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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夜出使

战争暂停了,这让莎莉不禁静下来思考,就像从小看着父亲的举动和决定,分析能够影响战局的关键因素。团长西维娅的烈火只是起到了吓唬敌军、让他们不敢入侵的作用,然而西边城墙,仅仅二人之力就破坏了极具杀伤力的投石机。而起到核心作用的是……没错,是朱文诺,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朱文诺。

曾经的他剑术不精,为人冷酷而桀骜,对待常人基本上不理不睬。而对待莎莉,也从来没有好好说话过,总是不停地调侃逗乐她罢了。好在他很聪明,能够得到养父的欢心。内乱结束后大家散落在各地,理应没有被牵扯到内乱之中的朱文诺突然失踪。当时莎莉的父亲因为复杂的政党派系而被牵连而死,几个哥哥想安排她嫁给乔邦麦党的贵族,以此能够加强联系,得到政治上的靠山。然而,她无法接受如果自己就这么屈服命运,成年后嫁给自己讨厌的人,更何况她不甘心朱文诺就这么走了,甚至没有顾及到青梅竹马的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也许离开的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不过自从加入了弗洛特团后,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她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想想,和朱文诺这么一别也有多年了。

然而,再次得知他的消息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她从来不知道他能够使用水的能力,并且一点儿都没有发觉。他主动地参与到前线的战争,甚至听说消息都是他探求得知的,这不仅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不过,她一点儿和他叙旧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远处关注他。大家都在战争中,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守得住城,每个人身上都是带有任务和使命的。如果战争能够结束,她真的希望能够重新好好的和他聊聊。

莎莉在马克贝尔临时居住的小屋里休整,挤在一起的还有弗洛特团里的好些人,大家在这里临时混住,准备着随时可能来临的战争。

夜幕降临,很快就天黑了。空气中还是能够闻到焦味,已不似刚刚那么浓烈。突然听见敲门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请问莎莉在吗?”

基恩正好坐在门边,听到声音后站起来问莎莉:“你认识的马克贝尔的朋友?”

莎莉并不敢确认,但总觉得像某个人。

“开门吧,基恩。”莎莉说。

基恩把门打开,进来了一个中等身材,身着铠甲的青年,他没有佩戴头盔,露出了银色的头发。这个颜色的头发是阿尔托北方人特有的颜色。

“你是谁?”基恩问道,带有一丝警觉,直觉性的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毕竟这个头发的颜色不禁让人怀疑,但是能在马克贝尔市大摇大摆走,应该也不是敌军的人。

“我叫朱文诺,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之前答应过伊丝苔娃加入弗洛特团,你有兴趣和新成员较量嘛?”朱文诺笑着说。然而他的眼睛扫了一下基恩和屋子里一圈人之后,落在了莎莉身上。

“你说什么?”基恩惊讶的说到。

“他说的没错,基恩,西维娅团长之前跟我说过这件事。朱文诺是我的老朋友了,而且今天他还和克莱恩共同毁坏了敌方的投石机。”莎莉说完,屋子里的人不禁都站了起来,表示惊讶,同时也有感激。

“这说的我多不好意思。”朱文诺笑的有点腼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贯常态:”我是有事要找你的,莎莉,不想叙叙旧?“

莎莉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感受很复杂,既有欣喜,也有担忧,还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理智些。她问道:“不止这么简单吧,你这么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被你看穿了,真是失败啊。”朱文诺狡黠地对肯笑着说:“那你能够把她让给我一会儿吗?”

基恩听了之后,不知为何,感到非常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基恩。”莎莉连忙拉住肯,说:“朱文诺就是这样子说话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说这话我真是太伤心了,莎莉。”朱文诺说。

莎莉什么都没有回答,对基恩和其他人说:“我们去外面谈事情,待会儿回来。”

两个人走到外面街道上,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街道上的士兵来来往往,非常忙碌。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莎莉问道。

“你一见到我就知道了?”朱文诺说。“不想问问我别的?”

“不知道从何问起,有太多问题了。不如解决眼前的问题。”莎莉冷静的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理智和冷静。”朱文诺看着老朋友,有种怀念的感觉。

“我是没什么变化,倒是你变化很大啊,都快不认识你了。”莎莉感慨道。

“其实也就是想明白了些事情……不说这些了,来说说眼前的事情。马克贝尔需要你的帮助。”

“……你是希望我做什么?我舍弃了剑很久,也不能带兵打仗,更不会像你们异能者一样想飞哪里就飞哪里。”莎莉说着,语气里有些怪罪的感觉。

“我不是有意不让你知道我的能力的,那时候我还小,总觉得和你们都不一样。而且你也知道那时候已知的异能者是什么下场吧。”朱文诺感觉出来了莎莉话语里的讽刺,连忙解释道。

“至少你可以告诉我,或者希尔德,他也不知道对吗?”莎莉说。

朱文诺默默地点头。

“算了。想想也挺神奇的,几年后大家又聚在了弗洛特团。”莎莉说。

“如果能够撑过这次战争,我还真想和你们一起彻夜喝酒聊天。而且新加入的克莱恩他们也挺有意思的。”朱文诺说:“不过说真的,本来我也不希望你犯险,可是我觉得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你不会希望我去……”莎莉露出惊讶的表情,心中猜想,难不成朱文诺是希望自己去谈判?不过想想也觉得有可能,毕竟自己的父亲是曾经不论是战场上,还是政治上都有效制住阿尔托王国的大臣。然而,自己只是他的女儿,本来颇政治能力的大哥在内乱中死去,其他的几个哥哥都附庸风雅,无所作为……

“是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听说你在弗洛团这几年都在做地下情报工作。”

“那是因为团长要我收集情报,而且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这免不了要和各种不同层面的人打交道与谈判。不过我也不得不说,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少,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出身。这是一个讲血统和出身的世界,你的出身能够代表很多东西,这一点在战争中就是最大的优势,”朱文诺分析道。说的时候他盯着莎莉看,希望能够看出些她的反应。不过他心里明白,莎莉不是那种甘愿躲在背后默默无为的人,只是缺乏一个契机。

“没错。”莎莉尴尬的笑了:“你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我的确是想过。我不擅长剑术,也不似你们这样的异能者天赋异禀,除了动脑子的事情,还能做什么呢。不过我就算这么去了,能有多大作用我不知道。”莎莉说。

“你答应就好办,后面我们也商讨出了对策,其实十有八九奥斯特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有对策了,那为什么还要有求和的部分?一旦求和,就意味着需要给予对方一些东西开始交易。”

“我们并没有交易的筹码。我们会兵分两路,我和你一起前去作为使者,然后克莱恩和蒂芙尔他们隐秘地在后方,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便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谈和是因为,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主动退兵。”朱文诺心中一直对于阿尔托王国存在复杂的情绪,甚至是一种希望。

“原来是这样。你还是这么理想主义。不过既然有些准备,我心里也有底了。”莎莉长嘘一口气:“我们早点出发吧。”

“敌人军营的方位目前已经大致已经了解了,在离马格贝尔大门东北边,正常走过去需要几个小时。”

“我们今晚可以赶到吗?”莎莉问。

“可以。”朱文诺调皮的笑了笑:“这可是向你展现我能力的机会,以后别说我没有告诉过你。”

说罢,他带着莎莉往克莱恩和蒂芙尔的方位去。

“等等!”一个热血的声音传来。

”基恩!“莎莉:”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我担心他会对你怎么样。”基恩义正词严的说到。

“哎哟,我怎么敢对你的莎莉怎么样?”朱文诺戏谑地说。

“朱文诺,你在扯什么?”莎莉有些窘迫地说。“基恩,我有我的人身自由吧?”

“我只是想保护你,在团里不是一向这样?”基恩急切地解释。

“现在是战争时期了。我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回来再说。”莎莉说。

“现在这么晚了,敌人也退兵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基恩问道。

“我们要去和敌军谈和。”朱文诺插话说。

“什么?你要去谈和吗?为什么?”基恩问道。

“为什么不能?”莎莉冷冷的说。“别闹了,基恩,我们即刻要出发了。”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你根本就不会保护自己。”基恩说到。

“这次行为风险很大,你不要跟过来。”莎莉有些不耐烦的说。“这不是团里的事情那么简单了。”

“而且,我会负责保护她的。”朱文诺突然搂住莎莉的肩膀,对着基恩笑道。莎莉在一旁觉得非常窘迫,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想以前朱文诺就是这样的人,应该习惯了才是。

基恩一下子激动起来:“莎莉,他到底是你什么人?我不管你会操纵什么水火日月,这次我一定要跟着!”

朱文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并且放开了莎莉说:“小伙子真是热血啊!不过呢,你似乎也挺厉害的,一起来也可以。”

“朱文诺!他没有必要卷入吧?”莎莉着急地问。

“不,从弗洛特团插手以来,这就是团里所有人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主要并不在我们,而是克莱恩他们。如果成功,能让他们退兵,剩下的就是政治问题了。”

三个人和克莱恩、蒂芙尔汇合,随后五个人上路了。克莱恩在这几天中,又能够进一步飞得更加连贯,并且速度加快很多,于是他带着基恩,蒂芙尔带着莎莉,朱文诺利用感知空气中的水,前行到能够看到军营的地方,五个人兵分两路,朱文诺带着莎莉、基恩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而克莱恩和蒂芙尔则跟在后面。

当朱文诺三人走到兵营守卫那里的时候,听到大声喊叫:“什么人!”

莎莉拿出塞邦王国的旗子,说:“我们是塞邦王国的使者,有事求见阿尔托王国奥斯特将军。”

守卫一听到塞邦王国,立刻拔剑。“你们胆敢闯入,不要命了?”

基恩听到这样的话,也立刻走上前拔剑,气势直逼守卫。朱文诺心想,没想到带他来还挺有用的。

“我们是来求和的,相信你们也不希望战争继续下去吧。”莎莉冷静的说。“这是马克贝尔领主亲笔文书,你们可以呈给奥斯特将军。”

那两个守卫相互对视了一下,将信将疑地把信件拿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说奥斯特将军想见三人。

莎莉走在最前面,朱文诺和肯跟在她后面,一人一边。三人被三个护卫送到了奥斯特的兵营。

“奥斯特将军,塞邦的使者。”一个护卫说到。

“进来。”奥斯特说,声音低沉而冷静。

莎莉漫漫走上前说:“奥斯特将军,我是塞邦王国前臣相迪赛德的女儿,我代表马克贝尔请求和解这场战役,恳请退兵。”

奥斯特听到这番话,哈哈大笑起来:“要我退兵,你们有什么筹码?仅仅是因为你是迪赛德的女儿?况且他已经死了好久了。”

“我只是想和将军分析一下,此次攻城,孰是孰非。”

“哼!是非,世人有不同的判断,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都是对的,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奥斯特冷冷地说,似乎鼻孔里都在冒冷气。

“那好,换个说话,谈谈利弊吧。”莎莉试探性地看看奥斯特,他并没有打断她,于是她继续说:“本次战役,你们损失投石机一个,想必一共也就只有三个到四个。结果来看,并没有攻下马克贝尔而退一段距离驻扎,并不能说胜利和失败,但优势劣势应该很清楚了吧。”

“照这么说来,你们应该派兵攻过来才对,而不是你们区区三人过来谈和,还包括一个小丫头。”奥斯特冷笑道。

“将军,一般军队可以毁掉怪兽一样的投石机吗?很显然我军卧虎藏龙,你怎能以你的角度来思考爱好和平的马克贝尔?”莎莉继续说到:“我们并不想战争,人民不希望,士兵又何尝不是。你应该知道博得市有多少人都是马克贝尔后裔的吧?这样的战争,士兵们愿意吗?”

说完奥斯特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确是因为对方竟然有能力仅凭两人之力毁掉投石机,加上不能前进而退兵,但是国家内部情况来说,博得根本无法聚集大量的兵力,很多士兵都是从东边库波得甚至多别塔召集而来,重要原因就是博得和马克贝尔两个城市这几十年来密切的来往。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到马克贝尔,这些士兵的确非常疲惫。但是如果就这么回去,就不会仅仅是受到处罚那么简单了。

“你们能提供什么好处?”奥斯特说。

“我们马克贝尔人民爱好和平,深知博得地处恶劣环境,可以在每年冬季运输粮食救济。同时马克贝尔擅长工匠技艺,可以帮助博得建立更好的城市。”莎莉说到。

“这都是些没用的。实际的不如提供你们丰饶的地给我们,这才有用。”奥斯特说到。

“将军,我相信就算把马格贝尔割给你们,也会变得一样贫瘠。”朱文诺突然插话,话中无不轻蔑之意。

“哼!用不着你在这里说话,你懂什么?”奥斯特身边的一个贴身守卫说到。

莎莉对朱文诺使了个眼神,希望朱文诺的话中不要表露过多的感情。

“如果没有土地,无论多少次,战争也不会结束的,哪怕这不是你们认为的人道行为也没有关系,我们为的是阿尔托王国无数的老百姓。”奥斯特说完,站了起来。

莎莉心中顿时一惊,没想到奥斯特这么快就没有耐性了,克莱恩他们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太可能完成他们的任务。

“将军,关于领土之事,马克贝尔领主并不能够决定这件事,只有塞邦帝国国王乔邦麦才能够决定。”莎莉赶紧说。

“那很简单,现在你们也没用处了,我是不可能退兵的。”奥斯特严厉的说:”来人,将他们杀死!“

说罢,帐篷内的三个守卫开始拿起剑砍向莎莉等人,基恩取出腰上的剑迎击,朱文诺也拔剑迎击。莎莉已很久疏于练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出发前还是带了一把短剑藏在了身上。基恩来势汹汹,可以一人顶俩,朱文诺也可以一边应付,一边勉强掩护莎莉。

奥斯特看着,觉得对方实力不俗,正打算叫更多人进来,突然间听到外边有人禀报:“将军,粮仓失火了!”

奥斯特听罢,勃然大怒:“怎么回事?进来抓住这些所谓的使者!”

不一会儿,帐篷里进来十几个士兵围住了莎莉她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的诡计?”奥斯特气急败坏地说。

“反正我们现在人在这里,不可能同时做两件事情的。”朱文诺戏谑地说。

“混账,先拿手铐关住这几个人,我要去看看情况,赶紧灭火!”奥斯特吩咐后,匆匆去粮仓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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