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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陪伴

“刘珊珊,你到底怎么了?发什么疯?”曹楠看到刘珊珊挂断电话,一直以来被忽视的感觉爆发,忍不住吼道。

“陪我喝酒。”刘珊珊毫无感情地说。

曹楠听到刘珊珊这样说,明显愣了一下,有些跟不上刘珊珊的节奏,“你说什么?”

刘珊珊没有理会曹楠的话,径直走向离学校最近的酒吧,曹楠见状,连忙跟上,却不再追问刘珊珊到底是怎么回事。傻子都能看出来刘珊珊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既然她愿意找自己喝酒,虽然是自己硬凑上来的,那就说明她一会儿就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自己。

刘珊珊坐在卡座中,桌上摆满了酒,红酒,啤酒,洋酒,应有尽有,曹楠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酒,顿时觉得胃疼。

“请问,要开几瓶?”服务生恭敬的站着,问。

“全开。”

服务生听到刘珊珊的话,有着一瞬间的愣神,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迅速的反应过来,开启酒瓶。

“不是吧,竟然全开?”曹楠惊讶的说。

“开一半就行了吧。”曹楠嬉皮笑脸的对着刘珊珊说,想要将刘珊珊逗笑。

刘珊珊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只是凉凉的说一句:“要是你不想喝,那就离开。”

曹楠被刘珊珊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底也没有出去,只是看着服务生麻利的开酒瓶的动作,嘴角抽搐。

刘珊珊看着舞池里跳动的人们,迷乱的光打在人们的脸上,尽情的扭动着腰肢,发泄自己的情绪和多余的精力,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好一幅纸醉金迷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撕开他们脸上的这层面纱,露出来的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曹楠看着刘珊珊的侧脸,黑暗的环境很好地隐去了曹楠的视线,却也隐藏了刘珊珊大部分的情绪,只是这可以看到的冰山一角,就让曹楠觉得悲伤,感觉刘珊珊很悲伤。

曹楠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递给刘珊珊一瓶啤酒,豪情地说:“来,喝酒,不是你要我陪你喝酒,怎么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刘珊珊没有看曹楠,径直接过酒,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往嘴里灌,曹楠与其说是来陪刘珊珊喝酒,倒不如说是来陪着刘珊珊,仅仅是陪伴,顺便在刘珊珊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照顾她,倾听她的心事。

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曹楠再度递上一瓶啤酒,刘珊珊这次却没有接过,只是面无表情的看曹楠一眼,然后拿起桌上更为猛烈的洋酒,像是喝白开水一般,灌进自己嘴里。

曹楠苦笑,将啤酒倒进自己嘴里。

不知喝了多少瓶酒,刘珊珊拿酒的动作渐渐放缓,整个人的表情迷蒙,就连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怎么了?”

曹楠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像是打开刘珊珊的钥匙,刘珊珊突然伏在曹楠怀里,失声痛哭。

曹楠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只好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一下,有一下。

酒吧里声音嘈杂,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只有周围卡座的人们似乎听到了声响,看曹楠一眼,没有理会。

“我爸和我妈离婚了。”刘珊珊哭着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只是声嘶力竭的哭,不像有的人,一边说话,一边哭,她只是哭,似乎要将自己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曹楠只好紧紧地抱着刘珊珊,嘴里不停的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大概过了很久,曹楠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僵硬了,刘珊珊终于停止哭泣,从曹楠的怀中出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曹楠连忙将一杯温水递给刘珊珊,刘珊珊感激的朝着曹楠笑笑,一口一口的喝着水。

“在这个学期刚刚开学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他们离婚的时候,我正好在火车上,并没有看到,后来,妈妈来到A市,她告诉我,她和爸爸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她来只是看一看我。当时我的情绪很激动,我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相亲相爱的父母会离婚,我大声地质问妈妈,丝毫不顾忌我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人们都在看着我们。妈妈很努力的想要将情绪失控的我拉住,想要温柔的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可是我却甩开了她的手,不想要被她碰触,我现在还记得妈妈的眼神,是那样的悲伤。妈妈告诉我,其实她和我爸爸早就没有了感情,甚至他们二人的结合都是在没有感情基础上的结合,阴差阳错之下,有了我,他们二人才勉强维持着和睦的家庭,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成年人了,他们也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我不相信妈妈说的话,在我的心里,妈妈一直是温婉的,会在爸爸回家的时候接过爸爸手中的大衣,会给爸爸准备好拖鞋,会在爸爸晚上熬夜工作的时候送上一杯咖啡,一杯牛奶,而爸爸也会记得妈妈的生日,会给妈妈准备生日礼物,会给妈妈惊喜,会记得二人的结婚纪念日,会在情人节送给妈妈带着露珠的玫瑰花,这样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会是没有感情的。

我没有理会妈妈的呼唤,从咖啡厅中快速跑开,我不相信,我要回家去问爸爸,当我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就看到原本属于我和妈妈的家中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和一个男孩子,更讽刺的是,那个男孩子看起来比我小不了几岁。

爸爸看到我回家,很是吃惊,局促的向我介绍那个女人,他让我叫那个女人‘邵阿姨’,告诉我那个男生是我弟弟,今年在上高二,还让我没事的时候辅导一下他的功课。

我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说出了和妈妈同样的话,还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的妈妈,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他就遇见了那个叫‘邵阿姨’的女人,他对她一见钟情,他很爱她,后来,他们就有了孩子,只是因为妈妈放心不下我,不肯在我未成年的时候离婚,所以他们只好住在外面,现在我长大了,妈妈也同意离婚了,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回来了。

多么可笑,回来了,那我又算什么,我只是爸爸妈妈不小心的产物,现在爸爸爱的那个女人和她生下的儿子回来了,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更可笑的是,我爸今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周六他们来看我,问我有没有时间,想要和我出去一起吃一顿饭。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去打扰他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相同的,我也不想他们来打扰我,为什么他们就是听不明白呢。”

刘珊珊说着,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中,小声啜泣。

家庭的事情,是我们无力改变的,曹楠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刘珊珊,才能让她好受一些,或许,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安慰,而是一个人的倾听,一个人的陪伴,曹楠将刘珊珊的头从她的掌心中抬起,将她整个人搂进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刘珊珊那颗受伤的心。

刘珊珊醉了,也哭累了,就在曹楠的怀里睡去,即使已经睡着,刘珊珊还不时地抽噎一声,可见,即使在睡梦中,这个过去天真烂漫的女孩也不开心。

曹楠听着刘珊珊渐渐平稳的呼吸,似乎酒吧里的喧嚣都不能入耳,离他们越来越远。

曹楠抱着熟睡的刘珊珊,大步走出酒吧,打一辆车,将刘珊珊送进周围最近的酒店。轻轻地将刘珊珊放在床上,看着她因哭泣而微微发红起皱的小脸,曹楠觉得心满满的,或许一开始是刘珊珊那大大咧咧的男孩儿性格吸引了他,让他想要靠近这个总是在任何时候都张牙舞爪的女孩,现在却是看到了她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她也会痛,会哭泣,曹楠更觉心疼。

起身,走到洗手间,拧了湿毛巾给刘珊珊擦脸,看到她不舒服而微微皱起眉,曹楠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俯身,在她的脸颊留下一个轻吻,然后轻轻拉开门,走出房间,似乎害怕大一点儿的声响,吵到那个熟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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