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打骂他的贴身小厮,还把他的膳食摔了,他也完全不为所动。自己就该知道这种人隐忍力极强,心机极重,手段也该极为狠厉,可偏偏自己上辈子看不清,才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荣格施站在一侧,看自家小女儿皱着小脸,极为心疼。蹙眉瞪了荣玉衣一眼,“玉衣,你妹妹身子还弱!道歉就不必了,为父送些礼给大殿下,便算替囡囡赔的礼。”
“父亲,妹妹不知事,难道父亲也糊涂了吗?大殿下身为大炫尊贵的皇子殿下,还稀罕父亲那点礼吗?”荣玉衣疲倦地揉了揉眉间,亏自家父亲还是二品兵部尚书,这点道理都不懂。
看着屋内的一大一小干瞪眼,真是心累啊!
荣以绯知道长姐的意思,小手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糯声道:“父亲,长姐说得对,女儿做错事,自然该道歉。”
荣格施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明日大殿下要是不体谅囡囡,囡囡就回来跟父亲说,知道吗?”自己的心肝女儿,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荣以绯强忍着眼里的酸意,甜甜地应了一声。
荣玉衣看着两父女,有些无力。并不是心里不平衡,而是觉得自家父亲宠得太过,对妹妹以后出嫁了,定不是好事。
“夜已深了,妹妹先歇息吧,父亲您也该回去休息了,明早还要上朝呢!”
荣格施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囡囡好好睡一觉,父亲先回去了。”说完,严肃地扫了一眼屋内的丫鬟,“好好服侍二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明日我必严惩!”
丫鬟们面露惧色,纷纷跪下应道:“是!”
待荣玉衣和荣格施走后,荣以绯才温声道:“起罢,今晚你们也累坏了,先下去歇息吧。”
“是!”待全部人退下,屋内只留下几盏晕黄的小灯,寂静无声。
荣以绯扯着锦被,看着眼前绯色帷帐,真实又些恍惚。上辈子自己身死后,魂魄附在仁贤帝的玉扳指里整整呆了五年。五年中,目睹着仁贤帝对后宫寡情,除了繁衍子嗣外,基本上不入后宫。而在朝上手段狠辣,权力在握,霸气泯然。唯一不足,就是宠信桩子沂这条毒蛇。使得在他的鼓动下,把父亲当成叛乱之臣,使得父亲在桩子沂刀下惨死!
不过要是说起来也是父亲自己没有把握机会,当初元德帝把自己不待见的大皇子宗和谨,放养在荣府,那时他才不过十岁。
十岁起宗和谨便在荣府东院长大。吃食用穿,宫里自会派下来,学业上轮不到自己父亲插手。父亲对宗和谨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冷淡异常。所以宗和谨在荣府过的就像一个隐形人,对荣府自然没有感情可言,到后面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要是父亲或者自己和长姐,能对他态度改变一点,或许能放过荣府一命!
想到这暗自下决心,明日一定要给他留好印象,等以后他登基了,也好留荣氏一条生路。
闻着熏炉里溢出来的清香,思绪渐渐飘远,缓缓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