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宝贵就给廖又德写了一封信,叫他带着慧明来M市一家人团聚。收信地址是S市的租住屋。
过了两天,廖又德就来了,却没有带来慧明,只是带来了他自己的换洗衣服。
慧明在他接到法院传票回老家时,放在了他父母的身边。
何宝贵已经做了两天生意,暂时在地摊上甩陈货,她想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决定怎么办。
廖又德来后,两人就分两个摊甩货。
附近有人用雪碧瓶子做成漂亮的装饰花卖,几分钱可以变成几元钱。
何宝贵看中了这个生意,就去收废品的地方买了一些雪碧瓶来。
她照着买来的样品,先把瓶子用剪刀剪成两半,然后再剪出一层层的花朵。第一个就做的很漂亮。
可是,做第二个的时候,她的右手虎口和大拇指就开始发麻,竟然就完不成第二个了。
何宝贵以为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但是,第二天,左手相同的部位也开始发麻了。
何宝贵想起来了,手上虎口和大拇指正是坐月子时廖又德骑在她身上时掐肿了的地方。
何宝贵到附近的医院看了,医生给开了维C片和三七片。
何宝贵就想,现在生活相对轻松一些,慧明也有了三岁,正是该再要一个孩子的时候了。
他们闹来闹去,不还是要在一起生活吗?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避孕了。也许再生一个儿子,廖又德就会安安心心过日子了呢。
那些种地的人们,也极少因为怕罚款而真的等到间隔期六年再生二胎的,都是趁着年轻生,罚款就认罚得了。
何宝贵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是,这几年下来,肯定有一笔数额不小的钱在廖又德手上是无疑的。
她之所以连做花瓶卖的事情也做,就是想告诉廖又德,她不是冲着那些钱想安逸来了,有钱固然好,穷日子她一样能过。
别人种地都罚得起,他们当然不会有问题。
何宝贵就在M市的医院取了节育环。
就像上环的时候没有告诉廖又德,这一次也没有告诉他。他从来没有跟她讨论过长远的计划,就像什么时候要孩子之类的话。
按说,这就没有安心要过日子。但是,现在跟以前还不大同了。以前她没有钱,但是有店子在,现在是一无所有了。
她只是又耗去了三年青春。
廖又德在M市养成了打桌球和看体育晚报、体育节目的习惯。
其他方面,还是老样子。每一天都不怎么说话。
买东西的钱都在他手中。
到M市两个月后,就到了十月一号,这一天他们的货甩得很快,那些从S市带来的鞋子,差不多都卖光了。
一整天,何宝贵都在忙活,还回家扛过好几趟货。
过完十一,家里就没剩下什么了。只有那些甩了无数道的从小镇带出来的陈货了。
廖又德就说要去S市拿录音机。因为他们的录音机一直在他大哥家。
何宝贵感到拿录音机是假,要去S市跟那些人联系才是真。
但是,廖又德是个活人,她何宝贵是管不住他的心的。
脚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要去是拦不住的。
廖又德去了一天,回来就变了脸,说是钱归他自己,货归何宝贵,从现在开始,两不相干。
然后,他带着所有的钱和自己的衣物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的何宝贵刚开始有怀孕的迹象,所以,还没有跟廖又德说。
她一步步地退让,现在只剩下那些廖又德看不上眼的“货”,他却在这个时候脱她的“桥板”?跟她说两不相干?
他一直就拿她当傻子?每一次每一年买的钱都是归了他,她是他的垫脚石?
何宝贵强忍辛酸,把那些甩了无数遍已经没什么好东西的货拿出去买了几天,总算有了百来块钱。
然后,何宝贵把剩下的这些货拉到了廖又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