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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潮涌动

建安城内不少人都在暗中观望祁王与太子的举动,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数日来无论是祈王府还是太子府一切都安详如旧。

“玥儿。”萧子林心里带着一丝酸楚,这几日来,他从未离开过潇湘阁,而那位名唤语嫣的红衣女子,从刚开始那般冰冷的目光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殿下果真以为整日躲在这潇湘阁就能避免手足相残,兄弟相争?”语嫣妩媚的说道。

“建康城内人人都说太子欲将殿下除之而后快,殿下为何整日待在这里,不顾自身安危。”

“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什么可担心的。”萧子林闷声道。

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子如今就在眼前,萧子林不知道自己再坚持什么,或许是出于对李家七十一口的愧疚,他总是不敢面对眼前的女子,这几日虽然在潇湘阁内,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远远的望一眼。

“你还不承认自己是玥儿吗?”萧子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他知道有些事情该来了。

还未等到语嫣开口,潇湘阁门外一对人走进来,两边人纷纷避让。

“传祈王萧子林即刻进宫。”

“终于还是来了。”萧子林嘲弄一声,盯着语嫣的目光从柔情变得凄惨。他在等,等她承认自己是玥儿,有生之年能见到玥儿,他再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见萧子林迟迟未动,传旨太监走上前来。“祁王殿下,请吧。”

弹劾,单方面的弹劾。

先是太子太保何易,接着是各部大臣,满朝文武,纷纷启奏祈王萧子林不顾皇子之身份,沉迷烟花之地,终日饮酒作乐,不能自拔,以至于京城闲言碎语四起,皇家颜面扫地。

萧子林有些痛心,是啊,十年前便是如此,更何况远离京城的十年后,整个京城又有谁会站在他的身旁。

如果说这样能让他避过这场斗争再好不过了,他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玥儿能够平安。

“祈王不顾皇家颜面,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还请陛下尽快处置,否则皇家颜面不保,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是啊,陛下,为了皇家颜面……”

“请陛下尽快处置祈王。”

“……”

“够了,住口。”金銮座上皇帝怒吼一声。

“祈王,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萧子林冰冷的说道,从皇帝要杀李大人一家时,他在心中仿佛就与自己的父皇隔了一堵墙,那堵墙隔断了一切情感。

“哼。”

“萧子林身为皇子,受民女蛊惑,不思进取,终日隐居烟花之地,枉为朝臣之典范,皇子之榜样,即日起革职在府中反省,不得随意出入。”

“都退下吧。”武帝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无奈,如今的朝堂他又能控制得了多少。

九个皇子如今仅剩四个,他亲手就处死三个,武帝的眼中充满了倦意,他真的老了,龙椅对他来说早已经名存实亡。

“不要为难她。”萧子林冷冷对着走来的太子说道,这一刻,他们之间彻底决裂了。

能让满朝文武众口一致弹劾他的除了他的三哥还能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如此简单拙劣的一个局,而布局者却抓住了他的命脉,果然这才是他最亲的三哥。

“只要你乖乖的呆在府中,不要坏我大事,她自会平安无事。”萧子业说完扬长而去。

“太子,既然我们为何不找个理由直接杀了他,免得再生事端。”看着萧子林被押送送回府,何易上前说道。

“物极必反,他这十年苦心经营,你以为那二十万兵马能轻易为我们所用,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罪名,一旦杀了他,这建康城或许都保不住了。”萧子业深谋远虑道。

听到太子的话,何易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祁王在边关十年,勤政爱民,那些兵马仅仅是一个死物能控制得了,倒时稍有不慎,玉石俱焚。

“他带回来的那五千骁骑营亲兵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将祁王府围起来,任何人不准出人。”

何易接到指令悄然退去。

“这天下,就是我的了嘛。”萧子业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

看来这京都丝毫没什么只得留恋的事情了,萧子林内心在咆哮,太子将他监禁起来,不过是因为惧怕那二十万铁骑,打消了这个顾虑,他下一个目标,就是……父皇。

萧子林瞳孔一紧,难道他要对父皇下手,今天朝堂之上的情形萧子林历历在目,怪不得他回来数日都见不到父皇。

“将军,太子派人将我们的府宅围了起来。”卫队长韩启匆忙进来说道。

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萧子林并不见怪,韩启并不清楚萧子业被监禁府中的事情。

“安排保护语嫣姑娘的人手都安顿好了吗?”

“已安排妥当了。”

“传令下去让骁骑营小心驻防,不可生事。”

“那你的安危呢?”韩启有些担忧,这建康城处处都是太子的党羽。

“我们不动,太子就没有任何办法对我们下手,一定要严令刘宗,不可生事端。”萧子林再次强调到,骁骑营是萧子业一手培养的亲兵,此次回京,随只带了五千兵马,但个个身经百战,以一当十,多年来,不管萧子林在哪,骁骑营都紧紧跟随。此次回京,只得驻扎在城外。

“是,将军。”

当夜,潇湘阁里怨声载道,语嫣姑娘身体抱恙,经郎中整治,只得安心休养,这让这些建康城里的达官贵人一时不能接受,前几日语嫣姑娘被祁王包下,他们是敢怒不敢言,今天听到消息,祁王刚被禁足在府中,这群风雅之人便准备了大把的银票,鼓足劲就算用银子砸也要把潇湘阁这个招牌砸出来,没想到此时却无可奈何,老鸨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却拿不到手一肚子的苦水,眼前这个金主他可得罪不起。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那语嫣本就不是她潇湘阁的人,两个月前,太子府的主事找到她,让她安排语嫣出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招惹太子府那帮人,几个时辰前,语嫣被太子府的人秘密带走,她才松了一口气,总算躲过了一劫。

“将军,昨日王府被围,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让刘宗连夜带领部分人马渗透入城。”韩启作为萧子林最贴心的部下,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私自决定,这是京城之地,凡事处处的小心敬慎,否则朝不保夕。”萧子林有些生气。

“属下知道,只是为了您的安危,我不得不这样做,早就听闻当今太子心狠手辣,排除异己的手段更是残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太子加害,不如我们先回驻地,再做打算。”韩启语重心长的说道。

“刘宗带来了多少人?”

“为避免生事,只带了八百人,除了王府周围剩下的都安排在城东城西几处废宅了。”

萧子林默声不语,韩启跟随他多年,虽然这次自作主张,但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萧子林不仅心中一暖,在这世上,只有这些军中之人才是他最安心的人了。

“昨夜语嫣姑娘被一伙人带进了太子府,我们的人只是在暗中跟随,为避免引起冲突没有出手。”韩启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汇报着,虽然不知缘由,但他能看出来,那个女子在萧子林心中的重要性。

“让我们的人密切监视,不要轻举妄动,她在那里暂时安全。”此时的萧子林心里很清楚,太子为他摆了这样一个局,而其中最关键的因素,不可能跟太子无关。

“将军,刚刚有人从后墙翻进来了。”韩启还未离开便有卫士进来报告。

“是什么人?”萧子林有些惊奇,此时敢夜入祈王府来找他萧子林的会是什么人?

说话间,卫士带进来一人,来人头戴黑色斗篷,烛光下并看不清面孔。

“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我祈王府。”萧子林问道。

“老奴见过祁王殿下。”

这声音,萧子林忽然想起一个人。

“贺公公,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吗?”贺公公是皇帝是身边的太监,萧子林从记事起,他就在老皇帝身边了。

“贺公公,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吗?”

“老奴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望祁王殿下。”

萧子林默声不语,如果仅仅是探望,何故斗篷遮面,深夜来府。

“公公有话但说无妨。”

“祁王殿下可知这次陛下为何要殿下回宫?”

“还请公公名示。”

“殿下此次回来可觉得这建康城有什么不同?”

“建康城百姓祥和,繁荣昌盛,比往日更繁华了,我大齐百姓越来越安详了。”

“老奴就实话实话说了吧,陛下现在处境堪忧,满朝文武大部分都被太子掌控,朝廷的兵马十之八九已经被太子党羽握住,就连建康城内的禁军也是太子的人。”

“胡说,三哥不可能这样做的。”萧子林厉声道。

“陛下日夜不安,那日朝堂之上,你可感觉到异样。”

萧子林不语,那人继续说道。

“太子说你在西南鲤兵牧马,居心叵测,故此要陛下召你回宫,收缴兵权,监禁建康。太子这些年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这一天,现在他大权在握,如今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只有你了……”

“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只要陛下一日健在,大齐的江山就始终是陛下,决不允许别人有半点异心。”贺公公的话语字字笃定,那是久居帝王身边养成的一种气度,无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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