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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卷一:升仙宗内登仙台 逼迫

当卓雅再次看到青澜之时,他刚刚被人抬回毡房,面色苍白的蜷缩在榻上。

青澜怎么也没想到,为了逼迫自己就范,夔道人会在自己身上种下禁制,半个时辰犹如万蚁噬咬般的痛苦煎熬,青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期间几次险些昏死过去,都是凭着一股意志挺了下来,就是现在想起那痛苦的经历,犹自心有余悸。

“这禁制每到十二个时辰便发作一次,什么时候想通了,过来找我,我就会为你去除禁制。”想起自己被抬走前,夔道人的最后一句话,青澜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咬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强迫收徒的疯子?

“你还是答应师尊吧,何必吃这些苦头?”从夔道人那里,卓雅知道了青澜的遭遇,劝了几句,反倒惹得夔道人勃然大怒,只好按着他的吩咐前来全解青澜了。

“休想!”青澜此刻对夔道人愤恨异常,连带着对卓雅的好感也降到了最低,若不是顾念她的救命之恩,只怕忍不住要恶语相加了。

卓雅叹口气道:“你又何苦呢?师尊师出仙门,道法神妙,在我们草原人的眼中,就是在世的神仙活佛,不知道多少草原儿女打破了头都想拜入他的门下。”

“什么神仙活佛?”青澜冷笑道:“不过就是一个正邪不分,助纣为虐的混蛋罢了!”

卓雅知道青澜对夔道人怨念深重,闻言只是苦笑,却又不得不按照夔道人的要求继续劝道:“师尊眼界极高,寻常人难入他的法眼,想要收你为徒,说明师尊看好你的资质,虽然方法有些急切,但正说明师尊对你是青眼有加。”

青澜冷冷道:“他这般青眼有加,青澜无福消受,还请郡主不要为他做说客,免得一时忍不住冲撞了殿下。”

卓雅闻言叹气道:“你知道吗?当年父王和大汗舍下脸面求到师尊,让他从草原儿女中选取门人,师尊却是百般拒绝,后来实在推脱不过,才收下我这么一个记名弟子,即便如此也不知羡煞了多少兄弟姊妹。”

想到自己只是夔道人为了堵住鞑靼汗口舌的一个幌子,自拜师之后有名无实,虽然对待自己一团和气,却也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甚至连正式的功法都没传授过,想到这些卓雅就忍不住有些自怜自伤,心中一阵伤感。

青澜自然不知卓雅心中所想,只是倔强道:“还请郡主不要浪费口舌了,青澜虽为草芥,却也知道人活一世,有些事能低头,有些事永远都不可能低头,纵使再受千万倍的痛楚,青澜还请郡主殿下,回告令师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卓雅叹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青澜,只能按照夔道人事前的吩咐,取出一个小册子放在青澜的榻上道:“师尊猜到你不会轻易低头,所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青澜低头看了一眼,看到那是一本已经老旧的发黄了的小册子,不知经过年的流转,四个角已经被磨得圆了,封面用金线刺绣着一行字——先天紫气功。

就听卓雅继续说道:“师尊让我告诉你,这是一套他过去搜集的功法,乃是当年破灭的紫阳宗的先天紫气功,修炼这个功法可以减轻禁制发作的痛楚,如果你若是修炼到胎动阶段,自然就能解除身上的禁制。”

青澜冷笑道:“他会有这样的好心?告诉他,这个功法我不会练,还请郡主将它拿走,免得青澜忍不住把它撕了。”

卓雅苦笑道:“师尊还说,如果你不练,他在三日后也会在小叶子身上种上和你一样的禁制,到时候只有你学会了这种功法,才能帮小叶子减轻禁制发作的痛苦。”

“简直畜生不如!”青澜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吼道:“竟然用一个孩子来逼迫青澜就范,夔道人你还算是修道之人吗?”

“小子,贫道修得就是顺心意。我看好你的资质,想要收你为徒,就是顺我的心意。可你小子偏偏不让我顺心意,那么我就只能让你更加的不顺心意了。”便在这时夔道人的声音突然在毡房中响起,也不知他是用什么道法做到的,不过显然之前他一直便在暗中关注青澜的一举一动。

“有什么事只管冲着我来,牵连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青澜喝道。

夔道人不为所动传音道:“功法给你了,禁制我还会下在小叶子的身上,如果你不想那个小女孩跟你受苦,就乖乖地修炼我给你的功法。”

“你这么做就不怕天谴吗?”青澜愤怒的质问道。

夔道人哈哈大笑道:“也许等你真正体会到修炼这功法的好处之时,说不得反要过来感激贫道。”

青澜面对这般癫狂的夔道人早已无语反驳了,心中确实开始纠结练还是不练的问题了,毕竟自己身为升仙宗准弟子,一旦擅自修行了别派的功法,还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被直接赶出上门,甚至根本就是连入门的机会都没有。

就听夔道人继续说道:“这篇功法乃是破灭的紫阳宗的基础功法,各门之中均有流传,虽然不如本门秘法深奥,但以你如今境界正好可用。当然本门还有更好的功法,可惜你就是不肯拜入我的门下,碍于戒律我也不敢轻传道法。”

青澜冷笑道:“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好心?”

“放心吧,这门功法三宗五门广有流传,门中弟子均可自由修行,如果还不放心,你就将你所学所练传给卓雅,正好也能让她学些道法。你一个还未修行的菜鸟,还不值得我对你有什么算计。”夔道人冷声讥讽道。

卓雅闻言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紧盯着青澜,只盼他能答应下来,毕竟这是夔道人首次传自己道法,虽然有着让自己为青澜试毒的嫌疑,但也好过过去的不闻不问。

“记得,离下次禁制发作还有十个时辰,如果想练的话就趁早,要是有什么不懂,可以让卓雅来问我,我倒要看看你将来是要恨我,还是要感激我?不过你现在却是没得选择了。”夔道人一阵得意的大笑,便再无一丝声音传来。

青澜颓然坐回榻上,望着眼前的小册子心中一阵苦涩,正如夔道人最后所言,自己还有选择吗?

青澜沉默地坐在榻上,一时间整座毡房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几次将小册子拿起又放下,青澜终究没有将这本功法扔出去。

“练他娘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青澜一拳重重地砸在榻上,不管夔道人究竟包藏怎样的祸心,也不管这个功法有没有什么问题,为了小叶子,青澜也没有了别的选择了。

卓雅心中一颤,看着青澜咬牙切齿的拿起小册子,又如临大敌般的翻开第一页,仿佛手中拿的根本不是一本载有功法的小册子,而是毒蛇和毒药。

“只怕自己是第一个这样窝窝囊囊被人逼着修炼的家伙吧?”青澜忍不住一阵自嘲。

不过既然做出了决定,青澜还是努力的平和了一下心态,抛开杂念,认真察看起小册子上的内容。

就见册子上每一页都绘着一个盘坐的小人,用不同的颜色和箭头画出各条经脉,一旁还用旁边用小字注释每一步的步骤和说明,倒也浅显明白。

得益于这些年跟随师父学医的经历,青澜很快就弄明白了第一幅图所绘的内容,只觉的按照医理来讲这般搬运气血倒也堂堂正正,没有什么问题,多少对这个小册子的功法放下心来。

无论什么原因,从青澜拿起这本小册子的一刻起,一个全新的陌生世界在他面前徐徐的拉开了帷幕,而他与夔道人的恩怨纠葛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都不重要了。

随着照进毡房的阳光偏转,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青澜全部心神都用沉浸在这个陌生却又神异的世界里。

卓雅安静的坐在对面,出神甚至有些痴傻的望着眼前这个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年,只觉得他专注的神情似乎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不知过了多久,青澜将小册子合上,心中暗暗感激已经故去的师父,虽然没有正式传授自己修行功法,却在日常的言传身教之中,将一些常用修行知识不动声色的传了给自己,使自己对小册子上的内容理解起来事半功倍。

“你弄懂了吗?”卓雅小心的问道:“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代你去问师尊?”

“不用!”青澜生硬地拒绝了卓雅的请求,就算是冒些风险,青澜也绝不愿意求到夔道人的头上。

不过看到卓雅脸上失望之色后,青澜还是沉吟一下道:“懂了一些,一会儿还要试试。”卓雅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调整了一下心态,青澜盘膝坐起,按照自己对小册子所载功法的理解,尝试着第一次搬运气息。

就在青澜尝试首次修炼的之时,隔着一段距离的另一座毡房内,夔道人的嘴角微微翘起,得意的讥笑道:“小子,就凭你还想和我斗,还不是乖乖地中了我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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