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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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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清风那一闭关,转眼就过了六、七年,至今也没有出关。

后山还是那间小屋,还是那个台阶,不过昔日的那个小孩一转眼也长高了不少。平日来,道观里的人都不会到这后山来,这是规矩。而掌门道释事务繁忙也无暇顾及道回。

一般在这个时候,道回都会进更深一点的山中采药,清早灵气最盛,好药也最为饱满,更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打扰他修习心法。一想到,空觉至今还在无人烟的深山之中艰苦修行,道回就时刻不敢怠慢。

这几年来,道回每天都会在这个时段,打坐引气。但是当年空觉只留下这一套心法,而且不全,所以很难贯通。道回也是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加以修习。

话说世人都迷恋修神之说,道宗亦为修神大宗。但道宗本门之人一心追求无为自在,逍遥养心,不问世事,即修道修心。但不管是修道还是修神最终都是殊途同归,一旦达到一定的法力修为,就可堪破相应的境界。

传说千万年来就只有四人达到真神界。达到真神界,据说即可悟透世间玄理,洞晓万物生灵,与天地同齐,与日月共光。

修行之境界,人们习惯上按法力强弱来分为凡人界、超凡界、出人界、始灵界、空灵界、玄灵界、洞虚界、圣体界、渡劫界、入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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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白露,等等我!”道观后山深林处传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喊声。

“看吧!叫你别跑别跑,现在受伤了吧,真是的,还这么淘气,看看你的小腿上好大一条伤口!”随声看去,只见一个略带稚气的青衣少年,轻轻地抱起那只雪白毛色的小狗,坐到了旁边大树下。

他放下背上的背篓,抓出一些草药,挑出几根放在口中嚼了起来,“呸呸,没想到这九里香真这么苦”少年向着小狗傻笑一阵,然后将药敷在小狗伤口,用破布绑了起来。他才安心地享受了一下清静的午后……

“采到了这么多草药,师傅出关后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少年对着那只眼神迷离的小狗,笑了起来。

“白露我们要回去炼药啦”少年悠哉地走在前面,小狗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这个少年便是当年‘无心隐道’清风收下的弟子名叫道回,由于各种原因,少年一直独自一个人住在道源观后山的小屋里,白露是他在半年前的一个晚上捡来的。有了它的陪伴,道回自然不会感到孤独。

尽管观中同门都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师弟,小师叔冷嘲热讽,但是道回还是一直保持乐观的心态面对周边的一切……

清风只教他医术,因为有所顾及,就没教他修行法术,但是道回自己却对法术颇感兴趣,(应该是孙回的本性吧),不过既然师傅不许他学,他也只能听从师傅教诲。不过为了有朝一日,能和空觉师侄大哥去到那片神奇的虚无大陆,他每天都在偷偷地修习那同一套筑基心法。

修行讲究修体修心。内修气,外修法,分别需要经历筑基、引气、炼气、生灵、出虚等基本阶段,接着配合法力,才能运用法术;若是只有法力而没有习法术,那既是‘蛮’,若只修法术而没有法力,就是‘花’。

清风怕别人对他动杀机,就把他安排后山小屋住下,并告诫门人不得进入后山,以免出事。小时候,清风就时常带他进深山采药,让他心平气和,感受自然天道。如今清风正在闭关之中,所以只留道回一人,让他每天采药炼丹,修心。

“小师叔,又在和你的小狗一起玩啊,怎么不和师傅们一起修行啊,你可是清风长老的关门弟子,想必境界已出人界了吧,呵呵,望师叔赏脸,指教指教我们这些后辈……”说话的人是一个清瘦少年,十七岁左右的样子。一口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

“空真师兄,你有所不知,清风长老从来不教小师叔有关修行的任何功法,每天只是叫他诵经炼药。小师叔现在连凡人界都没达到呢!哈哈哈”一个小胖子空能道士附和道。

“哦哦,我明白了,原来是个废材啊,是师侄的错,师侄的错,道回小师叔您请慢走,小心被绊倒……”空真一脸装腔作势,语调变得十分诡异,活是一副吃人的嘴脸。他一直都想拜入清风长老门下,可是清风长老从不收徒,他放弃了清风,投到了道释掌门门下。怎料凭空就冒出这个‘捡来’的师叔,所以心中对这个道回小师叔积怨很深……

少年道回一脸爽朗的笑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讥笑。想来一个在被众人孤立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性格应该是内向少语,怨恨挣扎的。可是他却依然持着单纯阳光。

自从清风在悟生林把他捡来,便收他为关门弟子,起名为道回。但是为了不让他踏上修神之路,只是教他以毕生医学药理,希望道回能保一颗治人救世之心。出乎意料的是,道回对药理的悟性极高,仅几年不到的时间就得以通晓了清风的毕生所学。

清风长老又教他道家心决,助他修身养性。道回对于道法心决、哲思理学更是表现出罕见的悟性……

连清风自己都暗暗感叹,他要是踏上修神之路,必定能达到别人所不可能达到的境界。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教他修行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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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回毫不戒心地从那些围上看热闹的小道士中穿过,抱着那只小狗。空真给前面的胖子使了个眼色,小胖子就偷偷伸出肥肥的小脚给道回一绊,道回跌倒在地。

“小师叔,都叫你叫小心了,怎么还是跌倒了,还是狗吃屎呢,哈哈哈”空真假意上来扶。说完引得大家含着鄙视和嘲讽的大笑。

“汪汪……汪”小狗白露一下子跑到空真面前,汪汪大叫,不过是只小银狐犬,所以叫声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还以为是只小狐狸哩,原来是只小母狗啊”空真看了看两旁的人,然后对着小狗轻蔑的说到,“干什么,想咬我啊,哈哈……啊!……”小狗一下咬到空真伸过去的手,任他怎么叫就是不松开,死死地咬着。

“狗|娘养的,我叫你不松口,叫你不松口……”怎么也甩不掉,空真恼羞成怒,就在旁边的大树上使劲地砸。

“不要!!不要……”道回奋力地想爬起来阻止,却被小胖子和另外两个小道士空一和空二,死死的按在地上。脸上轻松的表情早已不见踪影,换来了愤怒、恐惧和挣扎。那只小狗是他唯一的朋友,十几年来除了师傅,就是和它说话最多了,那怕才相处半年时间,道回早就离不开它了。

望着这样的场景,道回却什么也做不了,十几年来,他动过修行法力的念头,但这一刻最为强烈,他多希望自己身上有反抗的法力啊。他从未有过杀生的念头,但就在这一刻,他恨不得咬死空真那个混蛋。

“我就不信你的嘴巴有这树干硬,小杂|种,我就不信你不放嘴”空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玩命的往树干上砸,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变态到了极点。小狗还是死死地咬着,不断地发出痛苦的低鸣。鲜血染红了一身雪白的皮毛。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白露放开他吧……”道回嘶吼着,哭泣着。这是记事以来他第一次哭……

“叫你咬我,叫你咬我,弄死你,看我怎么弄死你……”空真砸累了,慢了下来。小狗渐渐松开了嘴。

“終于还是松开了,呵呵,叫你咬我!!”最后一下大力砸在树上,小狗松开了嘴落在空真脚下。空真露出了一副狰狞的嘴脸,

愤怒的情绪催动了道回体内积蓄已久的原力,那一刻,在气脉中的气仿佛翻涌了起来,“嘣”,道回愤怒一震,按住他的数人竟然开的数米,那些小道士都是俗门弟子,法力境界最低也达到了凡人二相,力气可以说如牛一般,没想到这还未入界的道回竟然能挣脱他们的钳制。

每个境界法力从低到高有一至九个阶段,称为九相。每次进相,多则需用数十年,短也需用数年半载,一切都要看修神者自身的悟性。若修神者心术不正就有可能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没等空真反应过来,道回那布满愤怒的脸就出现在了空真面前,还没来得及惊讶,道回就将空真压在了地上,左一拳,右一拳,只见青的、红的、紫的、绿的一股脑地出现在了空真惊愕的脸,

尽管空真奋力想挣脱,可是那如同巨石压身的压迫感,使他动弹的得,而道回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不停的砸着,空真万万没想到,自己凡人四相的境界既然在这个废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众人呆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才合力才把道回拖开。

道回眼里布满了血丝,众人艰难地控制着他。空真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他万万没想,自己本想刁难道回,却反倒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让他以后在观里怎么混啊!于是愤怒泛上心头,可是他自然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真动手打道回,毕竟道回是他师叔诶,伤了他,师傅那里也不好交代。

想来想去,越是愤怒,杀气渐起,‘轰’,一脚踢在小狗身上,小狗重重地砸在墙上,刷白的墙上留下了鲜明的血印。小狗没有叫出声,重重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道回眼里空洞无物,也无力反抗,那是一种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眼神。

他慢慢爬了过去,抱起血肉模糊的小狗,轻轻地拂顺皮毛,“别怕!我是神医,我可以救你的,别怕!白露,不要睡,快醒醒……”他大声痛哭起来。他抱着小狗呆呆的坐在地……

“谁要是把今天事情讲了出去,我就要他后悔来到这世上”空真冷眼看了看周围的人。

“是是是”

“走!”空真带着那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这里。

道回一个人瘫坐在墙角,怀里抱着小狗的尸体,感觉着小狗尸体的渐渐冷去,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这么近。

或许说,根本不至于这样,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但是这个孤寂少年在她身上存放了太多的感情,无数个黑暗的夜晚只有它陪在旁边,一直形影不离。

…………………………

抱着小狗尸体的道回一脸死灰地来到后山,挖好了坑,正要埋掉它。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小狗的尸体突然化成几丝玄光,飞入了道回的右手掌心之中,那奇怪的印记发出了一阵异光。疼痛泛上心头,道回便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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