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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破碎】

我举起剑,一丝丝火线蔓延在透明的剑身中,而与之一并蔓延的,是我不断提升的气势。

我在等,等星灵注满剑身的时刻,也是我气势顶峰的瞬间。

我的剑是绽放的剑,花终有一谢,可在毁灭之前,便是无与伦比的顶点。

九皇子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他穿行在这光明之中,少年的身材却仿佛荒古巨兽,他每一个踏步都是在向这些星辰示威,浓烈的灵压缩他的躯体内,他每前进一步,整个天地就震动一分。

重重压迫之下,我动了。

短短百米的距离,我一闪而过,一剑直取他的首级。这一剑简单,直接,更加暴戾,空气中拉出的这一道虹光,气息危险,弧线却优美动人。而他的反应更加简单,只是伸出手。

少年人一只手,挡下了我的剑。

而我不停,剑在手中一个反转,接着他的反震之力,我身形一晃,又攻向他的背心,这一刺,却只入肉三分,鲜血了了。

他回头,看着我,眯了眯眼。

“尤莉安。”他对我说道,“为什么要背叛帝国?”

“紫荆花早该凋谢,可皇帝却让它一直存在着,这份恩情不报,你却背叛了帝国!”他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为什么背叛!你十二岁成圣,神树对你还不够慷慨吗!”

“为什么背叛!你背后这些脆弱的星辰就让你忘却了帝国吗!”

他回过身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庞沛的巨力骤然来袭,我甚至无法抵抗就被他扼着喉咙举在了空中。

“背叛只有死。”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星墓中的漫天星辰此刻轰然爆发,在我身后最为耀眼的【烬】更是如同太阳一般,我手中的剑迸发出炽目的光,周身朦胧的星灵迅速凝实,在艰涩的摩擦声中弹开了九皇子的手,而我也猛地挥剑,刺啦一声,鲜血溅了我一身。

“为什么?”我怒极反笑,“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紫荆花是你们留存的吗!我每年从边境中带回的祭品足够撑起一个家族,却只能让紫荆花苟延残喘!却还问我讨要恩情!我的父亲是你们杀的,我的力量是神树夺走的!”

“你们逼我走上绝路,竟然还在向我讨要为什么!”

刚刚威严喝问的九皇子却突然笑了起来。

“对,因为在帝国中,弱小就是罪啊。”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尤莉安,你还不明白吗?”

“天真啊,幼稚啊!”他笑得声音越来越大,“你还在想公平和正义吗?就凭你背后这颗渺小的星?”

他冲我做了个鬼脸,就像少年人的玩笑,可他身上被我斩出的伤口却把他衬托得像地狱中爬出的小鬼。

“尤莉安,弱小就是原罪。”

#####

第三边境,古塔。

越过漫长的回廊,奥妮维雅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星墓与古塔相交的通道。隐藏在古塔地下十三层的回廊侧,只要通过这条通道,就能够回到星墓之中。

此时此刻彗星众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只要回到星墓之中,就能够有足够的修整时间,大家也就都会安全了。

返回的通道近在眼前,就在一行人准备返回星墓的时候,马尔默却突然停了了脚步。

“凯特醒了。”他望向众人,“他好像有话说。”

奥妮维雅走了过来,靠近凯特,“怎么了,凯特?”

凯特勉强睁开眼睛,淡绿色的碎发散落在他的额前,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

“别回星墓……那里已经暴露了……”

寂静的古塔中只剩下众人沉默的呼吸声。

#####

“太弱了!”

九皇子的声音回荡在星墓中,他早已扔下身上的灰甲,****出精壮的上身,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身体,很难想到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他仍然没有召唤投影,只是凝聚在他身体里的灵开始辐射开来,仿佛一身盔甲一般,牢牢地护在他身上。这身盔甲的防御惊人,我的任何攻击,都完全无法奏效,他身上的唯一伤口,就是他扼住我脖子时候被我斩下的。尽管九皇子一直处于守势,我却感觉自己一点上风没占,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瑞恩在一旁也感到不对劲,可他几次想上来帮助我都被我阻止了。

这是我的战斗,这是我的骄傲。

“是攻击还不够强大,是我还没有用出全力。”我心里想着,“只要再等一下,再有一个机会,我就能斩他于剑下。”

又是一击斩击无功而返,我拉远了跟九皇子的距离,他没有追击,就站在原地。

“还没有意识到差距吗?”隔着重重叠叠的灵我也能看清他脸上嘲讽的表情。

“一剑!”我高声回应道,“只要再一剑,你必死无疑!”

在我身后的瑞恩听到我的话却蹙紧了眉头。

我擎起剑,紫色的长发在星灵的环绕下飘摇起来,各色的光芒皆尽消失,那些蒸腾着淡色烟气从虚晃中黯淡下去,一切一切的色彩都褪去了,唯有我手中的剑仍旧煌煌地燃烧着。整个星墓的星辰也都失去了光彩,甚至连我背后的【烬】都隐去了光芒,一切归于虚空。

我的身影霎时消失在原地,整整七个我同时出现在九皇子身边,或刺击或挥砍,当速度快到极致,幻影和真身其实也并无区别。我的攻击速度愈来愈快,撞击声如雨点般传来,那七个我也慢慢消散,只有剑的光芒,如同一张极密的网,将九皇子笼罩起来。

这些剑芒也越来越淡,然而撞击声却愈加急促,这些尖锐的碰撞声逐渐归一,而整个星墓中也黯淡得一丝光线都没有。

蓦的,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寂静之中,却看见中心深处一个压抑到极点的光球此时骤然爆发。无数被收拢着的光线轰得喷涌出来,四面八方的,无尽的光炸裂开来,犹如一朵绽放的……紫荆花。

我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原地,我把剑抛还给瑞恩,冲他露出笑容。

“怎么样?我说我的剑会绽放……”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却扼上了我的喉咙,紧接着我被狠狠地按到了地上。

天旋地转中,我看到一张狰狞恐怖地脸孔顶上了我的额头,这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模样,在一层层角质覆盖之下,那双犹如兽类的竖瞳死死地盯着我。

“把我逼到这幅模样,你也不算太弱了。”

少年人的声音沙哑而断续,却充斥着异样的恐惧。

“那么作为回报,我将让你感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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