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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世间‘虚伪’

新阳出版社,在全中国都很有名望的出版社。马阳的作品便是由这里发表。新阳出版社独占一间大厦的2层,第一层是给员工办公用的,而第二层则是各类高管,社长办公室以及会议室,会议室不大,仅能容下15个左右的人,可这15个人却是出版社的灵魂。

新的一天,就在新阳出版社的会议室,15位出版社首脑人物正在开会,老男人坐在最前面中间的位置上,下来依次是副社长,总编辑等等。

社长首先讲话,无非就是让财务部报报上个季度出版社的盈利程度,随后便是总编辑报告下个季度的目标以及大致方向,众人早已习惯,无非就是走形式,会刚刚开了30分钟,众人早已心不在焉。就在这时,社长的秘书走进会议室,来到社长身边“张社长,这新到了一份文件,请您过目”老男人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接过文件,打开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份邀请函,是一位在全国都很有名望的人邀请新阳出版社的签约作家马阳出席下个月15号的他女儿的生日宴会,谁都能想得到,一定是这位土豪的女儿喜欢马阳,要不然谁生日宴会邀请作家啊!老男人看完,脸色渐渐低沉,‘啪’的一声,那是老男人的手与桌子相碰发啊出的声音,随后老男人喊了一声“散会”众人早已习惯老男人用这种方式来结束会议,谁也没有吃惊。就在众人快要离开的时候,老男人又喊了一句“喂,小李啊,你留下,我有事和你说。”小李听完,心里一惊,自己就是个编辑,社长找我干嘛?“是,社长”等到众人离去,会议室只剩下社长和小李,社长半严肃半笑的对小李说“你看看这东西。”说完,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小李,小李打开一看,社长不慌不忙的说道“马阳是有名的不愿意社交,平常全是作家的party他都不参加,这生日宴会更是鱼龙混杂,他一定借口有事推掉,可,这个邀请者对我们很重要,我与他早些年也有些交情,马阳是我出版社的签约作家,他不去,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你和马阳是大学同学,关系好,这事,就拜托你了!”“社长,这马阳出了名的不愿意社交,我说也不一定好用啊!”老男人听完,笑了笑,满脸的肉又都挤在一起,“李一鸣啊,你要知道,当初,你进新阳是托马阳的关系,可你以为我就是看马阳才让你进来的?我是看你和马阳是同学,关系较好,以后你一定有用,才让你进的,你明白吗?如果你发挥不出价值,你知道我怎样对你。”小李听完,顿时一身冷汗,忙说道“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这就对了,年轻人吗,多求求人,会让你的棱角更加光滑,对你将来有好处的。”“是,社长,我知道了。”“上面日期是下个月15号,今天是6号,马阳还有大概40天时间。去吧!”小李听完,退了出去。

李一鸣与马阳是大学同学,也是舍友,上下铺,当时马阳与家里闹翻,没钱吃饭,是李一鸣和马阳一个馒头掰开分着吃马阳才没饿死,马阳写小说也是李一鸣鼓励的他,后来马阳火了,自然没忘大学这段恩情,先是让李一鸣入出版社当编辑,后来便是托关系让李一鸣的女友去一中当老师,李一鸣现在也是很感激马阳。李一鸣从会议室退出来便立马打通了马阳的手机。“喂,一鸣啊,什么事啊?”“你从哪呢?”“我,这,新书要写到中学,我便来新华中学看看,在去新华中学呢路上呢,咋啦?”“下午2点,咱俩老地方见啊,我有急事找你,就这样了,手机里事说不明白。下午见。”还没等马阳回话,李一鸣已挂断电话,马阳则是一头雾水,自语道“这小子平时没这样过啊,今天这是怎么了?”随后便认真握紧了方向盘。

马阳的确在去往新华中学的路上,但是却不是因为什么新作品要写到高中生活,而是他弟弟今天高考。马阳看了一眼表,已经8:20了,9:30点开考,自己骂道“妈的,闹铃居然没响。”说完,便加大油门,差点挂到一骑电动车的兄弟,内兄弟对着马阳大骂,马阳也没搭理他,接着向着学校驶去。

到新华中学了,马阳把车停在路边,向着学校门口看了一眼,早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马阳抬头看了一眼学校,以前的记忆在脑海浮现,小声说道“自己也是在这里高考的呢!”说完,马阳便向着拥挤的人群走去。翻开人墙,公安人员早已在那里拉好警戒线,马阳看了看手表,已经8:30了,马阳用手碰了碰旁边的一个人,问他“朋友,考生是不是都已经进考场了?”“10分钟前就全都进了,现在不允许家长进去了。”“哦,谢谢”问完,马阳往学校里面看了一眼,心里一惊,猛地发现他的弟弟正在校园里远离学生人群的一个角落自己向学校外望着,但不是自己的方向,马阳顺着他弟弟望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马阳心里一横,用手挤开人群,径直向校门走去,却直接被一名执法人员拦住“请出示您的准考证后入考场。”马阳看了一眼执法人员,蛮年轻的,说道“我不是学生,是他的家长,我来晚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就说几句话。”“这,有规定,家长不能进校园的。”“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很快出来。”执法人员听完马阳这话,什么都没说,竟然直愣愣的盯着马阳,过了好久来了一句“你是马阳?”马阳猛地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了,但好歹也见过大世面,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马阳,您也看我的书?”内兄弟一听居然是自己的偶像,立马就激动了,直接伸出双手紧紧拽住马阳的手,大声说道“何止我自己看啊,我身边的人都爱看,前天你新书发布会我正好加班,没赶上,我便让我朋友去的,想让他帮我也要一个你的亲笔签名,可你说你只签一个,就因为这事我与我朋友大闹了一场啊。”听完他的陈述,马阳恍惚想起发布会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一个男的拿自己两本书让签两本,可自己嫌麻烦,便没管。马阳先是微笑,然后说道“谢谢您的支持,马阳会继续努力写的。”“可不用,谢什么啊。”说完,内哥们就直接掏出手机,想和马阳合影,马阳则是用手拦住他,问道“您能不能先让我进去,出来后,您咋拍都行。”“行行行,随便进,我就在这等您。”听到让进了,马阳直接转过身,向着学校里面走去,任由后面内哥们在后面喊着“我就在这等你啊,你可别跑了啊。”马阳心里先是无奈,接着便是一阵感动。心里想到“往哪跑我不也得出校门吗!”

走进学校,马阳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正和自己的几位同学聊得蛮开心的,马阳正预抬起的双脚却缓缓落下,以前的记忆在脑海中慢慢串联。

那是3年前的事。

马阳家里。

马阳坐在自己宽大的沙发上,左手里把玩一个苹果,右手则是一把水果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苹果。马天,也就是马阳的弟弟则坐在马阳对面的沙发上,眼睛极不自然的瞅着自己的哥哥马阳。

马阳先开口“你来这里上学,你爸妈也跟着?”“是,他们也来。”“这几年你们过得还好吧?”“恩,还好。”马阳听完,右手华丽的将刀从刀鞘里取出,然后灵活的开始削苹果,果皮就像彩虹那样蜿蜒的从苹果身上褪下。马阳继续说道“喜欢吃苹果吗?”“还好吧。”“我小时候也蛮喜欢吃的,但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削皮,所以,我现在能把削苹果皮变成一门艺术。你试试。”说着,便将水果刀和一个茶几上没削皮的大苹果推向马天。

马天用手接过苹果和刀,却半天也没动手“我不会。”“不会吗?好吧,那这个给你。”说着将自己手中削的完美的苹果推给了马天。马天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但终于还是接了。马阳继续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一起生活,二是和你父母一起生活,和我在一起,自然宝马天天送你上学,将来房子我也给你买,和他们在一起,就要每天挤公交车,房子吗,他们最多也只能给你付一半吧,剩下的钱,也需要你自己奋斗,天津房价可是超级贵的呢!”说这话时,马阳直愣愣的盯着手里的水果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马天听完这话,直接起身,‘碰’的一声,双膝下跪。马阳被他弟弟这一举动也吓坏了,但毕竟见过大世面,马上稳了下来,缓缓说道“怎么,他们让你和我玩苦肉计?”“没有,哥哥,爸妈都不知道我来找你,我知道你和父母的事,但当时他们有自己的难处,我当时还小,也不懂事,我知道你还生我们的气,但都这么多年了,就忘了吧。”马阳听完马天的话,站起身,先是微笑,随后便是大笑,马天则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大笑的哥哥。

马阳笑完,说道“弟弟啊,你还太年轻,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没有感情存在的,人们只会看重利益和权力,你今天来找我,向我下跪,和你们一家和好,你肯定会认为自己做的很高尚,你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有一点别的想法,可,如果我马阳今天不坐在沙发上,而是在大街上乞讨,你还会这样做吗,向我下跪,你会吗?问问你自己吧。”马天听完,什么都没说,依旧跪在地上,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的哥哥。马阳说道“你不会,你会这么想,自己咋有这么完蛋的哥哥啊,真******给自己丢人,早点死了得了。你一定会这么想。”“不是,哥哥,我不是看你有钱才这样,我是真的想有一个完整的。”“呵呵,你怎想无所谓,人就是这样,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想,所以。”说着拉起了马天,继续说道“你到底选择和谁在一起生活?”“哥哥,我。”“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你有我email,想好告诉我,不送了。”马天听完哥哥的话,便知道哥哥绝不会回心转意,转过身,打开门,回头眼色失望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走了出去。马阳则是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一夜。

第二天马天的消息便到了,出乎马阳意外,这小子居然选择爸妈。

回忆完,回到现实中,马阳又看了一眼马天,依旧在和几位同学聊得很愉快,马天没和别人说起过自己的哥哥是马阳,也从没提过自己有一个哥哥。马阳站在那里,几次抬起的脚又缓缓落下。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铃铃铃’声响起,马天与几位同学有说有笑的步入了考场。

马阳又独自站在那里好久,接着便是苦笑,自语道“这小子,过得蛮不错的吗!”说完便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校门。刚才内兄弟看马阳出来了,直接用一条胳膊搂住马阳,然后,便是“咔嚓一声”马阳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被他这一举动吓了够呛,但也是马上回复状态,强挤出满脸的笑容。

马阳早就学会哪怕在自己内心痛苦万分时也要开怀大笑这一本领。

马阳家中,回忆着上午的事,马阳心里又有一丝烦闷,点上一支烟,吸一口,这时,电话响了,马阳摁了免提“马阳啊,哪呢?”“一鸣,我在家,怎么了?”“我去你家找你,出大事了,关系到你兄弟我下半辈子!”听一鸣这样说,马阳心里也是一惊,这小子平时不爱开玩笑啊,今天是?“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着急,不是说好下午老地方吗?”“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家等我,我找你去,挂啦。”马阳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一阵疑惑,这货能出啥大事啊?还下半辈子?

没过多久,李一鸣便赶到了马阳家中,马阳听到门铃声,拖鞋都没穿就去开门,刚打开门,马阳便看见双眉挤在一起的李一鸣,马阳赶忙让他坐在沙发上,又在冰箱里给他拿出来一瓶可乐,自己也坐在沙发上,笑着问到“到底啥事啊?还下半辈子,怪吓人的,你老婆怀孕啦?”“草,我老婆怀孕我也不这么着急啊。”说完,便直接给了马阳一封文件袋,马阳拆开一看,是邀请函,马阳顿时全明白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问到“是张社长让你来的吧?”“恩,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直接明说,我知道你从来不注重社交,但他说这个人物一是和他有交情,二是这个人对咱们社很重要你必须去。”说道这,李一鸣梗咽了一下,马阳则说“有事就说,别墨迹。”“他还说,你不去,他就炒了我。”马阳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把邀请函狠狠摔在茶几上,嘴里大骂道“这个老混蛋,还敢威胁咱俩。”“马阳啊,咱俩不一样,你这么火,没他也行,可我不同,我就是个编辑,你也知道,我和老婆刚订婚,房子刚付完首付,要是这工作没了,我可完了,我知道以前没少麻烦你,可这次,你就帮帮我吧,行吗?”马阳听完,火渐渐消了。其实马阳早就明白,当时自己让李一鸣进出版社,一句话张社长就答应了,自然不全是自己的面子,还要靠他牵着自己。

马阳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又抬头看了看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李一鸣,缓缓说道“行,我答应去,可我要带一个舞伴一起去,让我和不认识的女人跳舞,我会晕的。”“太好了,马阳,你这次帮我的忙我这辈子也忘不了。谢谢你啊。”“没事啊,咱俩还墨迹啥。”“那你找个时间和张社长聊聊party的具体事项吧,我上个月的稿子还没写完,先走了。”“不再呆一会了?咱俩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留下吃完午饭再走吧,我打电话订餐。”“不拉,不拉,我真急着写稿,你赶快找张社长吧,下个月15号,就40来天,你也得准备准备不是。”“行,那不送了”“恩,拜拜。”说完,李一鸣便走出了房门,马阳看着茶几上的邀请函,气又是不打一处来,狠狠的锤了几下沙发。

新阳出版社社长室。

马阳正坐在张社长办公桌前等张社长,已经1小时了,马阳早就不耐烦了,心里暗暗骂道“这老色狼又去哪泡妞了?也不怕身子不行。”这时,门开了,张社长走进来,看见是马阳,顿时明白他答应去赴约了,但还是说道“马阳啊,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啊?”马阳自然知道这老色狼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暗自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哎呀,张社长,谢谢,谢谢,为我争取到这么好的社交机会,这么厉害人物的聚会,应该有很多大人物吧,我早就想改掉一下自己不爱社交这个坏毛病,但一直没机会,这次真是承蒙社长厚爱,为我争取到这么好的机会。昨天一鸣把这个事告诉我,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觉啊!”张社长坐在社长位置上,说道“哎呀,这没什么,谁让你是咱们出版社的红人呢,我也就和我的那位老朋友提了一下,他直接就答应了,还说他女儿很喜欢你呢。”“哦哦,我一定按时去,不过,我能不能带个舞伴啊?您也知道,我这人害羞,和不认识的女人跳舞,会晕的。”社长听完,拿出一颗雪茄点上,冷笑了一下,缓缓说道“这个吗,行啊,你去就行。”两人心里其实都很明白刚刚他们说的话有多虚伪,但,话吗,一定要这样说。“恩,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等等。”马阳刚要起身离开,听见社长叫自己等等,又是冷笑了一下,坐在了椅子上。“马阳啊,你这次的新书,销售量不太理想啊。”“是吗?我还是按照以前套路写的。”“读者也会变得吗,人,要学会变通。你能不能试着写写言情啊?要知道,人们还是爱看你爱我,我爱你这类的东西吗。”马阳听完社长的话,冷笑,随后大声说道“我自己都没谈过恋爱,哪里会写言情!”“郭敬明到现在都没被爆出过有恋爱绯闻,他的《小时代》恋爱情节不也写的很好!”“这,”“这什么这,利益是最大化的东西,没有利益,什么都白扯,只要读者想看,你就要写,对于作家来说,读者就是上帝,就是衣食父母。你不会不懂吧?”马阳听完,又想到这老混蛋利用一鸣逼自己参加party的事,火瞬间就升起来了,但毕竟棱角已经磨得很光滑了,强压怒气,微笑看着生气的社长缓缓说道“我试试吧。”“恩,这就对了,年轻人吗,要学会变通。”“嗯嗯,谢谢社长教训。”说完,便走出了社长室,‘砰’的一声狠狠关了社长室的门,心里狠狠骂道“咋不把你这老混蛋心脏病吓出来。”

马阳走出出版社大门后便立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他心里的怒气顿时削减了一半,他以把手机屏幕换成自己女票的照片,也就是刘天泽。接着,便打通了屏幕里的这个人的手机,温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大作家,什么事啊?”“思念是你亲手给我喂下的致命毒药,而解药,便是你的一句轻声问候。而我一直得不到你的解药,便只能亲自向你索取了。”刘天泽当时正要前往教室上课,听完,一阵肉麻,说道“你今天出门没吃药吧,听着真让起鸡皮疙瘩。”“呵呵,还有比这更肉麻的呢,你想听吗?我以后天天对你说”“行了,别肉麻了,什么事?”“明天中午11:00在你们学校周围酒店等我,我订好桌了,你去直接说我手机号就行,我一是想你了,二是有事和你说。”“到底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那好,我要上课了,明天见。”说完,电话便断了,马阳则又是盯了手机好一陈子,自语道“真单纯,真可爱,步入社会迟早会变吧!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不会让你沾染到这个社会的虚伪与黑暗。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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