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环境的第三天。
叶铭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鸡贼轩宿舍的床上。抬头看看时间,发现时间正指向五点二十分。
然而叶铭并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以这样懵懂的表情起床了,这已经是他进入环境的第三天,但他在幻境中的记忆每天都会刷新,所以,什么也不知道的他以为每一天都是自己进入幻境的第一天。
“我记得,我好想参加了月考?“叶铭依稀记得,自己到了教室,然后老师宣布十分钟后月考开始,进入幻境。然后他到了十分钟,眼皮就开始渐渐往下掉,逐渐坚持不住,最后睡意涌上来自己就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再一觉醒来就到了现在,发现自己就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
“真的是我做梦去月考了?还是现在我本来就处于幻境之中?”
看着对面床上熟睡的俞白,叶铭不出意料的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俞白,今天几月几号。”
“10月17”俞白昨天没等熄灯就进入了梦乡,算是睡了这几天来唯一一次安稳觉,睡眠足够,精神焕发的他心情也不算差,况且他也觉得虽然前天自己没睡好,但昨天早上那么对叶铭可能也有点过分了,所以就没像昨天一样发火。“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算日子啊,如果你有事也别不好意思跟我说,光问日子,我能理解。”
叶铭也觉得自己一大早上起床先问今天什么日子确实有点奇怪,看幻境中的俞白无意间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借口便想也没想就承认下来。“对,今天17号吧?我今天确实有事,我有初中好同学,就是10月17号的生日。”
其实,叶铭哪有什么初中好同学,只是因为这是在幻境中,他随时都有可能出去,所以才可以信口胡说,更何况就算他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幻境。这也是一个封闭学校,俞白也不可能出去验证他有没有这么一个10月17号出生的初中同学,所以这谎说的在叶铭自己看来十分完美,不会惹人怀疑徒生事端。
“看来我真是中大奖了啊,第一次进入的幻境模拟的就是学校。不过既然通过日期是幻境,就应该开始考虑怎么出去了啊。现在看来,诅咒本身并没有给我任何提示,换句话说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判断。一切信息都要靠自己去收集。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这种规则下留给我的时间会很充裕,因为毕竟是考试,不是看杀人来了,诅咒肯定要给我留足够的时间收集信息的。那么从现在开始,要小心谨慎些了,把一切信息事无巨细都记在脑子里。”叶铭一大早上和俞白的对话已经给他提供了不少信息了,包括日期啊,世界观啊,以及特意的行为方式会引起npc的注意啊等等。但缺点就在于这并不是直接由诅咒也就是官方提供的,需要认真鉴别处理才可能为我所用,不然被先入为主的观念偏导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些信息要说能让叶铭稍微看出什么是可以的,但只凭这个要说离开幻境是痴人说梦。
和俞白又稍微扯了会儿闲天,基本将清晨那残留的睡意给驱散后,叶铭才离开鸡贼轩,向教室走去。
对于幻境里的俞白,叶铭有点矛盾,一方面他始终觉得,幻境是幻境,现实是现实,幻境里的俞白和现实中的俞白始终是不一样的,幻境里的都是假的,是特技而已。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幻境里的俞白有着俞白的记忆,俞白的身体,俞白的性格,那么他又为什不是俞白?更何况如果对待相同的一句话他和俞白的反应相同的话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当做这就是在和现实中的俞白聊天?这是一个近似于十个著名思想实验中的忒修斯之船的难题,
整体是否等于其各部分相加之和?
(十个思想实验:缸中的大脑,薛定谔的猫,中文房间,猴子和打字机,伽利略的重力实验,忒修斯之船,爱因斯坦的光线,定时炸弹,空地上的奶牛,电车难题)
慢慢收回自己天马行空渐渐失控的思路,叶铭开始观察起身边的人,想通过打招呼的方式来观察幻境中是否有异常,是否有能成为突破点的地方。
一路上,有四个人不是他现实中的熟人却在幻境中跟他打了招呼。有一个人在幻境中跟他是熟人但在幻境中却没有打招呼。还有许多人在路上没碰到或者没注意到,但应该没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我太小心了?人际交往间的不同是不是只是蝴蝶效应的后果?
老师曾经说过,幻境中的人与现实中的人除了诅咒作用以外有着相同的记忆。而学校本身就是一个诅咒,所以就造成了这种情况,以学校为模型的幻境除了幻境本身提供用来杀死考生的相关诅咒以外,现实学校的诅咒事件,诸如月考周考,免费零食,也不会存在。
但现在看来,老师的这种说法是不准确,或者说是不完全的。
因为这其中的蝴蝶效应,诅咒事件所引起的因果也会不同,比如人际关系,因为幻境中没有周考月考之类的竞争,同班同学间关系变得密切,我的人际圈也自然会发生变化。然后表现到具体上就是每天早上跟我打招呼的人不同。不过简简单单从打招呼就能以小见大看出来蝴蝶效应的作用,我还真是天才呢。“叶铭不禁有点得意。
当叶铭正在沾沾自喜时,叶铭的班主任应羽老师已经伴着铃声走到了讲台前。
第一节课是杀人游戏的理论课,第二节课是实践。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周考。幻境中的学校却还是开设了这个科目,而在叶铭看来这也毫无疑问算是个疑点,他连早上打招呼的细节都没放过,从中看到了蝴蝶效应的作用。这么明显的矛盾他自然更会牢记在心上。
不过奇怪的是,叶铭这次上课为了将老师的所有讲课内容仔细地记下来,方便收集线索,所以带了笔记。而记笔记这在这所学校是一个很少会出现的行为,但他周围的同学却一点也不好奇,仿佛习以为常了一样,一个问他为什么记笔记的人都没有。
“难道又是蝴蝶效应的原因?”一边记录着,叶铭一边思考产生这种诡异现象的原因。
“不一定,不一定,上课的内容并没有变化,还是杀人游戏以及一些刑事,商战,军事案例。这一点没有变化的话,记笔记的情况也不会变化,所以在幻境中的同学们包括我仍然不会记笔记。
再照这个逻辑推理下来的话,记笔记仍然是非常奇怪的情况,然而我在记笔记,同学们却没有来问?要么就是幻境中我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或者其他某些原因开始记笔记了,要么就是同学们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变得没好奇心或者冷漠了。而蝴蝶效应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很难想象会影响到性格。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造成性格改变的事件就差不多是这个幻境的关键所在了。但我又不能亲自去问那些同学,因为我要尽量表现的跟幻境中的叶铭一样,如果让这群人知道我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准会产生什么变故。总之,这些还不够。“
脑中的问题渐渐有了些头绪,杀人游戏实践课也正式开始了。叶铭手里拿的是张民牌,这次他的表现他自认为不算太好,比起他在现实中的表现来有点略失水准,只能算是不坑罢了。但这也没办法,为了尽量表现的让别人看不出来异常,看不出自己是“穿越”的,所以他的的确确是用心在玩,只不过因为需要一边详细记录一边观察所有人甚至其他组的人的表情,所以没太多时间考虑自己发言,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对于叶铭的表现,其他人都是一副暧昧不明,三分斥责四分期待,外加三分本应如此的表情。
怎么形容呢?这就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父亲,自己儿子整天喝酒,今天终于看到他喝了杯家里烧的白开水时的表情。
“这不可能也是蝴蝶效应了吧?看这表情。这几天幻境中的我玩杀人游戏发挥失常了?这里有故事啊。”眼看到了下课时间,叶铭把第二节课的内容用红笔打了一个重点号,然后慢慢合上了笔记,打算休息一下自己疲惫的大脑和同样疲惫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