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六年七月。隆庆帝驾崩,六年的执政生涯就此结束,享年三十六,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史官记载,隆庆帝纵情酒色,游戏后宫众妃之间,气力掏空,精尽而亡。三位皇子的逝去给这位中年帝王极大的打击,至三十六岁只剩下李皇后的两个儿子。太子—朱翊钧、年幼的皇嗣—朱翊镠。或许是哀大心死的宣泄,亦或许是丧子心痛欲要再添香火。不论何种、亦或者,几者都有。这位中年帝王走过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隆庆六年六月底,隆庆帝因纵欲过度,精力耗尽,感知大限将至。遂召见内阁宰辅张居正、内阁首辅徐阶、文渊阁大学士高拱三位大臣入承前殿商讨储君之位、托付后事。
元上方山—阴阳道宫—午司峰—司天殿
清胥道长稳坐于太师椅上,右手托起一杯热茶,翘着胡子,左手拿茶盏。对着茶碗吹了吹,轻饮了一口,幽幽的说道:“玄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身后侍立的阳明弟子低首,恭声道:“启禀太师父,未时三刻了。”
清胥放下茶碗,落于身旁的案几,右手掐指算了算。点了点头,轻声说:“差不多了”甩了甩拂尘,起身向后殿走去。
后殿青莲居-莲花池——一个六岁半大,面如冠玉,五官精致的孩童莲花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神色平静,如同雕塑一般。一只全身雪白四尺高,极具灵性的狐狸静静的趴在身边。奇异的是身后竟然长着两只尾巴。这小家伙儿身子不动,两只大尾巴倒是不断上下左右摇着,十分花样,玩的欢儿。不是狐无月还有谁?竟然这么快长出了两尾,也不知道是刻苦修炼的,还是药峰的各种丹药当作糖豆磕的。实在无聊得紧,狐无月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慢慢地抬起身子,尾巴倒卷,蹑手蹑脚、一点一点挪着向外走,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儿。
“月儿,又要去药峰偷丹药吗?清药师叔在药峰高高的挂着一块牌子,写明,一切动物不得入内。小心他扒了你的皮,做大衣”面貌清秀像极了小女孩儿的孩童,闭目缓缓说道,声音平静,不咸不淡。
狐无月身子一顿,垂着头,耷拉着脑袋,哀怨的叫道:“叽叽叽叽叽叽~~~~(那老头真小气,不就磕了他几颗药吗。吹胡子瞪眼,像是要吃了我,人家这个小女孩儿好怕怕的说。圣羽,你别告诉他,我偷偷的去,保证不被发现哒)”
圣羽闭目不睁,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说道:“孔夫子曾云,盗亦有道。你如此,过于无道了”狐无月吐了吐舌头,对着圣羽做着鬼脸,心想:小屁孩,本姑娘都活了一百多了,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大!
怕他开始讲经,连忙转移话题道:“叽叽叽叽叽叽~~~(你都坐着不动,一上午了,眼不睁,身子不歪、姿势不换、茅厕都没上过一次,你究竟在干嘛啊)圣羽微皱细眉,随即松开。轻轻的说道:”我在修心海,目不视之,心眼观之。“狐无月没有说话撇了撇嘴。狐狸尾巴不断拍打着地面,打发着无聊得时间。
“羽儿,可看到了什么?”清胥道长缓步走来,捋了捋长须,颇为欣慰的道。
“回禀师父,羽儿以心观之,看到心海的莲花十分幼小,还是花骨朵儿”圣羽闭目未睁,依然平静,仿佛只看到自己的心海。
清胥点了点头,慈爱的一笑。缓缓说道:“心海之莲、心眼观之、正是表象着你现下的道心。”
圣羽微微点头,轻声说:“师父说的是,羽儿也有此种制感。”
清胥甩了甩拂尘,面部微沉,庄重的说:“羽儿,收了内视,随为师去见一个人”
圣羽眉头一扬,虽然疑惑,却也没问:“是,师父”睁开明亮的星眸。收了莲花印,松开莲花盘坐的双腿,抖动了两下。转身走至清胥面前,抱手合礼。清胥捋了捋长须,点点头。开口道:“走吧”说完,当先向外走去。
一旁的狐无月连忙跳到圣羽背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头压在他头顶,两只前爪搭在他双肩上。得儿,整个一完整的狐皮大衣。还有狐狸头盔,这是白狐套装啊~~~
圣羽脚步未停,身形不变,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这么一看,狐无月挂在他身上,身后两只大尾巴还在不断摇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狐狸精变成的人!~~~
约莫三刻钟儿走至午司峰山脚下,清胥扭头对着身后的圣羽,缓缓说道:“羽儿,上前来,拉住师父的手,师父带你走”
圣羽点了点头,乖巧的上前,举起右手,五指纤细白净。清胥左手拉住,说道:“羽儿,抓紧了”圣羽:“嗯”
“我们走”清胥鼻吸一口丹气,腹部胀起,暗运阴阳混元功,提气。“嗖”的一声,如同闪电,蹿了出去。
老头胡子都到腰了,满头白发。想不到腿脚还这么利索。只是~~这还是走吗?完全是在带着你飞啊!比汗血宝马飞的都快。师父两人形如白色匹练,极速的出了山门。赶至断了的天桥边。
阴阳道宫封山之后,山门之外第一道的就是天桥,首尾长达三十三丈。(一丈:3。3米)清胥弯腰随手抓了一块石头,捏成无数小块。回头对着圣羽说道:“羽儿,闭上眼睛。师父带你过去”圣羽面目平静,一脸坚毅的说:“羽儿要看师父过去,羽儿不怕!”清胥含笑点头,不再多言。右手中指、拇指捏住一颗石子。“咻”向着天桥对面弹去。清胥垫脚,提气。身形如大鹏,急速的飞过去。左脚正好点在石子上。再捏住一颗石子弹出。右脚点上。如此不断借力。跳过了天桥。
(变态啊!你怎么不丹田祭出一把飞剑,飞过去呢!)
至天桥一面,清胥随手扔了剩下的几颗石子,牵着圣羽小手再次如急电飞奔。一刻钟的功夫儿,远远的看到了天门,只见那天门整个是由一块巨石所造,高达五十丈,宽达百丈有余,石面打磨的极为光滑,如镜反光。横贯在峡谷中央唯一的出入口,完全封死了与外界的通道。
清胥至天门下站定,捋了捋长须,打趣的说:“羽儿,师父带你爬墙”圣羽一脸淡然,缓缓的说:“师父不用担心羽儿。”清胥还以为这小家伙儿少年心性,最起码应该兴奋点吧,可这~~罢了,罢了少年老成也好。
清胥运气于右手、双脚脚掌。贴上墙,快步的向上爬着。简直如履平地!狐无月大尾巴也是不断点着墙,稳住和圣羽的身形。二人一狐,噌~噌~噌~不一会儿,就到了天门顶,清胥中丹田吸气,胸部隆起,几乎涨破道袍,向前跳了下去。
~~飘了下去!!!如同鸿毛柳絮一般。狐无月松开后爪,前爪爪住圣羽双肩,两条大尾巴展开如同一把大伞,亦是缓缓的降下去。落至天门外。一行人没有停留,清胥牵着圣羽继续的赶往京都—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