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门,地板上的啤酒瓶和包装袋横七竖八,凌乱的十分烦人,我骂了一句,抓着头发走了进去,突然,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爬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纸箱。回想了一下,记得这个箱子好像是我上次出门的时候收到的包裹,是那个女人寄来的,上面也没写是什么,当时急着出门,便没拆开看,直接给扔在了地上。
我觉得好奇,那贱女人还会给我寄什么东西呢?拿来了一把小刀,把用来密封的塑料胶带划开,打开一看,呵,什么手帕,肥皂,刮胡刀都有。我一拍脑门,怪不得,这些原来全都是父亲生前的用过的东西,我看着一件件大大小小的物品,却并没有多少感慨。
我准备仔细翻一下,父亲喜欢研究玩古董,万一在箱子里被我翻到了,那可就发财了。我扒拉了半天,终于在一个红花茶杯里找到了一个指环,指环上面的花纹倒是挺复古的,但是一看就是个次品,不值钱,但是做个装饰倒还是不错,想着我就把指环戴在了手指上。我继续翻,又翻了半天也没见着什么好东西,我一想也是,有好东西那个贱女人还会留给我?
我把箱子扔到床底下,顺便整理了一下房间,随后便躺在床上睡了个安稳觉,醒过来后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我隔着窗户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快黑下来了,折腾了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这时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就想琢磨着出去买点东西吃。
我换了件外套,开门出去,附近的猫**叫的十分聒噪,我嘴里一边问候着那群猫的祖宗,一边估摸着在这荒郊野岭里什么时候能打到车。在这条路上,白天的车都很少很少,我平时出行都是靠坐经过这里长途公交,更不用说黑夜。早知道就找隔壁老赵头借个电瓶车用用。
尽管现在是已经是三月,但是对于北方的一些城市来说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特别是在郊区,寒风凛冽,有种不冻出条人命来不罢休的意思。我紧了紧衣服,这鬼天气冻的我直发抖,就在这时,我前面的影子突然拉的很长,我回头看了看,一辆面包车正开在我的后面,大灯闪的我睁不开眼,车的喇叭按的吱吱响,“小伙子,上哪儿我捎着你!”
我一看,这明显是出租的黑车,不过都这时候了,也甭管他黑车白车了,司机是个秃顶老头,操着山西口音,模样还算是老实,我心里琢磨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道,“大伯,我去市中心,要多少钱啊?”
“唉呀别管多少钱了,先上来吧,外边怪冷的!”
嘿,这老头还挺会做生意的,我也没多想,打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大伯您是山西人吧?”
“是啊,俺老家是山西长治的,你咋知道来?”
“听口音嘛,我大学有个同学就是山西的。”
“哈哈,那恁是当地的吧?”
“对,我打小从在这儿长大的。”
司机笑着点了点头,道,“本地人好啊,你这是要回家?”
“不不不,我刚刚从家里出来,要出去玩。”
“那你住哪里啊?”
“就是刚刚坐车的那附近,我租房子住。”
“当地人怎么租房子住呢,你父母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家里出了点事。”
司机点了点头,大概是同情我,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顿时眼神起了变化。
“大伯,要多少钱?”
他没有回应,只是紧张的握着方向盘。
“多少钱啊?大伯!”
他被我吓了一跳,忙说,“啊?啊!没多少,没多少,不是,不用给钱。”
“怎么不用给钱啊?”
“我去南郊拉货,就顺便捎上了你,不用给钱的。”说完,他又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感到奇怪,便道,“大伯,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
我抬了抬身子,在后视镜里照了照自己的脸,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倒是看到司机额头上的汗珠有不少,我挠了挠头,道,“大伯,要不然这样吧,我看您也是个实在人,我平时打出租从这里到市中心都是十五块,现在我给您二十不用找了。”说着我拿着二十块钱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我被他的惊叫声吓了一跳,道,“怎么了大伯,一惊一乍的。”
他咽了口唾沫,拍着胸口道,“不用,真不用,小伙子啊,大伯求你了,你就别给我了。”
我被他的话搞得一阵糊涂,怎么还求我别给他了,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我摇了摇头,把钱重新塞回了钱包,心里自然觉得纳闷,但我又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就觉得这司机脑袋有问题,便不再多想。
一路上,司机又看了我很多眼,每一次都带着一种忌惮的眼神,他的车速很快,车不一会儿便到了市中心,我刚一下车还没站稳,他的车就蹭的一声飞走了,我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我步行着走在大街上,现在的时间也就才不到八点,街上的路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我准备去一家以前常去的火锅店搓一顿,以前的时候老被他们说成穷鬼,今天有钱了,自然要过去威风威风,我一路走着,看着四周灯红酒绿的建筑,暗暗咋舌,慢慢的,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四周的人好像都害怕我似的,本来几个人说话说的好好的,见到我后均是马上低头禁声,小心翼翼的从我身边走过去。几个孩子看到我居然还哭了起来,我一下子觉得奇怪极了,心里纳闷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座大厦门口有几面镜子,我走了过去,瞅着一面镜子仔细照了半天,但却始终没有照出什么道道。倒是后面突然出来的一个老乞丐把我吓了一跳。
我吐了一口唾沫,塞给了那个老乞丐一张红牛,算是积了点德。心里骂道反正老子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只要警察叔叔不来抓我,我就啥事儿也没有。
我不再理会他们,哼着曲子一会儿便到了火锅店,这家火锅店的店面不算小,由于我经常光顾,老板娘也算跟我熟络。
“美女,我又来了,给我订个好包间!”
“怎么有钱……啊,来了啊。”老板娘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看我,又慌忙低下了头。
“怎么了,美女,这么紧张干嘛啊!”
“没,没有。”
我猥琐的笑了笑,道,“唉,美女,你是个敞亮人,这一路上别人全都躲着我走,怎么回事啊?!”
“啊?我也不知道啊。”老板娘的头更低了,身体竟然也颤抖了起来。
“说不说!”我故意怪叫了一声,想看看那个美女的反应,既然他们都那么怕我,如果我再故意吓唬他们会不会是个很有意思的恶作剧呢。
“啊——”老板娘吓了一跳,赶忙道,“你去二楼吧!”说完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我笑着摇了摇头,肚子便又开始不争气,迅速爬上了二楼,我在楼梯口看到了一幅画,那是一幅水墨画,背景是壮阔的山河景色,前面则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古代美女,穿着一身红衣,模样可谓是倾国倾城,虽然我平时并不喜欢欣赏画作,但是这时我却被她的美貌彻底迷住了,与其说我爱上了这幅画,不如说我爱上了画里的这名美女。
这幅画落的是1972年的款,没有写画家的名字,也不知道画家现在是否还健在,人们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要是上面的那个美女也来源于现实就好了,不过就算是现实中真的有,这些年头过去估计也变形了,我呆呆的在那里驻足了五六分钟,要不是饥饿在催促我,估计我还要在那里多站一会儿。我用手机的相机功能把整幅画拍了下来,才舍得慢慢离开。
少顷,一个男服务员给我送来一个锅底,他的表情十分难看,我没有理会他,过了一会儿,门又再次被推开,我连头都没有抬,只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道,“老板,福气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