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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傍晚的那束光

昨天是周末,吃过晚饭,习惯性的去锻炼,做为一个家庭的妈妈,也只有在工作和劳顿之余,利用这点间隙去透一下气,健一下身,放松一下自己的同时和外界保持一下联系,以证明一下自己的独立存在或者说作为一个人来说自己的独立完整吧。走到小区花园的健身场,就见那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友已先到了。她俩也是那种爱家胜过爱自己的母性泛滥的曾经的大美女。

我们相互打招呼后就开始随着音乐摇摆,一边谈论着当天的报纸和网上的新闻,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十几、二十多年前,谈到了爱情、家庭和命运,我们都有些失落的陷入沉思中。

这一刻,我们本来如年轻人般充满活力舞动的腰身开始变得生硬、迟滞,心衰必将带动身僵、体弱!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基本上都是独立自主的挣扎奔忙在上班单位和家两点一线途中的。遇到好婆婆好丈夫就是福气,遇到刁蛮的婆家和贪玩的长不大的丈夫,那你就要既当家又当妈又当爸才行,否则会怎样?无数鲜活的事实证明,百炼就能成钢。

如果没有母爱的滋生,何以挽救那么多频临破裂和解体的二人苟且变三人的家!如果没有伟大、宽容、目光远大的母爱辐射干扰,何以维系一个或套牢一个野马变成家马的家,从而繁衍出一个又一个家族、一代又一代人。无数个这样的、那样的家,哪个不是以母性的泛滥成灾而筑就。

记得那是二十几年前,我随丈夫调回他的家乡,和他父母挤在一两居室里生活,可能是一楼的阴暗潮湿或是过去的房子设计供大家的公用地方太狭小?总之,矛盾在递增,是男人的耳根软还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在战火边缘徘徊后,我从娘家借钱买了房。百折不挠的装修,再如愿的把它折腾得温馨且充满了家的感觉,一个让艺术和鲜花并存、让生活多姿多彩的温暖小世界!然后准备搬家。可他妈居然不让他搬,我就请了亲戚来帮忙搬,很快我和女儿在快过春节前住进了新家。我们在家里快乐、自在的手拉手跳啊跳,笑啊笑,滑倒了再爬起来跳。因为这是自己的家!任何时候,人只有在自己的家里,你才能体会到家的那种归属感、认同感和安全感的存在。否则,一切都是虚幻的、漂浮的和不确定的。就连你的梦都似乎不属于你自己一样---

他没有跟过来。这对于不怎么会做饭的我来说,对于他婚前保证的这一辈子家务他全包的诺言,这时我只能付之一笑。我终于相信常言说的:“男人的话是不能全信的,男人在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时是可以说出到天上给你摘月亮的话的。”---当然,我之始至终都承认这世界还是有很多真正的男人的!只是年轻的我们仔细看到的男人就是自己顶天立地的顾家、爱家的父亲。可我们恰恰忽略了这点--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我们的父亲一样的男子汉!年轻的心啊,只被人世间的美好所吸引和凝聚!只相信未来有我就有阳光和雨露---

女生在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时就不能盲从。我因顺应时代趋势,当时就流行嫁高干子弟的风,又在自己情感低谷时稀里糊涂的嫁了所谓的高干子弟。相信了他的男人的诺言,造成今天的一切,只能自作自受。我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到新家的第一天,我买了电炒锅、电饭锅等,那时都用液化气,但对于我这个从小没干过什么力气活的人来说,那时又住在五楼,别说把充满煤气的液化气罐扛上去五楼,就是空的液化气罐也扛不起来。那时又没有送货上门,都是自己骑自行车去换,这些我都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别说去换。

好在那时已经有了各种电锅,我就买了用电的锅开始了独立实践活动,我炒了两个菜,烧了鱼,准备吃晚饭时才发现原来没买筷子和勺子等小工具,仔细核对后把要买的写在纸上。这时已经是傍晚,我骑上自行车就冲进已经天色阴沉发暗的去百货公司的路上,我的家住在这个小县级市的东大门外的东南区域,而百货商场在西大门区域,如果走大路就很远,走由东往西的一条古街道---东门外大街就比较近。只是这条街很窄,很长,路面又坑坑洼洼的不平整,望着夜幕即将来临,我骑着自行车就冲向古街道,用力蹬着自行车,再冲过两个拐弯,最后上了百货商场所在的那条主街道,很快就到了百货商场,掏出写好要买的东西的纸条,买全了自己要的所有东西。

我把买好的东西,有的放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有的绑在自行车后面的坐架上,还有些挂在自行车把上,抬头看看天空,已经是夜幕降临,想想自己不太熟悉的第一次走的路---一条古老巷道,再想起在家等着筷子吃饭的女儿,心里焦急的我骑上车就冲进夜色中,因为急,加上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冲上去的路是不是自己来时走过的那条街道,也只是凭感觉而已因为那时到处都是这样的街道。

我用力的蹬着自行车,因为路不平坦,所以骑的快了那些挂着、放在自行车上的锅碗瓢盆就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又怕震碎了那些瓷器的。就又放慢速度,感觉回去的路很长,我不停的抬头望着前方,想看到什么能让我确定我自己没有走错路的标志性建筑,可前面一片黑,我心里很怕、很急,怕自己越走离家越远,担心家里的女儿会急、会饿,想起那老太婆在我背后说的要看我出去后能否过成个人样的冷言恶语等,感觉自己抓着自行车把手的手越抓越紧,手心都出了汗,又怕滑脱,反而抓的更紧。隆冬的寒冷使人们早早的就钻进了被窝或缩在家里不出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而在我焦急紧迫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感触!

就这样在一会儿快,听到车上的声响后又慢下来的不停颠簸中,感受从未有过的那种出自内心的煎熬和肢体动作不太协调的挣扎,还不停的抬头望着前面,寻找能给自己没有走错路的标志物。但就是看不到什么,只看到一片黑色下在两边的住户家小窗里透出的微弱的光,使这条路才不是漆黑一片。我就这样焦躁不安的时快时慢的用力蹬着自行车,再加上搬了一天家,还饿着肚子,感觉又累又饿,手心的汗越出越多,感觉自己不是在骑自行车,而是在奔命,随时都会摔倒一样,马上就要崩溃了似的。好在冬季的寒风时不时的清凉拂面,使我保持焦躁中的一丝清醒。不至于整个人都崩塌!我想,难道那老太婆的话是无形的魔爪--紧箍咒般控制着我们头上的那一片天?

我无力的再次鼓劲抬起头来,居然看到了前方有光,这之前全是漆黑一片,那光是弧形的,我眨眨眼睛,的确是像天安门城楼上面每个廊边串起来的灯发出的那种光,猛的一看似弧形,彩虹一样放着光芒。仔细看是立体的如天安门城楼各个边角挂满的串成一条线组成几何图案的霓虹灯,我的心里一下子惊喜起来,这个路的东面尽头就是当时本市最大的最有档次的大酒店---东亚大酒店,它的外型设计和天安门城楼远看很有些神似。它和我们家在一条大路上而且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我感到浑身一下子充满了力量,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没有走错路,我就要到家了!”

热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感到自己重新又看到了希望,终于要到家了。我抬起一只胳膊,用手背擦着那行热泪,这时我才发现我带着厚厚的毛线手套,当时的手心的确是出汗了,抓着自行车车把打滑的感觉只是心里的恐慌反应而已。我加快了骑车速度,自信和感激再次占据了我的心。上天是公正的,她会眷顾我们这些热爱生活,本分做人的人的。

很快就到了家,我把自行车停在车库里,兴高采烈的提着买的东西回了家,女儿笑着给我开了门。我边吃饭边兴奋的把这次经历绘声绘色的讲给她听,并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一个人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从那之后,无论经历什么,我都坚定的笑着走了过来。那天傍晚漆黑的夜色中那束光--一道彩虹,从此照亮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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