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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难过时不过是想要一个拥抱

长大以后,确切的说是二十岁以后的林夏夏,姐姐总是说她是没有性格的人,听完这样形容她的语句,她只是说了一句哈哈,是么?虽然是个反问句,但是她知道自己心里面的想法。她生命里最有性格的几年,就是她初中毕业之前,因为这段时间曾经发生了,让自己的妈妈无数次的打趣自己的事情。说起这件事,还要先从那次婚宴开始,她没有去,不是因为奶奶说的刺耳的话,而是她实在是不喜欢那样的场景,八到十个人挤在一张搭好的桌子上,虽然很丰盛,陆陆续续的有二十几道菜总共,实在是不喜欢。她比起去吃那样丰盛的大餐,宁愿自己在家煮饭吃,虽然她自己煮饭的技术实在是太差劲,说马马虎虎都算是赞美词,只能说勉强能吃,不过,她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最起码不用和人争抢,不用听人群中的喧闹,最重要的是不用咽别人的口水,一群人吃饭那种感觉太惊悚,是她从不曾有过也不会有的体验,她,有着轻微洁癖。

她其实在最初是去了的,不过桌子被坐满了,暂时没有了位置,虽然正在搬着桌子,人群中声音在骚动,猛然,姨奶奶的那位小儿子,也是林夏夏的小学加初中同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说起这人,林夏夏不得不用讨厌这两个字来形容。讨厌自然由来已久,总是给她起外号,叫什么烂杏,给林夏夏的某一位同桌起名烂粪,给林夏夏的喜欢过的一个男生,起名烂梨,林夏夏以牙还牙,给他起名烂泥,另外一个名字大贱人,从此结下梁子,不共戴天,见了面当做不认识一样。当然,正好借着没座位这个由头,她悄悄的溜了出去,自然要在走的的时候跟自己妹妹林冬冬打个招呼,自然她也没忽落掉来自于自己奶奶的那一抹冷笑。不过她还是让林冬冬递给自己钥匙,然后扭过头,不看自己,林夏夏想着,冷战,这一次不会结束那么快了,不过,她不在意。

厨房的柜子里,没有什么菜,她找到自己腌制的一碟咸菜,她又从鸡窝里捡了两个鸡蛋,刚下的,那鸡蛋还透着温度。她给自己做了一碗鸡蛋羹,又放了一些香油,吃起来香香的,嫩嫩的,还是这种感觉好啊,吃饱了就晒晒太阳,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林夏夏此刻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自由而满足。就这样,这样静谧而安静,无人打扰,开开心心,简简单单,她忽然觉得晒太阳的日子是如此的幸福。当然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因为奶奶就在她吃完饭刷过碗之后突然进来,打破了她的宁静。当然,开头仍然是要少不了冷嘲热讽,哼,你不是能耐么,做的饭能比得上人家大厨做的么?不是说你,哎呦喂,你在这种事情上争气来了,可怜你爸妈给别人的份子钱,这回啊,是吃不够本了。忽然,林夏夏开始在某种程度上同情起自己的这个奶奶来,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又如何,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又如何,本本分分又如何,她这一辈子过的是分外的不满意,自己还不是会后悔,会追悔以往的时光,但她从不会去赞同妈妈她说的后半部分的话语,这就是命,她,林夏夏,从来就不信命,不信这种玄乎其神的东西。

她不听,她不接奶奶说的话,就不代表奶奶会放过她,呦呵,现在长本事了啊,不听话了啊,我管不住你,让你买个零食都指示不动你,我也不准备管你了,就你这样的,破罐子破摔吧。再长个几年,不上学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你爸爸妈妈也占不了你多大便宜,她们的未来还是得靠小七,养儿防老嘛,养女也只能是一个赔钱货,上不的台面的。真不知道,你爸爸妈妈要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尤其还是女儿,没什么作用,给家里做出不了什么大的贡献的闺女。奶奶今天似乎是心情很好地的样子,但林夏夏并不打算被她的这种话语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她心里想着,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我就不信了,你说,使劲说,你说,我不吭声就是了。可是忍不住的,她的眼泪顺着自己的下巴留了下来,止不住的,奔流不息,滔滔不绝,眼眶里都是满满的泪痕,可是奶奶并不准备现在放过她。

哎呦,哭了,就这样都哭了,请收起你那尿性的眼泪,我能不知道,你妈妈临走前给了你私房钱,就是在这种你有钱的状态下你还跟我要资料费,算了吧,还好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能不知道你么,你那存钱罐里不知道存了多少的私房钱。小小年纪不学好,还跟男生打架,你十二岁时是什么德行,现在和那时一样,还是什么德行。就你,我能不知道你,算了吧,我活了多少年,你活了多少年,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要多。关于最后半句,林夏夏想去反驳,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实在是无用,尤其是在蛮不讲理的大人眼中。在那些成年人的世界里,他们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自己的说法最正确,小孩子们永远都是傻子,都是不成熟,做的许多事情都欠缺考虑,可是他们真的至少有一次的曾站在孩子们的心目中为他们想过么?他们理解他们的世界么?或者说,如果孩子们都变成了考虑了许多遍才把话说出口,才把事情做出来的人,那要青春何用?青春就是懂了,痛了,理解了,顿悟了,然后才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

林夏夏对自己说,忍住,忍住,可她还是在她最不愿意流出眼泪的人前,很丢脸的向着这个人展示了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她最绝望,最难过的时刻,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弃儿,无人给她拥抱,无人在她难过时给她一个拥抱,连林冬冬都瑟缩在角落里,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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