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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委托

虽然二食堂被闹的天翻地覆,但林洵峰还是妥当安排好了一切,只是身体却每况愈下,不思茶饭。

众人只道是被杀无赦所伤,寻医问药不在话下,但却不知林洵峰其实是悲伤成疾,心病难除,自己本以为杀师仇人是张三树,可通过来无影才知道是去无踪,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还欲加害张氏母子,险些犯下大错,这是其一;自己苦练多年六弦拳,内力浑厚,又独创迷音拳法,自以为天下无敌,然而竟不敌杀无赦三分之一能耐,更是粘不到来无影边,这是其二;还有最重要的其三,就是自己无论如何是报不了杀师之仇了,林弦青更是不能。

朝武每日都期盼着来无影能突然出现,把消失这些天的经历尽数讲出来,可岁月如常,尽是平淡,胳膊都已恢复如初,可别说来无影出现了,就连时常找事的西村都不曾再有交集。

一天傍晚,林溪正在准备晚饭,突然传来几声有力的敲门声,朝武听得,知道不是朝文回来,就想着是来无影来了,遂飞快地跑去开了门,可却傻了眼,哪是什么来无影,这人见过,知道是矿上的赵主任,但没有打过招呼。

朝武见不是来无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虽然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但仍不免在打招呼的时候语气有些低落,说到:“叔叔,你找谁。”

这个赵主任大嗓门,说到:“你就是朝武吧?怎么没个年轻人的朝气,我找你啊,你家谁还在?”

林溪此时早已过来,赶忙将赵主任迎进屋,一番客套不在话下。

“朝武这孩子今年不小了!还赖在家!像什么话!”赵主任嗓门依然很大,但只是声音大,倒没有什么轻视的意思。

林溪自是听出言外之意,又想这个赵主任只是认识,不曾有过交流,今为何这样,定是有什么事,于是说到:“这孩子不是上回让人打了么,胳膊才好,我们也正准备干点啥呢。”

“哦,我来就是为此啊,你们跟王矿什么关系?催着我来领人,把人烦球的,没啥事明儿跟我上矿。”一边说一边看着朝武,话语里可以听出这个赵主任是个爽快人。

林溪和朝武一听,面面相觑,自是喜从天降,可这是为什么,家里并不认识王矿啊。

“咋了?不想去?”

“不不不,赵主任,这……我孩子……那个……没接触过市面,不懂规矩,有劳您了,您多带带,不听话就揍,替我管教管教。”林溪一时激动,不知该如何表达。

“揍啥,看着就是个听话的娃,明早车站等我,我带你上矿,先把该办的手续什么整利索了,一会你去主动给人事打个电话,问问带什么,别东扯西扯到时候,折腾,一次整好。”

朝武自然也是激动万分,自己终于有工作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能替母亲分担一些,自是高兴的不行,一扫刚才失落的阴霾,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赶忙点头,是是是的应道。

三人一番寒暄过后,赵主任说赶着回家吃饭,俩人也不便多留,毕恭毕敬把赵主任送走。朝武虽一脸疑惑,但毕竟喜从天降,林溪更是高兴的不行。

可朝文回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跟朝武的事没关系,而是因为王偌莹。

话分两头,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朝文近来一直闷闷不乐,道北基本就由大庆管理,好在东西南北各个帮派在王崇军死后都稍微安分了一点,南光自不必说,基本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东厂势微,但求自保,后山一战之后,东厂皆服道北,有并入道北之势。西村投鼠忌器,老实了许多,一直没有动静。道北在朝武的带领下,基本走的是“行侠仗义”这一路,没有了西村和东厂的挑衅欺侮,也不再出手寻事,所以各势力倒也安静,给张氏兄弟一口喘息的机会。

原来,一切原因都是因为王偌莹要随家人迁往广州,至于为什么,朝文却始终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大人们的事,身为孩子的他们是无法改变的。只是偌莹离开的时候,说过她会回来,可是,那会是怎样一个时节,或许是明天,因为某件事,偌莹不得不返回,或许是明年,他们家人厌倦了南方的炎热,举家回迁,又或许,再也回不来……

直到朝文盼来了偌莹的第一封信,才发现那边的生活变化是如此巨大。

夏天开始变得有了蝉鸣,冬天也会很热即使是天阴,再也寻不到俩人在一起尴尬时的安静,故事也开始变的千篇一律,只是偶尔有雨,你却听不到雨的声音,我要怎样写起,你要怎样聆听,甘铜镇没这般大的雨,哗啦哗啦,雨过天晴,反反复复,少了有你的一年四季,简简单单由黑夜到天明……

朝文提起笔,却不知如何写起,想把对偌莹的思念,释然在纸上,可是却又犹豫不决,最后草草几笔,全篇安好二字。

一来二往,朝文知道了有种叫蟑螂的虫子让偌莹很是苦恼,但他不解,因为偌莹给他写的信上画的虫子怎么看都像一只潮虫,所以朝文只当是大号并且触须很长的潮虫,朝文还知道了广东话问好应该说“雷豪”,并且偌莹很聪明,已经学会了很多广东话……

知道的越来越多,就越不知道偌莹是怎么想的,怎么才能两人再在一起上学,怎么才能……朝文为此而苦恼着,一向足智多谋的他,遇此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朝文离门最近,转手开了门,只见林弦青一脸沮丧的站在门外,朝武此时也走了过来,俩人把林弦青迎了进来,林弦青只是向林溪问了声好,就转向张氏兄弟,说林洵峰现在想见见他俩,他俩二话没说,也不等林溪发话,便欣然点头,众人寒暄几句过后,便去了林洵峰家。

一进门就见谢瑶也略显沮丧,这跟朝文印象里机灵古怪的谢瑶可不大一样,可马上朝文就明白了,只见林洵峰躺在床上,气息时有时无,俨然一副病重的模样。

朝武马上凑到床边,握着林洵峰的手,抬头本能的问起林弦青:“林叔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都还好么。”

林洵峰并不着急答话,似若有所思,又似魂不守舍,只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摇头。

一旁的谢瑶马上好像就要哭了出来,抽泣的说到:“我们也不知道,这两天我父亲他突然……突然就……”

“赶紧送医院啊!”朝文边说边去要背林洵峰。

这时方听到林洵峰气喘吁吁的说到:“不……不用,小伙子,你们坐下……听……听我说。”说完林洵峰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听得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我……我已经老了,没什么用了……我……只有我师父一个疼爱我的人,还有……还有……弦青和谢瑶,弦青……你虽然是后来的……但你为人……没得说……说……咳咳……还把我当亲生父亲一般尊敬和照顾……咳……”

“爹,你别说了,别说了。”林弦青也快忍不住,将要哭出来了。

“谢瑶,你……你刚来时……才这么高……哈哈……我已经给林阿姨……说了,你就放心读你的书……咳……咳。”

林洵峰似乎对每个人都有很多话要说,但自觉已经能说一句就少一句了,所以说着说着就转向了朝武,而且好像生怕自己表达不清楚,憋足了劲,说道:“好后生,老夫临了,有事相托,求你二位不要拒绝。”说完又憔悴的看向朝文。

俩兄弟此时自是不会推脱,朝武一马当先,信誓旦旦的说到:“林叔怎么说这样的话,什么临了不临了的,看的起我俩,说便是了,能帮则帮,不能帮我们也要竭尽全力帮。”

“好,好,帮我杀了去无踪,替我师父报仇!”

不光张氏兄弟听完大吃一惊,就连谢瑶和林弦青也不由得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林洵峰竟会将此事托于张氏兄弟二人。

林洵峰依旧憋了一口气,连贯的说道:“小伙子,我不是糊涂了,我明白此间道理,我不是让你们立刻去做这件事,而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定要手刃……他……咳。”林洵峰没有忍住,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朝武正欲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犹豫间林洵峰又回了口气,清楚地说道:“你想想你的父亲,为何离你们而去?留下你们艰难的生活,你们也是听到了去无踪的险恶用心……咳……”

这一下朝武似乎回过了神,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想起了去无踪竟然还要去谋害……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不堪回首,也只是到最近才摘掉头上的大帽子,期间受到的屈辱和不公正想来也让一个少年心酸不已,朝文亦如此。

俩兄弟不由分说,心里已然答应,只是该如何去做还不得而知,朝文慢慢说到:“叔,如果去无踪就在我们眼前,不劳您说,我们也会以命相拼,只是他已官居显要,而且在哪,长什么模样,我们一概不知,哎。”说完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林洵峰又何尝不知道这些,缓缓说道:“这个不急,我说了不是立刻去叫你们干什么,我不糊涂,不糊涂,这是个长远计划,就像我找张三树报仇一样,隐忍了有多少年头,你们也只需记得这回事便好,做好准备……准备好……武功练好……有机会,定要……”还没说完,就大口喘起了气。

张氏兄弟见此便不再犹豫,看着林洵峰坚定的点了点头。

林洵峰见状脸上的忧愁逐渐消散,就像自己已经报了杀师之仇一样,突然面色恢复如初,气色神态如若常人,对朝武说道:“你也没什么烦心事了,下班可以来找弦青,让他教教你们营气法门,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惊叹林洵峰怎么突然貌似痊愈了,朝武更是惊奇,他怎么知道自己上班了?再转念一想,自己家里哪认识什么王矿长,这么大的事定又是林洵峰一手交办的,于是望着林洵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众人安静了一会,谢瑶突然感觉不对,推着林洵峰喊道:“爹?爹!爹!”再看时,林洵峰已经没了呼吸,谢瑶不由得失声大哭了起来,林弦青也已经抑制不住,跪地爆头痛哭,朝文自是转向谢瑶,安慰着她,谢瑶一时激动,竟将朝文抱住,倒头痛哭,朝文本已被这悲凉的空气感染,兀自悲哀,胡思乱想,从没抱过女孩的他此时却突然被谢瑶这一下撞的魂不守舍,也笨拙的将谢瑶抱住,并且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谢瑶的头发,一只手温柔的拍着谢瑶的后背,只是心跳加速,脑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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