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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城

在成功使出这惊天动地的神妙功夫“袖剑雕花”后,夏至已经全身虚脱,委倒在地了。但心中却是满满的振奋和高兴。因为他已经学会了这招袖剑雕花了。

这才发现这一记剑招并不只是快那么简单,因为在他使出这记剑招的一瞬间,分明感觉到了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一个很奇怪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慢,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见,他感觉空气就像冰水一般在脸上滑过,风就像一缕缕透明的飘带悬浮在空中,看见虫子似乎在空中慢慢爬行,那虫子展开的翅膀缓缓挥动,似乎在和自己打招呼。那熊人的爪子悬在空中,慢慢落下,似乎是要去给马烫烫挠痒痒,决不像是要一掌拍死她。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但在夏至看来却像是过了好久。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武学新境界。

良久,马烫烫才恢复过来,见那熊人已经被砍断了熊头,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一下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这哭声一起,居然无休无止,停不下来了。夏至叹口气说到:“马师姐,快。。。快救李师哥和刘师哥要紧。”

马烫烫急忙收了哭声,提了袖口在脸上一阵乱抹。回道:“是。”站起身来,快步跑到李热热身边,李热热虽然伤重,意识倒还清醒,忙对她说到:“我肋骨断了,不能起身,你快去看看夏至兄弟怎么样了。”

夏至远处听见了,笑道:“马师姐先去看看刘师哥,咳咳。。。我。。。我不要紧的,歇口气就能站起来。”马烫烫又跑到刘烤烤身边,刘烤烤所受的伤远比李热热、夏至要轻,已经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又撕扯开了衣服抱住了伤口,便朝夏至走来。马烫烫急忙将他的一只手臂架在肩上,扶住了他。刘烤烤走到夏至身边,帮他裹好了伤,拱手一揖说到:“多谢夏至兄弟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们火宗的几位弟子今日都要死在这里了。夏至兄弟剑术神妙,真让人叹服。”

夏至拱手还礼,谦道:“实在侥幸,这记剑招我苦学一个多月,始终学不成,没想到今日情急之下居然使出来了。真是上天保佑,让我们今日没给这畜生咬死。”

刘烤烤微笑道:“夏至兄吉人自有天相,又得十一指先生这般名师教导,自然是名师出高徒。”

因夏至曾经答应过霜降,学剑之事决不对外人说起,便只是哈哈一笑,道一句“过奖了。”不做解释。又说道:“你们先去看看黄大哥吧。我再躺会,自己就能爬起来了。”

刘烤烤、李热热忙去看黄炎,见他还躺在草地上不能动弹,便小心翼翼的取出他背上的银针,又取清水来洗净了背上残留的毒粉。将他伤口包扎完好,又给他推宫过血,揉了好一会,黄炎才恢复过来。马烫烫、刘烤烤又说明了刚才的变故。黄炎站起身来,马烫烫急忙扶住,走到夏至身边,夏至这时也已挣扎着站了起来。黄炎对着他拱手也是一揖,勉力说到:“夏至兄,大恩不言谢。可惜我身中剧毒,是否能活到明日都不知道,你这般大恩,我却无以为报了。”又对几位师弟、师妹说到:“你们几个今日能保住性命,全仗这位兄弟,日后有机会当做些报答,可不能忘了今日这份恩情。”

李热热、刘烤烤、马烫烫齐声回道:“是。”

夏至忙也拱手还礼,谦道:“黄大哥切莫太过见外,五宗五行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里有什么报不报恩的。”又问到:“黄大哥中毒了?却不知中的什么毒。”

众人见他居然不知道,颇感奇怪,哪里想得到,大家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却在那呼呼大睡。黄炎苦笑道:“龙苋龙姑娘临走时在我伤口处散了些腐骨散,这毒药虽然不是急性剧毒,但我已经感觉半身麻痹,全无知觉了,或许最多还能支持两、三个时辰吧。”

马烫烫顿时大哭道:“大师哥。。。你真的就要死了吗?你不要死。。。”刘烤烤、李热热也都流出泪来。这位大师哥性情宽厚,为人和气,对几位师弟师妹都极尽爱护。此时便要死去,怎能让他们不伤心。

夏至怒道:“龙苋这贱人,我也奇怪她怎么慌慌张张的就往回跑,原来干出这等生儿子没**的事情。”

马烫烫皱起眉头说道:“夏至兄弟,你说话也太粗鲁了。”

黄炎笑道:“龙姑娘气量太过狭小了,只不过有一两次小小的误会而已,便暗施毒手,要置我们于死地,夏至兄弟这么骂她几句,倒也应该。”

刘烤烤说道:“是呀,本来他们水宗宗主究竟是谁,现在还有争议。大师哥弹落她的佩剑,她水宗又不以功夫见长,输了大师哥一招半式并没什么不得了的。再说今日,她自己把面条吃到头上去了,夏至兄弟开了个小玩笑,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还这般用心险恶。真是生儿子没**。”

夏至说道:“万花山庄的人是要狠毒些。”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又从怀里掏出香子兰送给他的《凛冬山百花草摘抄》笑道:“黄大哥的毒,我或许能解。”打开书来,一顿乱翻。

众人大喜,忙凑了过来。夏至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说道:“快看,快看。”只见那书上画了一珠花,叶子呈三叶锯齿状,花朵开的大而艳红,那花下面写了一行较大的字“腐骨红花,此花剧毒,,毒性较慢,但少许即可致命。花朵夏季盛开,冬至凋谢。”旁边又有一行小字写道“笨蛋夏至,若你误食此花,需注意了:此花十步之内必长有摇头草,挖掘此草根部嚼食,可解此花毒。此草根喂苦,但无毒,你应嚼食一担方可。此草形状见下一页。”夏至苦笑道:“我一个朋友跟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吃这种花。”其实夏至胆大妄为,以前有一次被毒蛇咬伤,因看到过千叶山庄的姑娘用花草解过蛇毒,便东施效颦学着她们,在地上抓了大把花草胡乱嚼食,差点丧命,所嚼食的花中还真就有这腐骨红花。香子兰这才花费苦心抄录了这本医书送给夏至(此事在第三章中有提及),这行小字便是香子兰加上去。本来只需嚼食数根就可解花毒的,但她调皮捣蛋,写上“你应嚼食一担方可”因她这短短的一句,可把黄炎害苦了。众人急忙四下找寻摇头草,李热热也强忍住疼痛一起去找。虽然这草长的普通,不太好找,但那红花却极醒目,又果然如那书上所写,十步之内必有摇头草,众人一直找到天黑,找到一根便擦去泥土,塞到黄炎的嘴中,黄炎伸手去接,众人却又不给,硬要塞到嘴巴里才行,黄炎只能苦笑着张开嘴接了。

众人挖寻药草,一直忙到天黑,黄炎已经不知嚼食了多少下肚。苦的眉头紧锁,嘴皮发麻,但察觉那麻痹的半边身体已经慢慢恢复过来,知道毒性渐渐消了,这条命可算是保住了。众人虽然挖了不少,但远远不足一担,因此都不愿意回城去,大家便收集些干柴,取出火石,生了一堆火,围着火堆胡乱的说笑。

火宗几名弟子见夏至勇敢重义,又感谢他救下大家性命,对他更是加倍喜爱、亲热。夏至又极喜结交朋友,便提议大伙结拜为异姓兄弟姐妹。几人欣然答应,便在这一轮明月之下,撮土为香,立誓结拜。夏至年龄最小,又做了小弟,好在他生性豁达并不计较。几人结拜完毕,满心欢喜,更加亲近起来。一直闹到深夜,夏至和马烫烫已经熬不住,沉沉睡去,黄炎和李热热、刘烤烤三人坐在火堆旁,轻声聊天,添些柴火,照顾着二人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大伙又爬起来继续挖寻草药,一直挖到天将黑了,估计勉强能够一担,黄炎早已经被这药草害的苦不堪言,坚持认为毒性已经尽去,决不肯再多嚼食了,众人这才心满意足。提了白熊那半人半熊的脑袋,挽着手,唱着山歌,欢快回城。

众人穿过芦苇地,辨明了方向,朝着城北门走去。待得近了城门,却见城门已经牢牢关上了。夏至骂道:“不是说好了太阳落山了,城门才关的吗?这太阳不还在天上挂着,这帮吃干饭的却将城门关了做什么?”提了拳头敲击城门,嘴里大叫道:“开门,开门,我们杀熊回来了!”

叫了好一会,城头上一个守城官探出头来,看了几人一眼,惊声叫道:“我的妈呀,见了鬼了!”忙把头缩了回去,几人莫名其妙。夏至又叫嚷了一会,再没一点反映。黄炎笑道:“这群做官的,倒是糊涂。”又对众人说道:“你们捂住耳朵,让我把他们叫出来。”几人依言将耳朵牢牢捂住,黄炎运了血气,提到嗓门口,大喝一声:“开。。。门!”声音持久连绵又响若雷鸣。几人只觉得头昏眼花,险些站立不稳,捂住耳朵的手忙加了几分力。这声响比那熊人的吼声似乎还要大上几分,一声刚落,接着又是大喝一声“开。。。门!”

其实火宗的大嗓门天下闻名,这大嗓门在火宗自成一套体系,凭借内力的厚薄高低、发声的大小长短又分为几个等级,分别为莺啼、狗吠、鹤唳、虎啸、龙鸣。火宗弟子嗓门一开就知内力练到哪个境界,而第一个境界和第二境界偏偏又取名叫莺啼、狗吠,众弟子谁也不愿在这两个境界长久停留,因此个个奋力苦修,偏偏这内力的修炼极其缓慢,若不勤奋用功,别说虎啸之境界,便是鹤唳之境界一生也难到达。黄炎既能吃苦,又极有耐性,六岁起练功,苦修了十几年,方才达到虎啸之境。李热热、刘烤烤勉强进入鹤唳之境界,马烫烫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年轻力弱,现在还停留在狗吠之境。

如此喝了十几声,一名守城官站到了城墙上,这官倒有一两分气魄,似乎是这里的长官。那长官说道:“请英雄息声,我们几位老家伙的耳朵都要被你给震聋了。”

黄炎这才停止,仰头对着长官拱手一揖,说道:“我们几个昨日出城杀熊,今日才回,因城门紧闭,我们没法回城,我这才斗胆大声吆喝,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那长官奇道:“昨日和你们同去的一个姑娘慌慌张张跑回城来,告诉我们,你们都已经被大白熊给吃了。还说那熊凶狠异常,我们怕那熊进城伤人,这才将城门给关了,却不知几位还活着,不知其中原委究竟如何,还望赐知。”

夏至大声骂道:“龙苋那贱人。。。”

黄炎急忙制止了,轻声对他说道:“兄弟,这事我们以后自然要去把场子找回来,却没必要告诉这官。免得他水城的人护短,来和我们为难,平白添上不少麻烦。”

夏至回道:“是,我听大哥的。”

黄炎又对那长官说道:“和我们同去的那个龙姑娘见我们几个被熊咬伤,心中害怕,以为我们都给咬死了,才急忙回城告诉了众位长官。但是我们几个皮糙肉厚,一时间倒也没那么容易就死,大伙拼了性命终于将那大白熊给杀了。”又抖落了包袱,将那熊头提在手上,说道:“长官请看,这不就是那熊头吗?”

那长官眯眼一看,确实不假,忙欢欢喜喜吩咐手下大开城门,将几人接进城来。又接了熊头细看,惊道:“这却不像普通的熊头,难道是故老相传的妖兽吗?”

黄炎回道:“确实是只妖兽!”

那长官大惊失色,说道:“这妖兽几百年难道一见,今日却出来害人。如果不是被几位天赐神勇的大英雄将它给杀了,还不知道它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又说道:“请几位英雄稍做歇息,我马上去告知官府,想来官府对几位必有重大赏赐。”忙吩咐了手下将众人好生安置,又将熊头包裹好了,带了个小兵,急往官府衙门赶过去。

自有几名官兵跑过来,一顿殷勤服侍,就近请了几位郎中来将众人的伤口重新包扎完好,给李热热接好断骨。几人虽然伤的较重,但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再加上常年习武,体格自然远比常人健壮。经过这番细心治疗,日常行动已无大碍,不过要想再提起拳头打架却需要等上些时候了。又有官兵带了众人挑了家上好的酒家用饭。那长官去了好久也不见回,几人吃完晚饭也没耐性久等,便仍由那官兵带到一家上好的客栈,一人给开了一间大客房,几人胡乱的聊了会天,便各自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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