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做梦吧?
大山狠狠在手臂上拧了一下,疼的厉害。
“你们都忘记了吗?黒木是树妖啊”
大山企图唤醒牛娃儿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相应和,来证明自己所经历的都不是梦境。
牛娃儿疑惑眨着眼,小心问道“什么树妖,儿子,你是不是被山里的老虎吓傻了,要不是黒木将你从深山带出,现在兴许你在那只老虎肚子里。”
牛娃儿的眼神让大山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他急忙把黒木拉倒一旁,急切问他“黒木,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树妖?”
黒木对于发生一切也有些莫名其妙,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
大山恍然之间松了一口气,他这时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这是李大猴搞的鬼。
好厉害的神通啊。
“什么树妖,你们在说什么?”牛娃儿眼神甚是不解,实在不明白眼前的大恩人和自己儿子在搞什么鬼?
“没事,没事,什么树妖,你听错了”大山马上着急辩解,希望能就此蒙混过关。
于是黒木以一个重新身份在三水村住了下来,他每天都在习惯作为人的习惯,如何行走,如何利用五官去感受,不一样的世界。
对于他来说,人的世界很精彩,很多事物都是新奇,孩童一样玩的腻乎的游戏在他看来是世上最好玩的事。
不过他也有烦恼,就是村民的眼神,根据李大猴所更改的记忆中,黒木一人大战三只打老虎,在虎口中救了大山。
强者为尊这四个字对于这与险山相邻的村民来说最有感受,在村民看来能一人敌三虎值得崇拜的事。
而乡下孩童一般都是早成家,在村民看来黒木虽然年纪小,但再过几年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还不如曾现在定了下来,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白菜宁愿被村子里的人吃了,也不愿被其他村子发现。
因为黒木住在大山家中,所以大山家的门坎差点没被踩破。
牛娃儿一边应付村中妇人,一边对黒木更是喜爱,恨不得是自己儿子。
不过他现在心中也有一个烦恼,那就是自家的儿子大山,若是能趁此次给大山定个婚,也是不错的,到时还能来个双喜宁门。
大山知道后,哭笑不得,他跟牛娃儿说黒木和他是要出去闯荡的,绝不会让儿女私情绊住他的成仙梦。
牛娃儿听后,对李大猴更是恨的直痒痒。
不过没办法,这李大猴既然从村子消失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想到这牛娃儿就一阵苦闷,有气没处出。
三天后,一年的雨季也来了,大雨连续下了两天两夜,去洪城购粮的队伍迟迟未归。
第五天,雨刚停,整个村子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汪汪”不知道谁家的狗开始吠了起来,带动全村的狗狂吠起来瞬间打破安静。
“李家小子回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村民们纷纷起身往村口聚去。
十数分钟村口就聚集大半的村民,火把把整个村口照的通亮,映着老槐树发出淡淡荧光。
十四个强壮青年垂头丧气站立的老槐树下,这十四个青年正是五日前,前往洪城购粮的猎户队队员。
村民上前打招呼“你们可算回来了,怎样粮食购到了吗?”
为首的一名青年,这名青年正是猎户队副队长,李兴。
他脸色难看点了点头。
村民一听个个高兴坏了,但眼尖的村民却察觉出不妙,他往青年后面望了望,提着心问道“那粮食那?”
“我......”李兴红着一双眼睛,张着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说话啊,粮食呢?”村民着急问道。
“粮食..粮食被抢了”李兴背后一青年忍不住喊道,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
“都让让,村长和黎公来了”这时人群喊了一声,立即被分出一条道来,走近两个人。
正是村长和黎公。
村长板着一张脸,打量一众猎户队队员,急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李兴对不起村子,粮食被半路杀出土匪抢去”李兴悲痛欲绝将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猎户队到了洪城购粮还算幸运,若没有差池,两日也可送回村子,一行人急急忙忙往村子运,一刻也不敢耽搁,谁知倾盆大雨连续下了两天,粮食不能沾雨,所以只能在五十里以外的一处破庙躲雨,停了两天,雨才稍停,就在次出发,到达五里外的蓝牙谷,村子就在眼前,队员戒备也就松了下来,却被不知哪来的土匪包围了,一番争斗,队员纷纷受伤。不过也幸好土匪只是要粮,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
“这蓝牙谷从未听说过有过土匪啊,怎么东西就被抢了?”一名村子年长的的老子不解喊着。
“是啊”村民应和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土匪,他们全部都蒙着脸,大约有百人,武艺也是不错,没有几个回合,我们就被擒了”猎户队队员说。
“丢失粮食是小,凑不齐齐牛山的粮食是大,齐牛山的土匪个个心狠手辣,后果不堪设想”黎公轻叹一声,心知这次劫难恐怕难以平息。
他不得不立即想出对策,以保村民平安。
第二天,天空还未亮。
村长就发出命令,所有村中老小妇孺全部进山躲祸,年轻的男儿在村守护村庄。
大山和黒木也一同进山躲祸,心情都不是很好,大山望着背后生活十年的村庄,一想像今夜过后可能就不复存在,他的心就莫名悲愤。
为什么弱小的人就要被欺辱,如果他足够的强大,如果村子足够强大,那么那些土匪敢来冒犯吗?
他曾经以为这世上就像李大猴所说的一般,这世上总有不平事,但一定会有一个侠义之士出现,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但这位侠士去了呢?
一路上妮妮心情十分沮丧,大山张开嘴巴,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伤刚好的二虎留下了,年迈的村长和黎公留下了,铁牛也留下了,因为他身为男儿,黎公的孙子,那该死的混蛋天应也留下了,因为他是猎户队的,村长的儿子,大山永远忘不掉他们那坚定的眼神。
可为什么就他要逃?
他怕死没错,但也不愿意窝囊的活着。
牛娃儿拉着他的手,死都不放手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还是个孩子,就算去了也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铁牛和天应也都大不了我多少”大山很平静回答牛娃儿,因为他想明白自己的心。
他想起李大猴的一句话,一个拥有畏惧之心的人绝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一群人在山路中走了半天来到一处山谷,这处山谷是几年前二虎所发现,没有什么野兽,进可攻退可守,所以也就成为村子的避难场所。
村子的人很快就在这安营扎寨,所有妇人一阵忙活,留下几个实力不低的青年防备野兽骚扰,其余青年又赶回村去。
“我们家就剩你一颗独苗,你好好在这待着,那也别去”牛娃儿不放心叮嘱一声,不舍和其他妇人一阵忙活。
大山对黒木说“我的家就要被人毁了,而我却只能在这里当一个懦夫”
家
黒木深深思索这个字,他发现自己自伪装成人后,他开始以另一种角度想问题。
人类丰富的情感似乎正在慢慢感染他,他喜欢那个村子,喜欢那里人,喜欢他们把他当成同一类。
他对于失去这个词,似乎很不舒服。
所以他愿意和大山一起回去,就像大山跟他说过的故事一样,像兄弟一样去战斗。
大山很喜欢和黒木这种默契,你不说话,我不说话,但却能彼此相知,或许这就是李大猴所说的缘分,不知道好坏,只是天已经注定,挡都挡不住。
他们决定回去。
“你们要回村子吗?带上我”妮妮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他们的身后,红着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看着两人。
大山咧嘴一笑“妮妮,我答应过铁牛要保护你,所以我不能让你跟我们去冒险”
妮妮哭着说“你们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大叫”
说着就要大喊,大山急忙堵住她的嘴说“我们带你去还不行吗?”
妮妮支开大山的手,调皮一笑,跑到一颗大树下,拿出两样东西,赫然是猎户队的佩刀。
大山大惊赶忙夺过来藏在身后,问道“你这是哪来的?”
妮妮指着不远处两位正在与村妇一同忙碌的青年,说“他们刚才把佩刀放在石头边上,我就顺手偷了过来,本来我想自己回去的”
忙碌的村民并没有发现,角落三个孩童已经结成同盟,为了心中的执着,义无反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