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脱出了?”李嗣有点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
“哦,出来之后还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做了1分钟一千字的演讲,因为太羞耻了就不复述一遍了,毕竟我的分析思路在讲故事的时候都已经说完了。”叶铭喝了一口可乐。讲了这么长时间令他稍微有点口渴。尽管没有刻意表现,但自豪地气息却不可抑制的洋溢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脱出幻境的过程就这么简单?”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在幻境中挣扎求存的经历,李嗣对于叶铭这种通关的方式有点难以接受。
没等叶铭回答,张山说话了:”那你还想怎样啊,又是爆炸,又是火灾,又是记忆重置的,还不够吗?“
李嗣:”张山,你还没意识到问题在哪儿吗?如果那个幻境的秘密就只是这样的话,那叶铭几乎就是百分百通关的。即使没有俞白早上的抱怨,叶铭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意识到记忆上的问题,更何况幻境中的俞白也可以说是幻境的一部分,那么跟幻境直接告诉你记忆重置的存在有什么区别呢?“
张山:“也对哦。”
“对个屁。”一直在旁边吃东西看戏的俞白忍不住说话了。“三天之后,也就是第四天,告诉你记忆重置的存在,然后呢?你第五天就要死了,即使告诉你记忆重置的存在你只有一天的记忆想的出生路是在第三节课吗?记忆重置的第一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你最后即使发现了记忆上的问题,最后也只能毫无头绪等死。换句话说这个幻境狠毒的地方不在于记忆重置,而在于用记忆重置来拖延时间让你找不到生路。所以这个幻境只有两种方法可以通过,一种就是像叶铭一样小心谨慎从一开始就把所有信息记录下来,第二种就是在幻境本身给出提示前早点发现记忆重置的存在,然后利用剩下的时间再开始记录分析。“
是的,这个幻境最大的难点不在于记忆,而在于时间,记忆重置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工具和伪装成生路的幌子。
这个诅咒只给了叶铭四天多一点的时间,如果不能发现生路,叶铭就将在第五天的第三节课死亡,所以这四天多一点叶铭要完成记录信息,发现记忆重置的存在,以及找出生路这三项工作。
标准的死亡路线是在第四天早上发现记忆重置的存在,然后第四天开始记录信息,但由于一天的信息显然不够,不可能想出生路,那么第五天必然会死亡。
而叶铭的路线是,他从第一天开始就记录信息,但由于不能触发死路(被其他人发现自己有问题),所以把笔记藏了起来,第四天知道记忆重置的存在,然后找出并利用前三天的信息,在第五天早上找出生路。
最后,俞白口中另一种方法则是,在第四天之前更早意识到记忆重置的存在,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时间。比如第二天就意识到,然后利用之后的三天收集信息并找出生路。
“原来如此,看来是叶铭的小心谨慎救了他一命。”李嗣恍然。“反正如果是我,是不会第一天就记笔记的。不过烧教学楼那段听得倒是蛮解气的,这破学校要不是有章子渠法则保护我也想烧了它。”
”不过,叶铭你这么做不会烧死人吧?“张山问了一个现实点的问题。
“应该不会吧?他们逃生通道我检查了一下很畅通啊,各位同学也不是傻瓜,都知道该怎么跑应该不会有事吧。”嘴上这么说,但叶铭原本自豪的神情多了一丝阴霾,他以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张山这么一说令他的心里沉甸甸啊,虽然是幻境中的人,但若非必要的话叶铭不想造成伤亡。
“这要死不了人,就没火灾能死人了。”俞白的一番话令叶铭的心沉入谷底,“首先你水龙头都给拧了,火首先肯定就灭不了了吧?那种情况火想烧死人很困难,但浓烟就不一定了,死于火灾的人大部分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呛死的。你把水龙头都拧了,没法用湿布湿衣服捂住口鼻,而且照你那么说,撤退速度还很慢,我们教室可是在四楼唉,办公室可是在二楼唉,如果匍匐前进那么长时间烟火肯定就把路给阻断了,不匍匐前进又肯定会被烟呛到,更何况还有爆炸补刀,不死人你觉得可能吗?不得不说叶铭你这釜底抽薪过河拆桥声东击西趁火打劫上屋抽梯这一套连环计用得好啊,让我去放火不提前计划的话都做不了这么完美,说你平时脑中演练了多少次了?“
“不会吧?我,真的?那么....残忍?”叶铭自豪的神情烟消云散,罪恶感愧疚感涌上心头,兴趣索然的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低下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俞白安慰道,“想那么多干嘛?毕竟是幻境,都是假的,都是特技,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啊,游戏里玩真三国无双,开个无双几百人几百人那么杀也没见你们想这么多。你玩那什么lol我看一局小兵少说死两千来个,也没见你有什么罪恶感。”
但这份鸡汤对叶铭来说效果并不拔群,她仍然一言不发,像只呆呆兽一样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别管他,我先讲一下我在幻境中的故事吧。”俞白对张山和李嗣说。
张山,李嗣眼见叶铭像石头一样呆呆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所幸眼不见心不烦,不去管他,认真听俞白讲。
然后俞白平平淡淡地用自己的风格以旁观者的角度叙述完了整个过程,连未知空间中得知的倪雅与严正的爱恨纠葛也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们。
“这段故事好残忍啊,我感觉你的考试反而不算什么了。”来自李嗣的客观评价。
“不过你的经历也真是很惊险啊,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觉得走上那条路,如果是我的话,不多久就能猜出来那只鬼的目的是什么啊。但是我想给我再多时间我也不会想到去重复走一遍鬼走过的路的。”张山的话里也听不出他是谦虚还是自夸,
“你就吹吧,不过我也是。”李嗣也有同感,虽然理智上来讲这不太现实。
张山:“话说回来,我觉得那俩人不算太爱对方吧,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怎么能说是爱呢。”。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虽然我也没有这种经历,但我觉得,如果不爱,又怎能产生这么多的恨呢,如果不是爱,怎么能折磨彼此这么久呢。互相不信任只能解释为他们太害怕了,因为太过爱彼此,所以忍受不了哪怕一丁点可能的背叛。这种扭曲的心理,我想这应该也和他们的经历有关,虽然嘴上说他们俩都很阳光,但那样的家庭环境,性格上不出点问题我觉得不可能。”李嗣说,“俞白,你觉得呢?”
俞白摇了摇头,“我嘛,没什么感觉,这俩人的心理我分析不处理,太扭曲了理解不了。”
......
接下里张山和李嗣也依次讲述了自己在幻境的经历。
张山的经历是这样的,大概是他进入了现实类环境,在幻境中他是一个警察,诅咒没有给提示,原以为生路是抓在诅咒中一直刷存在感的犯罪团伙,但他一开始不知道的是其实是他的儿子得了重病,急需做手术,需要大量金钱,如果一段时间之后没筹到钱就会触发死路,那个警察就会自杀。而生路就是贪污犯罪,警匪勾结等等用不法手段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金钱。
李嗣的经历从某种角度来说跟俞白很相似,不同的是它进入的是一个现实类环境,进入幻境后诅咒给李嗣的任务是在指定时间到底指定地点,他的初始地点在一个山区之中,诅咒给了他一张地图。但诅咒的阴谋在于他给的地图是反的,南北相反。而且出生地附近是个中心对称图形,换句话说一开始按照地图即使反着走也是没错的,但到了外围,就会发现地形跟地图上的指示完全不一样。最后,李嗣玩了几天的荒野求生后,往地上倒了一壶水,从水的流向判断出了高低落差,又从高低落差判断出了地图的正确方向,从而成功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