜仗,而且要胜得彻底、胜得雷厉风行,让另两城看了就闻风丧胆,根本不敢趁乱而战!”
余炎思考良久,道:“左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实力,无论打算战哪一城,恐怕都达不到你方才所说的程度吧!”
左恒泽不慌不忙地道:“易城与衡南城这几年的战争,哪次不是割地赔款了事,可大人可知道,这次那衡南城是倚仗什么,与易城抗衡至今的?”
“哦?左大人知晓内情?”
“大人,我这计策,也非一时冲动,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来向大人禀报的,原本想到我们如今的实力,也觉得此计不甚妥当,可看到那衡南城以羸弱之势,竟然扛到现在,我心生疑惑。正好那衡南城苏步青,曾经受过我一些恩惠,那人倒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在我应允他保密的前提下,他告诉我,是有人暗中卖给衡南城大批的武器,这才让衡南城能与易城抗衡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衡南城与易城之战,使用了许多威力强大的武器,我以为衡南城之所以国库空虚,是因为把钱都用在了制造武器上,原来竟是有人暗中相助!”
“大人如果有意,我愿去游说苏步青,让他引荐,我们也向那暗中之人购买武器如何?”
“此事关系重大,容我细细想想。”
“是,大人。不过,属下才疏学浅,拙嘴笨舌,苏步青那里,还能凭借交情说上一说,如果苏步青答应引荐,与那人商议价格之事,还请余大人做主。”
“好说!好说!”
说完左恒泽告退,余炎表面镇定,心里已蠢蠢欲动,心想,这个左恒泽,还真是个可造之材,有头脑,却不贪功,想来,他必然知道此事若成,我定不会亏待他,所以这银钱之事,主动推让,懂的避嫌,很好,很好!
余炎想了一夜,觉得此事可行,而时不待我,要速速定夺才是,于是第二天便去找安辞洪商议此事。
安辞洪昨夜喝得烂醉,江皓荆好不容易才把他叫起来,他还十分不情愿,可鉴于是余炎,也不敢苛责,只是哈欠连天地在文政殿后殿见了余炎。
当余炎说明来意,安辞洪眼冒精光,只听到了自己能建功立业、开疆扩土的话,心潮澎湃地恨不得马上发兵征讨。可转头看到了江皓荆,还是对余炎说道:“余大人此计甚合我意,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需仔细考虑一番,待明日我再召见余大人吧!”
余炎告退后,安辞洪忙问江皓荆道:“江管事,快说说,你觉得此事可不可行?”
江皓荆几日前收到丁远承的书信,早已知晓此事,假意思索了一番,给安辞洪长篇大论地分析了一通,听得安辞洪直喊头疼,让他长话短说,于是江皓荆只说了句“可行!”安辞洪就亟不可待地要召余炎,还是江皓荆劝他再稳一稳,也好让余炎以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安辞洪恨不得明天就开战,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东沧城百余年来第一位开疆扩土的的城主,就不可抑制地飘飘然,飘上九重天,唯有一众美女环绕,才把他拉回人间来。
左恒泽和那神秘人的接洽,十分的顺利,余炎向安辞洪上报的账目,安辞洪连看都没细看就大笔一挥同意了,于是国库中的银两源源不断地流入余府,战争还未开始,余炎就已经富可敌国了。
任宇文谏言,征战之事劳民伤财,百姓无不向往太平天下,此时征战不得民心,请安辞洪三思,可安辞洪哪里能听得进,直气得任宇文气血攻心,一口血喷在了文政殿上,安辞洪趁机要任宇文告老养病,从此朝堂之上再无人能与余炎抗争。
东沧城蓄势待发,为了尽快做好准备,大肆征收兵丁和粮草,百姓怨声载道,一片凄苦。而任宇文被迫告老后,曾绍之心寒卸官,竟再没有人能让安辞洪知道民间的哀怨,他只等神秘人的武器运到,就可以所向披靡地建功立业了。
来自左恒泽和江皓荆的书信,一前一后离开了东沧城,很快就到了丁远承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