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越想做成某件事的时候就会越做不好那件事,当你越想抓住某个人的时候就会越觉得无力抓住。
我发誓,我发誓,我真的有认真练习科目二的每一项,可是,可是,还是没能考过。在一圈上坡定点停的时候,车子一次又一次的熄火,在三次启动无果之后,我终于看见了没拉下去的手刹。我怨恨上一个考试的人,为什么要把手刹拉起来。转念又一想,我不该怨恨任何人,是自己在启动车子前没做好检查工作。按照片教练的规矩来说,即使没能考过也要把一圈完整的跑完。我照着做了。只是车子在回到原点的时候,我发现我动不了了,全身无力的抖着,踩刹车和离全的两条腿都在抖着。不是心里上的抖,是真的在抖,眼看着自己的腿上的肌肉因紧张害怕在无意识的抖着。我知道我完了,这第二圈恐怕也是过不了了的。在坡起结束后,在意料当中的出错了,倒车入库压线,扣一百分考试结束。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没办法再跑完全程,怎么开回起点的自己已经不记得,只知道我完了,第二次考科目二又没过。这一次我边哭着边给教练打了个电话,我说我自己先回去了,不等他的车送我了。礼学没有说什么,估计他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据别的教练说,礼学带的学员从来都没有考两次还没通过的。
手机上有欧阳发来的信息,我没有看,也没有回,此时的我就像个怨妇一般,我怪那个不拉手刹的上一个考生,怪欧阳为什么只能发信息而不能回来看我。怪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挣气手脚发抖。
从考场一路哭回家,躺在床上我依然在哭。我不能说话,不能听见别人说话。只要听到人说话的动静我就会忍不住哭的更难过,就连我家吉利过来用头蹭我的手,都让我觉得那是在可怜我。把自己关在屋子一天没说话没看电话,不理外面的一切,也许我有点过头了,不过是一次失败的考试,这次没过下次还可以再考。只是我不想再考了,不想再练了,我就是这样一个没韧性的人,遇到一点挫折就会选择逃避,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到了三十几岁还一事无成的原因。
晚一些的时候,礼学打来电话问我好点了没,他说我怎么像个孩子似的遇到点问题就哭。他还是那么有耐心的劝慰我。和上次没考过时一样的话,让我先休息两天再接着练。
除了礼学的电话远也打来了电话,他说就在我家附近,过来接我一起吃点饭。我觉得远只是把当做朋友,不像欧阳爸比说的那样是他对我有同学情以外的想法。
小红不在家,与其在家一个人难过,不如和远一起出去喝点。在接到远的电话半个小时以后,远的车停在了我家楼下。远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怎么了?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
完了,我不该见人的,当远问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黄豆大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滑过脸颊就直接落在了自己的包包上。
车还没启动,远说“妹砸,跟我吃顿饭咋还把你难过成这样啊?”
他的一句话又把我逗笑了“我没事儿。”
“你这又哭又笑滴,是不没吃药就出来啦?咋滴啦?啥情况?说说,看我能帮你解决不。”
“真没事儿,今天考科目二,又没过。”我让自己尽量装得不在乎,可是在挤出一个笑容之后还是有泪在眼睛里打转。
“吓我一跳,还合计你钱包让人抢了呢哭得这么伤心。多大点事儿啊就哭!考不过再考呗!一共能考五回呢,你这才第几回呀!没事儿啊,我单位正好有个不用的车,哪天我给你开回来让你练手。多练练就好啦!”
这次我们没有吃日式肥牛火锅,远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位于市里的一个山顶,就叫山顶西餐。我很喜欢这家的朗姆肋眼牛排和蔬菜沙拉。远又给我点了一份提拉米苏蛋糕。一瓶干红被我喝得一滴不剩。
和欧阳在一起是快乐的,但是快乐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痛苦。因为不喜欢远我可以不修边幅去面对他,可以素颜,可以不穿高跟鞋,可以不用想着如果我们在一起被人看见了会怎样,和远在一起很轻松。但是我在想的是如果此时对面的是欧阳该有多好。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天空越黑越显得月光的明亮。月亮很大,可是星星却没有几颗,就像中年秃顶的男人那少得可怜的头发。我们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靠在了车的前面欣赏着山下的灯光。这让我记起了曾经读到过的一句话,灯光是星星的倒影,皱纹是岁月的痕迹。
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连日来的练车让我身体僵硬,此刻放松下来的我竟觉得头痛肩痛背也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捏了捏颈椎。只觉得多出了一只手在帮我捏着脖子。我没有睁开眼睛,脑中出现了欧阳的样子。车是一样的车,人却是不同的人,如果此时身边的是欧阳,我想我一定会给他一个热吻。在这样一个微醺的状态,做一些更激情的事也不是没可能的。可惜不是他。
远按在我脖子上的力道刚刚好,只是有那么一下让我疼得“嗯”了一声。我想到了四哥说过的一句话“只要听见我的声音就有一种冲动,生理上的冲动。”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许很多成年男女都会做出一些成年人做的事情,我并不想远误会,也不想打破这种同学的情谊。缓慢的睁开的眼睛并没有看向远,在呼出那深吸的一口气之后我说:“今晚有点喝多了呢!谢谢你的晚餐。”
“客气了,是我谢你陪我吃晚餐才对。”他收回了帮我按摩的手。
我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他说:“不早了,送我回家吧!”
看着我走进门洞,我听见远的车开走了,除了欧阳,再没人送我上到过七楼。
我很想要一个拥抱,只是一个紧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