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棉花的钱照例是全部交由何贤木支配。
何贤木给何虾贵办了自认为的全副嫁奁---小到针头线脑,大到三组合家具,甚至别的女孩没有的梳妆台。
与从前出嫁的姑娘们不同,何虾贵的嫁妆里没有很多手工绣品---这时的女孩们出嫁,都时兴买现成的机器绣品了,又省事有好看。
何虾贵的嫁妆里唯一的绣品,是何虾贵绣的第一幅也是最后一幅账帘。
何宝贵自己设计、全部自己做成的“福禄寿”十字绣帐帘----一座二层别墅前,一左一右两棵粉红色的桃树。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品,代表了何宝贵对姐姐何虾贵最真诚最美好的祝福。---十字绣当时还没有流行。
何虾贵的家具由蔡家父子完成。他们在何家忙了十几天才忙完。
在打家具之前,趁蔡跃进帮着捡最后一次棉花的时候,何虾贵对他进行了最后的试探。
“前天看的电影里,那个张忠良好没有良心啊!”,何虾贵看似在跟妹妹说话,其实是说给一旁挨着捡棉花的蔡跃进听。
“就是!还好意思叫什么忠良!不中不良的家伙!”何宝贵正低头捡棉花,没有想的太多,只是有感而发。因为《一江春水向东流》这不电影前几天在镇上露天放映的时候,她跟姐姐一起去看的。
“张忠良就是《秦香莲》里面的陈世美。”何虾贵怕蔡跃进没有看过这部电影,说道。
蔡跃进还真是没有看过里面有叫张忠良的那部电影,但是陈世美他还是知道的,随即也明白了何虾贵说这些话的用意---她要听听蔡跃进对这些电影人物的评价,好了解他的为人。
“男人都应该负责任!要么不娶,娶了人家又变心,这是害人。”,蔡跃进想了想说。
“唉!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何虾贵叹道。
“也不是啊,你们看薛平贵与王宝钏,薛平贵还不是娶了王宝钏!”,难得蔡跃进也知道这个故事,何虾贵们早就听母亲讲过这个故事了。
“可是薛平贵还不是娶了别国的公主了!”何虾贵说。
何宝贵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回过神来,再没有插嘴了。
“哪怕公主也只能做小老婆了,王宝钏是薛平贵的大老婆!”,蔡跃进说。
“可是,要是像现在一样只许娶一个老婆,薛平贵又会怎么样呢?”,何虾贵假设道。
“那肯定是坚决不娶外国公主,只要王宝钏呗!”,蔡跃进道。
“可是一个公主肯定比一个住寒窑的女人富有的多,你看张忠良就因为那个女人有钱不要揭发妻子了!”,何虾贵说话的跳跃性很大。
“不嫌贫爱富,能跟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是难得的好女人,有几个男人舍得抛弃的?那些等一会儿戏都是假的!有人吃饱了没事干瞎编出来哄你们的。反正我这辈子如果娶了你就是一辈子,绝对不会幼儿心了!”,蔡跃进停下手中的活,望着何虾贵认真的说。
何虾贵看了他一眼,不语。
“以前我是不懂事,所以。。。”,蔡跃进用只有何虾贵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见何虾贵仍然没有作声,蔡跃进发誓道:“我这辈子如果做对不起你的事,让我不得好死!”,蔡跃进的态度非常诚恳。
“谁让你发这样的毒誓的?我只是讲一下电影里的,又没有扯上你。”,何虾贵忙拦住他。
何宝贵咯咯地笑了:“跃进哥,我愿做你爱情誓言的见证人!要不要加一句海枯石烂心不变!”。
“小鬼!别得意,爸妈正给你找婆家家呢!”,见何宝贵打趣,蔡跃进还嘴道。
自从何传贵的订婚宴之后,蔡跃进已经改口叫何贤木、周翠云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