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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师的追忆

非魔法师的孩子却有着很强的魔法天赋,这是老师一直对艾力克很感兴趣的地方。但同时也是老师很愧疚的地方,因为老师常埋怨自己耽误了艾力克的天赋。

但艾力克并不埋怨老师。是老师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并让自己打开了魔法世界的大门。虽然魔法焚毁了自己的家园让艾力克对魔法很抗拒,但是当老师在艾力克面前用魔法配制出一瓶治疗药剂并挽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时,艾力克喜欢上了魔法。

艾力克对老师最好奇的是老师的名字。有一次艾力克在老师实验时提问到老师的名字时,老师一下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正当艾力克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才发现老师似乎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连肩膀都微微颤抖着。过了很久,老师才开始继续摆弄手中的瓶子,艾力克再也不敢问关于名字的事情了。只是老师当时充满失落的说着:“我不配拥有那个名字。”让艾力克费解了很久很久。

老师的天赋其实很强,这是艾力克搬到河心市场,接触过那几个流浪法师之后才知道的。

老师的身体有一段时间特别不好,整天都得躺在床上,艾力克直觉这和老师对实验有着偏执的爱好有关。一天当艾力克想用两瓶法力药水请求河心市场的两位流浪法师帮忙分离下生命花中的魔力来制作一瓶滋养药水给老师时,两个流浪法师就像吃东西被噎住了一般脸红脖子粗,几颗小型魔法飞弹便将艾力克轰出了大门。

“该死,现在连学徒也敢来调侃法师了吗?”

“天,翡翠平原的烈火双雄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在两个流浪法师的骂声中艾力克逃回了家。

后来艾力克才知道要分离出生命花中的魔力得大魔法师或者资深魔法师才行。但是老师并不是大魔法师,甚至连魔法师也勉勉强强,可是当老师看到艾力克手中的生命花时,只是拿起来用手顺着花茎轻轻梳理了几次,翠绿的魔力便顺着指尖落进了水晶瓶中。

最终还是老师自己配置了一瓶滋养药剂,虽然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但多少可以下地走动了。

这次事件过后,或许老师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迟早会垮掉,便开始严肃的教授艾力克魔法了。

最开始老师并没有教授艾力克传统的魔法理论,因为老师对自己的传统魔法理论也没有信心。只是让艾力克跟着自己学习魔法实验,学习魔药制作,将自己所有的经验及心得教授给艾力克。

“每一次小小的实验都关乎着整个自然的规律,而这些规律构建了整个世界。”这是老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但是艾力克不懂,少年无法将整个世界的风云变幻同这一手可以抓五个的小小实验瓶子联系起来。

再后来老师干脆放弃了给艾力克灌输理论,而是让他自己从实验中自然中去慢慢领会,自己在一旁加以引导。

“法师认为世界是由无数元素构建的,它们紧密相连,当我们扭曲其中的一部分元素时,另一部分元素就将受到影响从而具现出本不应该出现的现象。这就是魔法。”

“但是在我看来元素都有着自己特有的规律,我们只要改变了它的固有规律,那它就会自然的发生改变。”

艾力克表示不懂。

“这并不能怨你,你跟着我先学会了一些魔法再去第一次接触理论,可能会有一些不适应。好比当一个婴儿刚出生便习惯了喝粥,等长大了再去喝奶恐怕连他自己也会觉得很奇怪。你正式学习魔法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老师,你这个比喻实在是太糟糕了。”

“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法师来说,解析这个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老师并没有让艾力克背下刚才说的话,他只是将艾力克带到了一条小溪边。

“溪水往南方流去,这便是它的一个规律。但是现在。。”当老师将溪水用一块木板隔断开时,欢快的水流没有了去路,开时渐渐汇聚,从两旁溢了出去。

“水还是往南方流去。”艾力克并不明白老师的含义。

“溪水仍然向着南方流去,但不再是顺着原路,你看,溪边的这朵花现在已经被水冲歪了,花瓣也丢失了几片,这可不是它之前的样子。”老师用手示意艾力克凑近点“我稍稍挪用了一下溪水的规律,让本应该盛开的花朵凋零了,这就是魔法的原理。”

“用木板将自由的溪水汇聚在一起,这就是魔法的凝聚。”

“而现在……”当老师瞬间将木板抽离,被压抑的溪水找到了突破口便急急忙忙奔腾而去,带得溪旁的青草也歪歪扭扭:“这便是魔法剥离的原理。你在木板后面添加再多的水也很难将木板冲毁,将溪水释放,但是当你打开阻挡的木板,溪水便会自然而然的奔涌而出。引导总比挤压省力气。”

艾力克还是不懂。

回家后老师便不再碰实验了,平常制作药水用于换取生活资金的事情也全部交给了艾力克。每天老师都让艾力克做自己之前成功的实验,自己在一旁指导。当时天真的艾力克还以为老师终于担心自己的健康开始决定停下实验好好休息调养身体。直到两个月后艾力克才明白老师只是希望多留点时间给自己,将他的知识全部教授给自己。

两个月后,老师永远的沉睡了。

“如果你遇到格拉斯----安格斯。艾德里安的儿子……请带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

这是老师留给艾力克最后一句话。这还是少年第一次听到老师提到有关他自己的事情。当一向将情感深埋于内心的老师缓缓吐出安格斯。艾德里安的名字时,艾力克注意到老师的眼睛湿润了,但是他已经无法再向老师询问更多的信息了。

艾力克知道老师走的很不甘心,因为最后一刻老师也不愿放开手中的实验瓶子,他在通向自己梦想的道路上睡着了。

两天后艾力克将老师和一瓶粗糙的法力药水埋葬在了莎丽布玛河边。那是在老师教导下自己魔药学第一次的作品。当时年少的艾力克问老师为什么不先学点魔法而要学习法力药水制作时,老师将这一瓶学生粗糙的作品递给了过来。

“单纯的魔法并不能让你生存下去,学会魔药制作,你就会出门和商人们交谈买卖,你就能轻松换取食物,最重要的是你将不会孤单。”

或许那个时候,老师便已经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这瓶法力药水艾力克一直带在身边,现在少年只希望这份记忆能永远伴随着老师,让他不再孤单。

大部分出售魔药的钱都被投进了实验当中,老师并没有为艾力克留下什么遗产。一枚之前挂在老师胸口的破损的戒指,一堆长年累月使用而有些变形的实验用具便是老师走后艾力克的全部家当。

“魔法护佑众生。”每当看到戒指内圈这弯弯曲曲的几个字时,少年只感到一阵阵绞痛。“骗子。”虽然嘴里骂着,但最后少年还是将这枚戒指挂在自己胸前,这是老师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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