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外地做生意,其实是在外地摆摊,何宝贵每天很早就起床,把搭摊子的竹竿和布蓬还有卖的衣服搬到板车上,经过一个上坡拉到这里的小镇的主街道上去卖。
到了姐夫平时摆摊的地方,和宝贵就停下车子开始搭蓬,好在初中的几何知识被她活学活用了,搭起蓬来并不是很难。
搭好棚,何宝贵开始往里面挂衣服。
女装鲜艳抢眼,和宝贵没有照姐夫蔡跃进摆衣服的顺序。而是把男女装的位置调换了,让女装摆在最显眼的摊子口上。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调整,就招来了明显比昨天多很多的人气。
何宝贵很顺利地开了张。
几天下来,和宝贵生意做的都不错,居然比蔡跃进卖的还好。
第七天的时候,蔡跃进从老家来到了摊上,何宝贵交上了这几天所有的营业额。
何宝贵把生意打理的很好,蔡跃进就越发要留和宝贵帮忙做生意,工钱跟一些到工厂打工的人一样,是每月六十元。
何宝贵心里只是好奇才来看看的,并没有想留下来帮忙的准备,也嫌工钱太少,就借口家里的地里要管理了,没有答应留下。
回老家可以全程坐车,也可以先坐船,在船到岸后住半宿,第二天再坐车回家。两种方式花费的开销差不多。
蔡跃进见何宝贵执意不肯留下来帮忙,拿了一条摊上卖的工艺项链给和宝贵,当晚就买了船票,把何宝贵送上了船。
何宝贵坐的船到岸的时候正是半夜,住店的时候,店家开的价钱很高,价钱怎么也还不下来,何宝贵无奈只得花高价住下了。
第二天,和宝贵坐了半天汽车才回到镇上。
因为何传贵是反对何宝贵去的,所以,和宝贵就想给蔡跃进做些面子---好歹是说去了一趟做生意的地方帮了几天的忙,本来就该做些面子,给和宝贵买一点礼物的。
这样,和宝贵就在镇上给自己卖了一双绣花拖鞋。
到了家里,何宝贵只说是姐夫花钱在做生意的地方买的。
这一趟的花费,几乎用光了何宝贵身上所有的钱。
转眼到了双抢的时候,何宝贵好不容易插完了自家的秧,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下,蔡跃进家带来口信叫何宝贵去何虾贵家帮着插秧。
正好付强来了,何宝贵坐付强的车一起去何虾贵家帮忙。
付强也是刚刚插完了自家的秧就过来的,何宝贵知道他一样很累。
何虾贵跟蔡跃进结婚后就跟父母分家单过了,现在他们的儿子蔡经纬已经一岁多了,断了奶,跟着他的奶奶,而和虾贵、蔡跃进两人平时一般有一人在家的,这些时两人都到做生意的地方去了,而且还好像忘了农时一样迟迟不会,所以,蔡家的父母就着急让人捎信叫何宝贵去帮他们插秧。
何宝贵、付强插了一早上的秧,被叫回去吃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只有一碗咸菜和一碗豆豉,还以为蔡跃进的妈在厨房忙,还有菜没有端出来。
但是,从头至尾,桌子上就这两碗蔡。
何宝贵这才领教了什么叫刻薄---本来任何人家请别人帮忙插秧,就算是要还工的,因为是最累的活,无论怎样都要做几个平时不常吃的好菜的,这是慰问,也是礼貌。
可是,才跃进的妈就是这样“招待”他们的。
尤其是有付强在,和宝贵觉得尴尬无比。
因为,像付强这样没有过门的人在何家塘通常被乘坐“娇客”,也该享受最客气的待遇,何况是来帮和宝贵姐姐家的忙,就更应该客气一些的。
付家是富农,如果不是和虾贵嫁给这家人,和宝贵是不会常来的。换言之,在当时还没有明确取消阶级划分的时期,和宝贵常常去蔡家有助姐姐的威的意思,不单单是帮她家做事。
和宝贵为了不把这件事在付强心中搞出更深的印像,装着很自然地吃了饭。
她和宝贵是冲着自己的姐姐何下贵去帮忙的,并不是看在别的人的份上,
这么一想,和宝贵就把蔡跃进的妈做出的如此不要脸的事情忽略过去了。
何宝贵想以后是要跟蔡跃进的妈生分一点了---记得有时何宝贵帮姐姐姐夫洗衣服的时候,还把蔡跃进妈妈的衣服也泡在一起洗过。
何宝贵很感激付强,至少表面上,他比她更没有在意此事。要不然,和宝贵都不知道要怎么向付强解释蔡跃进妈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