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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相逢相知本无意,乱世最难相许

而落花山庄的故事,从这开始。

一、相逢相知本无意,乱世最难相许

“洛九洛九,你看这外面有条河!“

“……。。”

“洛九洛九,我这还是第一次坐会飞的马车。“

“……”

“洛九洛九,这万合山怎么一个妖怪都没看到?“

“……。”

“洛九洛九,我们这是去哪啊?“一路没完没了在洛九耳边碎碎念的冰瓷终于在洛九的爆发里无声的沉默了“再出声就把你卖了!“

冰瓷撇了撇嘴继续看向窗外。

从马车外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洛姑娘,万合山到了。“冰瓷飞速愉悦的跳下车,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群山环绕的……山……嘴角莫名的抖了一下,看着赶车的黑衣少年,“这怎么除了山还是山???“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嘲笑的神色,如果冰瓷没看错的话,对没错就是,嘲笑,然后黑衣少年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冷的字“无知。”.。。冰瓷突然跟炸了毛一样“你才无知!!你!!!不就是结界吗!什么结界能拦得住我!”

冰瓷撇了撇嘴,伸出手闭上眼睛不知嘴里嘟囔了些什么,只见面前那堵透明的气墙没有一点异样。皱了皱眉头,冰瓷难得换一副认真的神色,围着结界转了一圈,然后手搭在某个地方使劲一推,“破!“随着一声娇喝好像珠子散落冰面的声音传来。

冰瓷毫无形象的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累死小爷了!这究竟什么地方。”黑衣少年给了她一个“活该”的眼神,转身掀开马车的门帘,红色罗裙的洛九好笑的看着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冰瓷“这回耳根子能清净一会了。”

突然看向远处几抹飞速的流光传过来,为首的一道乳白色流光传出一道温润如玉的好听声音“何人?“短短两个字,把不怒自威和彬彬有礼两种态度酝酿的刚刚好,既不显得过于严肃又不会很突兀。

只见那白光停在洛九前三尺的地方,化作人形。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色的锦缎,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头上一根羊脂玉簪交相辉映。脸上得笑容颇带着几分风流倜傥的意味。下巴微微抬起,傲骨自成,仿佛这个人生来就应该这般高贵。杏子形状的眼睛中央,星河灿烂的摧残。腰间一支玉笛,才显出几分这人终是活在现实俗世的感觉。

洛九打量着这个人的同时那男子也悄悄打量洛九一行人。

旁边的黑衣少年薄唇紧抿,剑眉斜飞入鬓,挺翘的鼻梁,双眼微垂看不清神色,只是散发的冰冷气息便是让人却步三分。

蓝衣的女子多的却是妖娆,细长的眉,丹凤眼微微挑起,轻摇着手里的纱扇。胸前的两绺长发被风轻轻吹起,果真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生。

正中间的少女身着一身大红色的银霞烟罗裙,腰间是一抹绛紫色的腰带,绣着鸢尾花的纱袖露出一截纤纤玉手,一手随意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被旁边的黑衣少年扶着,三千青丝随风散着并未束上,未施脂粉,双眸只是定定看着,便觉得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黛眉翘鼻,贝齿朱唇,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

洛九捶了捶腿毫不在意的说“落花山庄。“只此四个字,无需其他。随后跟来的几抹流光化作人形对着洛九行了个礼“不知是洛庄主,失礼了。“为首的老者像是代表模样上前一步行李作揖。洛九示意黑衣少年退下“无碍,也是我打扰了。““在下陌谈。”刚刚的男子用余光打量完面前的女子怔了一下,好似和传闻真的不太一样,据说她不是性格古怪吗?

陌谈看着这个笑眯眯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的少女,一袭红衣到时和传闻一样,不过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出来游玩的贵族小姐,神色间一点儿戾气都没有。“后面这几位是?”洛九看着除了陌谈的五个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只好无奈的出声询问,不能开口就叫老头儿吧?

陌谈接过话“万合山的五位长老。”从一到五按照顺序一一介绍完,洛九笑眯眯的打好招呼,转头对着冰瓷说“你留在这里补结界。”冰瓷一脸哀怨的看着洛九,像个饱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轻轻扯了扯洛九的衣角。

陌谈嘴角抽了抽“不用这么客气,让长老在这…。。”

洛九却是径直打断陌谈说了一半的话,转头对冰瓷笑眯眯的说“等会再来找我。”

转头眸子闪闪的看向陌谈“这万合山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陌谈看着这亮闪闪的眸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人,有些急促的错开了目光。

冰瓷哀怨的看着恶趣味的洛九,也只能认命的调息打坐等待恢复好体力再去干活。转头看向顾宁的时候发现顾宁的眼睛里满满的嘲笑,不由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扭过头傲娇的不理他们了。

“既然这样,我便带姑娘逛逛这万合山,五位长老可以先回去了。”陌谈带着洛九踏入结界里。

踏入结界的时候发现果真是两个世界,谁能料到这深山老林里仅仅隔着一层结界,居然还有这般热闹的城池,虽说是妖怪居住的地方却也有着集市民宅甚至还有城主府等等。可定睛看也有耳朵还没能幻化掉杂耍的小老虎,下半身还是蛇尾卖包子的大娘,再或者习惯没能变还是喜欢一蹦一蹦的兔子精。看起来非但不吓人反而有几分可爱和好笑。“这万合山可是三十年前出现的?”洛九找了家茶楼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小二,来一壶黄芽。”还带着细长条尾巴的老鼠精小二机灵的擦了擦桌子。陌谈的眼神突然幽深的像一片海,“一百多年前我曾经和一个人许诺过,”陌谈喝了口茶,顿了一下“在这天下给所有妖怪一个永远安宁没有战火的家。”洛九喝了口茶,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活脱脱像只猫“京华上仙这般大义我竟然是未曾发现啊。”京华上仙四个字一出陌谈突然僵硬了一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叫陌谈。”“你还真排斥你以前的身份呢..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洛九神色一凝,一道杀气射过去让饱经沙场的陌谈心下一惊,传闻果然也不是全然不可信。洛九收起杀气,定定的看着他“三十年前我重伤化作孩童模样沉睡了许久,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一直到十九年前我被前任庄主捡到。”洛九叹了口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十年前叛乱之后,你便是自愿褪去仙籍隐退不问世事的吧?”洛九别开头盯着茶杯“我想,三十年前的事儿和我也有些关系。“

陌谈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你是蜉蝣。”那般肯定的语气,仿佛就是笃定面前的女孩就是他认识的蜉蝣。

“蜉蝣……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了呢……不过不重要,你记得我是洛九就好,落花山庄的洛九……。”江南的洛九。最后一句是洛九在心里呢喃着说出口的,她始终隐隐约约觉得江南和自己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至于她坚信到现在,江南还活着。

“蜉蝣其实是一种昆虫,像蝴蝶一样,却大部分是透明的,要比蝴蝶小得多。”陌谈盯着洛九一字一句的说“即使他们很漂亮,但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一天,那你呢?”

洛九不在意的笑笑“如你所见活得很好。“

“真的吗?”陌谈低垂着眉眼“其实你是有执念的吧,你是通过强大的执念凝结而成的,等到你的心结终于解开的瞬间,也就是你最后的瞬间,不要去寻找四百年前的真相了,既然这次有求于你,我便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的事好了。“

洛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哪怕是从此永远消失,我也甘愿。“让顾宁变回黑猫的原形抱在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他那一身黑的发亮的皮毛。陌谈依旧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当时听说你只是不被六界和天道所束缚的超脱在世外的一物,被称之为蜉蝣,当时六界无一人知道蜉蝣究竟是由什么化来的,”他喝了口茶紧接着说“原本以为你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芳华一刹的事儿,没想到你竟然足足活了五千年。当时的你和现在一样,做事随行,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便是将鬼节搅得天翻地覆,果然现在还是和那时候一样爱管闲事呢。”陌谈说着神色带了几分怀念“后来闭关修行了六千年的神帝出关,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听闻你的消息便是你甘愿臣服于神帝,愿为他俯首。而后来,六界平衡被人妖两界打破,魔族举兵来犯,再往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洛九楞了一下,抚着黑猫的手一顿,没来由的想到一幕场景,也是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场景。

那个黑色绣着金丝边衣服的男子对她说“你也是一个人?“声音泠泠似水珠落玉盘。她看见雪中坐着的自己点了点头“从我有意识的一刻就没有同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那你可愿跟我回家?我正好,也是一个人呢。“

或许是那个男人的语气太温柔,她停见自己说“好“

“神帝?“洛九看了看陌谈,仿佛似乎要确认什么一样的语气。

陌谈点了点头“如你所想。“

竟是……?她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竟然是江南。

“神帝和你一样同是超脱六界天道人物,你或许可能是他的执念。“陌谈别有深意的看向她“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你还要一路走下去。”

陌谈风轻云淡的放下茶杯,看了看洛九摇了摇头“你还记不记得…离淮。”

离淮?洛九皱起眉头,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马上就要触碰到却无可奈何抓不住,只能一点一点流失然后回归陌生。

陌谈看着她眼眸里的陌生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先回城主府用膳吧,我要拜托你的事情晚上会去找你的。”

看着洛九低低呢喃这离淮这个名字便打趣的对她说“你想好这次要从我这儿换走什么啊,宰我一次不容易。”洛九清楚的看见他眼眸里闪过的一丝苦涩,心下便知道这次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或许是要……禁术?

陌谈故作轻松的优哉游哉一路走在前面,洛九抱着黑猫亦步亦邹的跟着“陌谈,如果是你的命呢?”

陌谈脚步有一瞬间一顿又恢复了原样“如果只是我的命的话,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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