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京都,繁华无双。
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映照的整个天空都仿佛要亮堂起来。
京都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在无数灯火的照耀下,有的只是一片晦暗的淡黄色。
在都城中心有一片安静的院落。
这片院落不大,一幢幢小楼在院落中错落分布。
没有外面那些豪门别院的气派或豪华。
有的只是一种静谧和淡雅。
这里异常的安静,外面的那些灯火和喧哗到了这里好像都莫名的消失。
它有个名字就叫静园。
通过一条长廊,穿过两片竹林,然后东恒秀之停在了一座小楼外。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虫鸣声都没有一丝。
屋里亮着灯光,一个苍老的影子印在门窗上。
“进来吧”。
三百二十四息过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小楼里传出来。
东恒秀之推门而入。
一盏灯立在房中的小桌上,此外桌上并无他物。
一个须发俱白的老人坐在桌旁。
“大长老。”她恭敬的向着面前的这个老人行礼。
“这次难为你了。”老人目光慈祥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说道。
“为学院分担,乃弟子的本分。”东恒秀之再次行礼回答。
“你也知道,王长老.所以我让王真一做了这次南闽的负责人。但是我始终放心不下,这才让你随行南闽一趟,以你的天资和能力,本不应该做这屈人之下的事.”老人慢慢的说道。
“弟子未觉不妥,况且王师弟对选拔一事也颇认真负责.”东恒秀之说道。
“呵呵,说说你们这次途中的事吧。”老人抬了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和蔼的说道。
“队伍出发的第二天傍晚,在离南闽州府一百七十里的地方遇到鬼族的伏击。有两个鬼猎小队出现。”东恒秀之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她说的很简短,但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对她们遭到伏击的细节情况可能比她这个亲临当场的人还要更清楚。
“嗯。”
屋中安静了一阵,老人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次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小家伙出现?”
老人转移了话题,再度问道。
“这次南闽州的一百二十五名应试考生中,有二十一名显轮中境,一名照轮初境,其余的皆是显轮初境。不过.有五名显轮中境和十六名显轮初境考生被鬼族.”东恒秀之迟疑了一下回答到。
“呵呵,那名照轮初境的想必就是你的侄女吧?”老人对她的迟疑不以为意,慈祥的笑问道。
“回大长老,正是东家小辈东霞子。”东恒秀之答道。
“嗯,确实是少年天才,照轮初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应该是十二了吧?”大长老点点头,好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和东恒秀之唠家常一样。
“回长老,今年刚好十二。”东恒秀之回答。
“嗯,也好,她来了,你这个天才可就有压力喽。哎,剑塔里的东西终究是死的,要用,才能有收获和进步啊。“大长老语重心长的说道。
东恒秀之慌忙应诺。
“最近北边那里不太平,你代我去一趟吧。”大长老思索了片刻后又慢慢说道。
“是,弟子即刻出发。”东恒秀之心中凛然,当下行礼受命。
她知道这是大长老关心自己。毕竟这次南闽州的入京参考队伍遭遇鬼族埋伏,损失二十余名少年,虽说是因为学院情报失误未及时发现,但是终究是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的。
到北边去调查异常情况,这应该是大长老对东恒秀之这次南闽之行的惩罚了。
北边虽然是前线,但是大长老并没有限定她的行动范围和目标,这基本算是应应景的惩罚。这样一来也堵住了悠悠众口,同时如同大长老所说,或许借此机会让她去前线历练一番才是真的。
“你去准备一番,明天出发吧。如果遇到什么难决之事,就去找那里的值守。”大长老挥了挥手,依旧慢慢的说到。
“哦,这次去南闽州的学院弟子都要到前线前锋部历练,如果遇到他们有难处,能帮就帮一把。”
东恒秀之行礼退到门外时,又听到大长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轻叹了口气,她缓缓向着外面走去。
这次到南闽参加学生选拔事宜的十余名学院的师兄弟些,果然还是要承担这样的处罚啊。
大长老一向对学院的学生都是宽容有加,轻易不会处罚学生,但是这次居然要把所有赴南闽的学院弟子都下放到前线历练,看来他也是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刚才在来的途中听说不光是南闽州的参考学生遇伏,还有另外的几个州府的参考队伍也遇到了鬼族的伏击。
从地理位置上看,这几个遇伏的州府都是处在人族的大后方,相互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联,鬼族为何要伏击这些州府的考生,这确实是让人费解。
“南方么?”
半晌后,小楼里的老人看着桌上的灯盏,轻声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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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好冷,快来救我。”容雨双手抱膝坐在地上,浑身瑟瑟而抖,看着容野语带哭音的说到。
“小雨,别怕,哥保护你。”
容野努力的想要走到妹妹的面前,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移动一分一毫,然后在他目眦欲裂之中,一片如墨般的黑淹没了容雨。
然后他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那种让他难受的心要裂开的感觉还真实的存在,眼角有泪珠落了下来。
他伸手握住胸口的同生符,感觉到里面那一阵阵依旧如常的跳动,轻轻呼了一口气。
“你到底在哪里?”
他默默的问道。
“这么早啊?”听到容野起身的动静,王义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你怎么了?哭了?谁这么早就欺负你?快说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是哪位英雄?”王义瞟了容野一眼,好像发现宝藏一样两眼放光的嚷着。
“去你的,昨晚没睡好而已。”容野打了个哈欠说道。
“哈哈,原来你也会紧张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紧张的一夜睡不好呢。”王义笑了出来。
两人说了几句,看到旁边的小花也起来了,便开始收拾行装。
此时天刚刚蒙蒙亮,一些本地考生和昨晚出去住宿的考生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广场上。
容野看到广场周围的那些座位上也有一些零散的人坐在了上面。
“那些是什么人?”容野向那些座位看了看然后问王义。
“那是观席台,一些学院长老、军部要员还有一些世家都会来参加一年一度的五方院学生选拔观礼。”王义向着观礼台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意味。
眼看时间还早,三人就出了院门,在外面的街道上吃过早餐,这才慢慢的走回广场。
不出容野所料,外面的整个街道都挤满了前来看热闹或探听消息的人。
这些人大都是城中的百姓,没有进入观礼台的资格,只能挤在外面凑热闹。
三人将各自的包裹物品放在了老师指定的地方,正准备绕着广场走两圈,容野看到了一个俊朗的白衫男子从院门处走了进来。
那是之前带领学员老师去接他们回京都的那名白衫老师。
卫寒。
容野虽然和他同行了数天的时间,但是这个白衫卫老师只是黏在东恒秀之身旁,所以容野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时看到了他,突然心中一动,就走了上去。
“卫老师。”容野按照在桥哨沟村见识最广的李伯伯那里学到的礼仪,向着卫寒行了礼。
“嗯,”卫寒有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卫老师,我是南闽考生容野。”容野看他眼神游离,没精打采的样子,再次行礼说道。
“哦,是你,什么事?”卫寒愣了一下,收回了思绪,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很陌生的一张面孔。看他的穿着应该不是那些世家望族的弟子。
“弟子想打听一下之前.遭遇鬼族埋伏时,那些同伴的遗体.”容野迟疑的想着措辞说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卫寒皱了皱眉头问道。
“弟子只是想知道他们.最终怎样了。”容野被他的目光盯的后背发凉,忙低下眼看着地面说道。
“他们自然会由学院妥善处置,这些事还由不到你来参与,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卫寒盯着容野,声音低沉的说到。
容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卫寒瞟了面前的这个黑瘦少年一眼,哼了一声,往前走去。
“还有,别自称弟子,你现在还没有通过考核,算不得是学院的人。”
走了几步,他顿住脚步,并未转身,语气冷漠的说到。
容野抬起头,只看到那个白衫缓缓离开的背影。
“说啥呢?”王义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向老师询问一些考试中的注意事项。”容野说道。
“切,他会告诉你?我看不可能。”王义向着走远了的那个白衫背影撇了撇嘴。
“走吧,准备考试了。”容野呼出一口气,甩开脑中杂乱的思绪,顿了顿脚,当先向前走去。
“没意思,有什么事都不和大家说一下。”王义翻了翻白眼和小花一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