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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登高望远 初闻妖功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乘风去往仙宗时,用了三日时间。而今有这火翎仙鹤相助,周乐二人却是两日之间就回到了京西城。此时天色已晚,未免惊扰了凡人,鹤大姐将二人搁在京西城北郊的林边,就往山顶飞去了,不晓得是不是去寻野物果腹去了。

周乐与赵玉纵起步法,往城主府疾驰而去。要说这通脉期的修士真是不凡,赵玉借了这天地灵气的助力,行进之快是周乐望尘莫及的。周乐落在了赵玉身后,却也全力追赶,他瞧出赵玉已是归心似箭了。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府城路便停了步伐,改成快步向城主府奔去。不多时二人便见着了城主府的朱漆大门。

二人行至门前。赵玉不待门口护卫行礼便匆匆进了城主府。等他入了府,身后才传出护卫的唤声“少爷回来啦~”。周乐此时仍是杵在个府外,看着匆匆入府的赵玉也是呆傻在了原地。周乐却是没想到赵玉这般想家,竟把他生生忘在了门外。门口的护卫见周乐是随了他家少爷一道回来的,却未曾被少爷领了进府,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周乐见几个护卫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尴尬得脸红,遂又转身去了城主府护卫营。

不一会周乐便到了护卫营。他上前去搭话营卫,却被营卫挡在了外面。周乐告诉那营卫,自己是来找赵虎统领的。可那营卫却是一点都不买他的账,只拿了铁戟威吓驱赶。至此,周乐一时也是无奈之极。虽说如今击退这些个凡人兵士已是不在话下,但是人家是职责在身,恪尽职守也并无过错。于是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这府城路往南一条街便是上元街。周乐漫步来到这上元街上,举头望天,已是到了傍晚。近了中秋,空里生出了一轮将圆的明月,周下里星辰点点,照耀得这上元街道路通亮,屋檐分明。再放眼瞧这街上,只见有的人家早早就挂起了花灯,商铺里也摆出了月饼花馍招徕客人。与周乐一般年纪的小子如今也换了新衣,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与伙伴嬉笑玩耍,四处寻着新鲜的玩意儿。虽是身处繁华闹市之间,周乐却是越发觉着孤单,一时也是回想起了许多往事,独自黯然伤神起来。

周乐用赵玉来时给的银子买了纸钱,用布袋裹了去给老爹烧些用度。如今有了逍遥步法,周乐挑了人烟稀少的路也是行动飞快。待烧了纸钱,周乐又回了北郊林边,找到老叟的坟将余下的纸钱一并给烧了个干净。这无家可归的人,四处都可当家。周乐运起步法上了山,来到山顶修炼起了吞天诀。许是受了心境的影响,周乐几番都未曾入了吞天诀的意境中去,遂也是宽下心来不去强求。

周乐蹬上山顶最高处,朝南远望。只见京西城里此刻正是万家灯火,月下的城郭银装素裹,胜似山林美景。周乐立于山巅,看着这泱泱凡尘,忽儿生出一股豪迈。不登高呼,何以望远?不望远兮,难得博见!周乐心潮激荡,遂是在这山巅呼啸了起来,随后又是一阵朗笑。

“公子这般豪情笑傲,听得人家心中好不畅快。”正待周乐独自傻笑时,忽而听得这耳边传来一句娇媚声,突兀之下竟是惊得脚下不稳,一个不慎便从山巅跌将了下去。幸好周乐只是摔回了山顶,并无大碍。周乐拾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了头就瞧见那只大鸟在顶上朝下瞅着自己笑。周乐见到这大鸟也是头疼,遂苦声道“鹤大姐,原来是你?方才真是吓着我了。”仙鹤拿羽翅掩了嘴,媚声笑道“我哪儿吓你了,分明是你心里有鬼。倒是你,不和玉儿妹妹在一起,到这山林里鬼叫什么?”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

周乐听了也是讪讪一笑,不好说自己被赵玉忘之门外。只说来给一个长辈烧些纸钱,顺带着到这山顶修炼一番。一人一鹤无边无际说了一阵,各自在这山巅修行了起来。周乐看着这火翎仙鹤仰颈吞吐,屡屡白雾被她纳入口中,也是啧啧称奇。周乐自顾自盘坐起来,终是入到吞天诀的意境中去了。不多时周乐就凝练足了精神气血,又入了意境开了足三里穴。

这开穴之后必定有异象相伴。周乐开了这三足里穴顿时听到胃肚里一阵咕咚作响,而后便忍不住的直往林里钻。不多时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怪声,周乐便在这林间行起了人人茶余饭后常行之事。这仙鹤虽说正在山巅修炼,可这目光锐利也并非全是好处,自然将这小子的干得大事给瞧得一清二楚,一时也是没心思修行了。

待周乐行完大事,回到这山顶,自觉神清气爽,心满意足。他用眼斜瞄了大鸟,见她正闭目养神,心里便以为人家不曾察觉,遂是嘿嘿一笑。这大鸟半开眼睛一瞅周乐,见他露出个傻笑便是一阵无语,拿了眼翻了翻。要说仙鹤在这仙宗里也是老人了,也晓得这破关开穴的门道。但见这小子不到两个时辰便破开了穴窍,也是诧异非常。仙鹤遂是奇道“你这般开穴的进境怕是武技堂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是何故?”周乐听了大鸟的问,稍作犹豫便是回道“我与鹤大姐修的功法一样,都是妖法。我也是未曾想到这妖法配上开穴的功法,进境竟是如此之快。”仙鹤听后惊讶得张了张喙。

原来这妖兽的功法都是血脉相承,和这仙法禅功是大相径庭,未曾听过有人能修习妖兽功法的。这仙鹤听了周乐的解说,知晓了妖功的由来,方是明白了此间的隐秘。那神秘仙人怕是通神之上的大能之辈,竟有这般抽魂炼魄之功,让这凡人也能学得妖法。不过这人若要修习妖法怕是进境极慢。就算是她学了那牛妖的功法怕也是难有所成。

周乐本非妖兽,对这妖兽的功法是一无所知,遂是请教起了仙鹤。仙鹤也不隐瞒,将妖法的修行说给了周乐听。原来这山林兽禽或是花草树木,若要修习妖功,必先过了通灵这关。何谓通灵?兽禽或是花草树木生而伴有五种“蒙虫”,所谓“蒙心”、“蒙智”、“蒙言”、“蒙行”、“蒙觉”。有此五种蒙虫,使之无情,使之无知,使之不能言,使之不明礼,使之不觉色声香味处法。如是拔除这五种蒙虫便可通灵成妖,成妖之后方能修习妖法。

而周乐本就心智齐全,能言知礼,色声香味触法六觉齐全,却也是有了修行妖法的资本。但若是把他也比作是猛兽,这般心智言行觉却也只是天生,蒙虫却仍是未曾拔除。周乐听了鹤大姐的解释,终是明悟了关键,对着仙鹤连连称谢,感激万分。周乐此番知晓了这妖法进境缓慢的根源,今后便也有了确切的指向,不似从前那样困惑不安了。

一人一鹤在这山巅修养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见到赵玉上了山寻人。赵玉见了周乐与仙鹤,便羞得满脸通红。仙鹤大姐看着赵玉咯咯大笑,周乐看赵玉这般娇羞的模样也是微笑不语。

原来赵玉入了城主府,拜见过父亲。父子二人欢欢喜喜叙情过后,赵玉方才是将周乐想了起来。待他匆匆赶到府外,周乐早已是不见了人影,问过护卫后才知晓周乐已经走了。赵玉连忙赶到护卫营去寻赵虎,赵虎却是未曾听说他来过。待问了门口营卫,才知周乐曾经来过,不过被这营卫给撵走了。赵虎当即指着那营卫的鼻子,怒得想骂却骂不出来,因这规矩可是他自己立的。赵玉却不由分说将赵虎训了一顿,最后只好回了府。其实他这一夜未曾睡得个安稳觉。虽说不担心周乐的安危,但一想到他如今在京西城里举目无亲就又觉得一阵愧疚。人是他找来的,却将人家忘在了府外,真是不该。

赵玉拽着周乐的手,连声称歉,倒是闹得周乐一阵脸红。仙鹤看着二人这番情形,便瞧出了其中的懵懂情真,也是会心一笑。随后,赵玉、周乐二人向鹤大姐告了罪,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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