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着我布的阵博的弈?”
我望着那盘棋,下意识的问道,莫宸却只是微微抬头,看向我。
“没。”
我小心肝狠狠的颤了一下,自从他离开那个精舍开始,算上这次我们也不过见了寥寥几次,除了封仙大典,便是一些大的宴会。
他那淡漠的神色,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却不似我熟识的那个莫宸。
我熟识的莫宸,除了初识,从来不会用淡到无谓的目光望着我。
“本尊还想问问你,”他放下手中动作,正视我,道,“你为什么布阵的方式,和本尊分毫不差。”
他用他的方式布阵,我用我的方式布阵,分毫不差,他却问我为何。
他难道不晓得,我所懂所用的,都是他教的么。
我冷哼一声,未回话。
后来我才知晓,他,早没了那段在人界与我的记忆。
那段,与我来说,同等生命的记忆。
门被敲响,我被迫从回忆中抽身,望着那桌上快燃尽的烛火,才惊觉自己一出神便想了许久。
我记忆力极好,记不好的事,记得更为清楚,有时候我希望自己记得模糊一些,这样想起来,就不会痛彻心扉,宛如蚀骨。
拉开门,是佩若,他手中拿了根烛。
“我想,按照时辰来算,这房中烛火是要燃尽了,看仙君尚未睡下,想必还是要用的,便送了过来。”佩若笑道,我也被他的心细折服。
“多谢。”
接过烛火,却发现莫宸房门大开,他正倚着门框,望着我俩。
佩若对我和他微微颔首,便下了楼。
目光顺着佩若下楼,我看见楼下还未走远的钟磬,了然,想必他是在目送钟磬,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我忍住多看他一眼的心思,艰难将房门合上。
我不知,那时他在屋内,钟磬起身告辞,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将视线继续投入在那雾气弥漫之中。方才是听到我与佩若的交谈,才起身推门走到屋外。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形同陌路,是一开始便决定好的结局。
有时候我想,这司命仙君真是不给情面,将我的一生书写的如斯坎坷。
直到后来在一次宴会上,司命星君同我说道,一切修仙之人与天生为仙之人,一切命格皆由天定,也皆由自己书写。因一切选则皆是己定,一切结果,也皆是自定。
所以,我最终才不负终生不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