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贵跟廖又德在318国道下车后,各回各家。
廖又德不提领结婚证的事,何宝贵也不提。
反正办过酒席大家就认为他们结婚了。
只要她的孩子不让人说成私生子就行。
何宝贵还不信廖又德玩的起的她何宝贵陪不起。
她只当没有想起这件事。
回到何家塘,家里摆满了为她陪嫁的家具,只有一样,衣柜上的玻璃没有配,留下一块嵌玻璃的洞。
何宝贵没有追问,反正自己长年在外,家具好坏都用不上。
其实,何宝贵就是节俭成性,她应该自己花钱去配上衣柜玻璃的。
要不然,家具都做好了,这一块玻璃的洞是要给谁好看?
第二天,廖又德来了。周翠云就跟何宝贵说:等一会你父亲会带你们去买东西,一辈子就花他这次钱了,想买什么不要客气。
果然,不一会何贤木叫上他们俩一起来到了镇上。
镇供销社的柜台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何宝贵挑了两个开水瓶,两个搪瓷面盆,一个绣花门帘,一个镂空花纹的菜篮,一对饼干盒子。
何宝贵本来想挑两瓶塑料花的,但是,廖又德以为是要他付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何宝贵心里一烦,就只挑了一个花瓶和一捧塑料花。
何贤木付的钱。
何宝贵看见廖又德有些后悔的样子心里好笑。却没有说出来。
把在镇上买的东西拿回家后,何贤木要求他们拿那两千元聘金到县城去买电视机等东西:“反正我又不要你们的钱,但是,那钱不买东西,我的陪嫁也不让拖走。”,何贤木见廖又德迟迟不开口说去卖东西,就说道。
因为嫁女儿陪嫁多才够风光,而这些家具再加上一些家电从何家拉到廖家,一路走过,何贤木嫁女儿的排场也是够可以的了。
虽然说,家电是男方家的聘金买的,但是,每一家都是这样做的,甚至有的女家把聘金花了也不奇怪。
那聘金如果按一般的,早就起码花了一半了,因为订婚结婚是要给女方的家人买些礼物的。
只不过何宝贵先前花过这笔钱了,后来是用卖菜赚的钱补上的。
要不然,廖家的聘金哪里还会剩下多少。
廖又德听见何贤木说不花他家的聘金就没有陪嫁的东西,这才叫上何宝贵一起上县城去买家电。
“就是安不得我们的钱。”。廖又德走出何家后,不满地对何宝贵说。
何宝贵不置可否。
一方面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谁结婚都是大把的花钱,要不然要钱干什么?一方面,要是现金在手,生意上会好一些。
两人到县城挑了一台康佳十四英寸彩电,又买了一台收录机,廖又德又买了几盘流行歌曲磁带,看看两千元所剩无几,就叫了一辆三轮车把东西拉回了何家。
彩电在这时候还是很少的,所以,虽然廖家总共只花了那点钱,却是比别家得到的还实惠。
廖家的人,也没有以为他们会买彩电。
买完主要的东西,看看家具里面还没有箱子,他们决定第二天到县城去买。
这次是廖又德骑自行车带何宝贵去的。
两人挑了两口花皮箱,一人买了一件衬衣就只剩下几十元钱了。
只好回家。
经过一家百货商场,何宝贵看见里面的塑料花比昨天镇上的好看多了,正好昨天只买了一瓶花。她就想再买一瓶花。
因为这些小东西都是要成双成对的才吉利的。
何宝贵只是在犹豫着想买,并没有开口,廖又德却发起了火。
“你走不走?不走老子一个人回去了!”,廖又德口里说着回去,却把拴着两个新皮箱的自行车摔在地上。
马路上有一些小石子,立即,那个朝下的皮箱就被摔破了。
何宝贵仿佛看见了又一个蛮横的何贤木。不对,她父亲是不打母亲的。而廖又德还不如他。
新皮箱还没等到家就破了,这是多么的不吉利啊。
还有,他哪里来的邪火?不为什么就这样!
何宝贵看了一眼那口可怜的新皮箱,什么也没有说,就朝回家的反方向走去,那是去鄂西小镇她的店子的方向。
这婚不结也罢!
只是,明天就是“上头”的日子,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重要的亲戚,明天一早就会来。
何宝贵还没有听说有谁在结婚的时候出走的。当然,电影电视上有。
还有,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何宝贵一边向家的反方向走,一边泪如雨下。
“你想干嘛?你想到哪里去?”,廖又德抓住何宝贵的手臂问道。
“你不是很不耐烦吗?如你所愿!这婚不结了!”,何宝贵见廖又德来了,反而不哭了。她早就是不哭给他看的了。在店子里廖又德常常的动手之后。
“我错了好不好?以后我改就是了。”,廖又德现在跟刚才摔车子的时候判若两人,央求道。
何宝贵不是被他打动了,他这样反复无常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她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
她这样走掉会丢光何贤木的脸的。父亲虽然不是最好的父亲,但是他也在努力尽一个父亲的义务。她不能这样像搧他耳光一样地对他。
还有,她的孩子。
何宝贵在马路边蹲下身,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看似在沉思犹豫,其实大脑一片空白。
事到如今,何宝贵怎么做都是错的。
“那就结了再离吧!”,何宝贵在廖又德再次认错,还用腿蹭她的时候说。
绑着两口皮箱的自行车被廖又德丢在不远处的马路边。
因为自行车后面绑着两口箱子廖又德让何宝贵坐在前面,这样,他的双手环住何宝贵骑车。现在,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半路上,天突然变凉了,廖又德停车脱下自己的外套让何宝贵穿上。又是如此的体贴!
为什么叫孽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