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管染剑华和枭千叹俩人的胡侃神吹，李信不无担心的对初零谈起了莫鲁迪斯的事情。
“须牙入学考试的时候，我当然选的武试，循环赛我只输了一场，那场的对手就是莫鲁迪斯。”李信说的很平淡，一点儿也没有输了的垂头丧气。
初零哦了一声，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莫鲁迪斯算不算我的朋友，但是，如果要选择的话，我依然选择你。”李信犹豫了一下。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黑黑高高的，常常来同自己谈论些事情的大个子——虽然从来没有怎么正面回应过他，但他还是挺认真的把自己看做朋友而“乐此不疲”。
他也还清楚的记得那日莫鲁迪斯问他的那句：“到时候你来观战吗？”
观战，确实要观战，不过却是作为初零的同伴，真不知道莫鲁迪斯看见自己跟他的对手走在一起会是什么心情。
李信忽然觉得有点儿愧疚——莫鲁迪斯可以说是整个须牙最把自己当朋友的人了。
“看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我就知道，在你心里，那家伙肯定是算朋友的。”初零道。
李信听了一笑：“那就是吧。”
“所以说——你想说什么？”初零问。
“我只是想告诉你，莫鲁迪斯很厉害，他的刀法不是很快，却足够稳重又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爆发，跟他打的时候，你要注意两点，一是开端时候他有一手很漂亮的幻影拔刀，你会见到角度各不相同劈刺拧挑精髓齐备的六重刀影，也许更多——不过切记！不要试图寻找哪一重是真实所在，因为所有的幻影，都不是幻影！只是他的爆发太强，能够瞬间发出六刀，只不过是有先后顺序罢了，这招你大概是对付不了的，所以当他用出这招的时候，避其锋芒，不要硬上。”
初零握了握剑柄，神色不太好，但还是听完李信的话之后才开腔：“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进境——还有，你这样做，会让这次对决失去趣味。”
李信正色道：“我不希望你受伤——将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初零反问：“那就是你希望莫鲁迪斯受伤咯？难道他将来就没有重要的事情做？”
李信好像料到初零有此一问，故而不作正面回答：“我只是觉得莫鲁迪斯很强。”
“你千万不要以为切磋的时候就是实战了。”初零语气变冷。
数日以来，初零和李信大大小小的切磋比试已经不下十场了，对彼此之间的本事也算是挺了解了。
“你说对了——切磋者，本就没什么用全力的必要——但是相信我，我是很认真的估算过你们俩之间的胜算。”李信说的极其认真——他似乎很执拗的要跟初零辩论个对错出来。
大概是过于关心了，而这份关心中，既有下属对上级的关心，也有朋友间的——纵然这么做好像大概也许确实是辜负了另一个朋友。
但是总要有选择。
很多时候，你只能选择更倾向的那一方，也注定无法避免让别人失望。
完美是不存在的，如同碧荒的美丽又凶险。
“哦？那我的胜算如何？”
“据我估计，不会超过四成——既然我已经充当了间谍的角色，那就让我说完吧——小心那家伙违反常规的逆向钝劈，他是个能够扭转力量去势的天才。”
“即便有了你这个间谍的情报——也依然只有四成胜算吗？”初零的眼中一抹戾色跳过，但脸色还是和缓下来，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只能按部就班该怎样就继续怎样，“真是伤脑筋，你太认真了李信，怪不得染剑华感觉你乏味。”
这时候正在跟枭千叹一起沉醉在构想美好未来的美梦中的染剑华疑惑的看向走在后面的初零和李信：“是不是叫我来着？”
李信摆摆手：“看你的路，小心别栽跟头！”
染剑华哈哈一笑，嚷了几句，内容是什么李信没听太清楚，总之有句“你倒是该担心我的脚太硬把这山给踢平了”倒是被他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当下也没心思去跟染剑华折腾。
他盯着初零的眼睛：“是的，四成。”
这时候，他们已经沿着山路到了这座山的山顶，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店铺林立，只听得那边一座登高望远的台子上传来染剑华的惊叹：“妈的！是我眼睛瞎了吗？现在这个时节，重岳怎么会有枝繁叶茂草木葱郁的地带？”
行人皆侧目。
枭千叹嘻嘻笑道：“将来你写的书里，千万记得着重描写一下重岳怪石城的须牙山谷！”
怪石城虽然靠着冰焰石的买卖而经历发展不错，但是论规模最多是重岳千万城市中的中等偏下的水准，饶是如此，也是占地好几座山头。
此刻，四人就站在其中一座山的顶端，前方是一览无余的群山，而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山谷里，人影幢幢，张灯结彩，甚是热闹，而最非凡的是那谷中好像夏季一般生机旺盛各种花草树木长成一片片的斑斓，与外界还在寒风凛冽万物凋零的景象截然不同。
“须牙山谷？须牙园是不是就在那里？须牙……什么是须牙？快告诉我！哈！这可是旅人宫如静的《重岳》里都没有的！”
“重岳那么大，就算是宫如静也不可能每处都走到啊！”枭千叹道，神情颇为自豪，“华兄且听我说，须牙是一种传说中的怪兽……”
于是，在枭千叹的热情讲解中，四人登上了直通须牙园的钢索滑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