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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桶水的游泳教练

我不敢下水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心理阴影,看我从小生活作风就是随性而浪,喜欢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一起耍,尤其是我们这里炎热的气候,镇上的哥哥姐姐最喜欢到河里游泳。顺便带上几个小跟屁虫,我和杜欢欢就是其中两个。

大概五岁左右,我正站在岸边的大石头上伸腰舒筋、踢踏耍水,我本意也不敢下水。

然后我竟然让另一个跟着他姐姐到鹿春河边的跟屁虫东东给推下水了,在水中我完全是飘忽的状态,身子不断下沉、尤其是鼻子呛水、嘴里大口大口的喝水,本能的只知道伸手乱抓,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

在喝了一肚子水以后,终于抓到一只手,不不不,应该说是一只弯曲的手指勾住了我的食指,我到现在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而且像拉勾勾似的手指勾着手指,就这么轻易把我拽上来,可想而知,我也有娇柔似黛玉的时候。

从上岸回到家的那段时间我处于失忆状态,至今仍想不起来,直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隐约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清醒的,就是想不起来。

我是听到爸妈在家门口说话声音走出来的,才知道把我救上岸的人是东东的大姐,这姐弟俩个玩我呢?我是该骂人还是该感谢啊?

“当时多危险,要是没有大人在怎么办?怎么能随便把人推下水,淹死了怎么办?谁负责?”我爸爸正坐在门口对着东东姐姐香香说,一脸训人的表情。

我和东东同岁,他比我大一两个月,香香比我们大个七八岁,水性很好。

此时的香香正低着头不发一语、一脸认错态度的听我爸妈的训斥,也许是嗓子太难受了,咳嗽的一声从嗓子里吐出了一口黄色的痰到地上,惊的我瞪大了眼睛。

“刚扫干净的地,你赶紧擦掉。”妈妈训斥了一句。

然后,我就看见香香用鞋板用力的摩擦着地板。

而我坐在妈妈的腿上玩耍看着香香,什么话都没说,仿佛忘记了差点淹死的人是我。

罪魁祸首东东没出现,香香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低着头让人心生怜悯。

从此以后,我妈爸就再也不让我下水了。

为了不淹死在粪坑里,我决定……听从我妈的话。那年暑假拉着百冬萸和杜欢欢教我游泳。

我妈本想着让小百冬教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因为她水性好、有耐心,不像杜欢欢就知道和我掐架。可早日助我完成旱鸭子到潜水鸭的蜕变,用杜欢欢的话说就是让我的体质好的别说绕操场两圈了,四圈都没问题。我忍不住翻了半个白眼。

吉千镇南基桥附近的鹿春河一直以来都受孩子们的青睐,那河子里的水浅处清澈见底、四周有树木、花草环绕一围,中间有条小路进去,看上去就像是刻意为之,但确实是天然形成的。

从小我就和杜欢欢还有百冬萸经常到那儿去玩水。只不过我不敢下水,我的勇气仅限于折根小树枝在边上打打水。

记得那天的天空很美,天蓝蓝、云淡淡、风轻轻的,河边的花散发着甜美的芳香、沁人心脾,我的头被杜欢欢扯着喝了一肚子水,噗。。。

就因为百冬萸的不负责任回家带弟弟去,我要受杜欢欢的虐待,回家告诉我妈去。

“划手腿不动,收手再收腿,青蛙都知道要先动手再动脚、我说你怎么还同手同脚了呢?”我说:“阿欢啊,我看青蛙好像都是四条腿一起跳的吧!”算了,你还是先在旁边看看我是怎么游的吧!”说着就和她邻居家的两个小姐姐往深处游去。

。。。

我内心饱受煎熬的在一旁看着杜欢欢以狗扑腾的姿势在我面前欢快的游来游去,就差吐舌头了。

很久很久,真的,久到我腿都站麻了。杜欢欢让我看着她游泳的时候那几个拎着桶来洗衣服的小姑娘还没来呢,现在人家估计衣服都快晾干了我还没等到杜欢欢停下来。

嗯,她一定是忘了我的存在,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对!

倒盯啊,我说什么来着,杜欢欢没耐心又好玩,根本不适合做教练,泪目!倒丁啊

“看懂了吗?姿势可以不用像我这么优美,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会游泳。”杜欢欢突然从水里窜了出来问我。看着她那瘦如排骨的身材在水上漂浮着沉不下去,我不禁用力的点点头,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欢欢小姐姐好厉害哦!

第一次差点淹死是因为,旱鸭子的我不甘于停在浅水区挥舞手臂拍打水花。真的,我发誓我只是想走到深水处,让河水淹没到我的鼻子,然后我再从深处游到浅滩……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太高估自己,不知怎么游的、划手、蹬腿、并拢伸直漂一会儿然后泳届新人田同学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体本该往前游去、却越游越深……

终于,以为到浅滩处的我把脚放下站立,河水已没过我的头顶,周围立刻形成一股压力袭来,恐慌的用力挣扎呼吸、鼻子呛进水、大口的喝了一肚子水,窒息的感觉很痛苦,眼前一片白茫茫,感觉要脱离尘世。

然而……人的求生本能达到极致后,反而冷静下来了。游我是游不出来了,我还有双脚,就那么的发挥我双脚的弹跳力,一蹦一跳的从深处跳到浅处,终于把头露了出来。幸好,没跑太深。不然,还没等我跳出来

第一次意识到氮气和氧气对我们生活的重要性。

我的小伙伴们在欢乐的戏水、岸边大伯母正在石板上拿着刷子洗衣服,洗衣粉的泡沫随着水的渗透和刷子的摩擦,从衣服里跑了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刚才发生的事就是我全是我一个人的经历、一个人的心路历程。

天空湛蓝、清风徐来、树影婆娑,世界如此美好。

偶尔也会想,我爱这个世界。

整个暑假,三次命悬一线终于学会了游泳。

所以我反对夏妙桥同学先入为主的判断。

如今军训最期盼的事就是冰冻的矿泉水和冰淇淋,最好能把整个人都放进冰箱冷藏,还有赶快结束这该死的煎熬,这魔鬼般的训练。

虽然高斯雨告诉过我军训距离魔鬼训练还是差很多个级别(说得好像她参加过似的,半个白眼。)但我依然想对她翻半个白眼。军训真不是开玩笑的,身体上的酸痛我可以忍,但晚上的拉歌环节,啊哈…教官会让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张嘴唱歌,用教官的话说就是:歌可以唱的不好听,但一定要响亮,气势,整体气势,和别的连对歌只要气势把对方压下去就算赢了,悦耳程度不重要、不重要。对于我这类音痴是极为欣赏教官同志对音乐开放式的态度,他和小学、初中的音乐老师都不一样,没有那么死犟着非要纠结我的音调,而且我的音调一直发挥的很平稳、向来都是一条直线走到底,从不上也不下,唱歌也是一脸悲壮的表情。

据高斯雨的情报,军训的教官是从就近的军营里中请过来的士兵,分配情况就是每个班级两个教官。

我们连的教官是一个30岁左右的军人,虽然长的比实际年龄大但可以理解军队里的生活。据他介绍自己姓庄、HN人,皮肤黝黑、国字脸,一看就知道常在军营里待着。他光是站在那儿就一脸的威严,不怒自威这个词正适用在此刻的他身上。教官身边还跟个19岁的副教官(每个连有两个教官训练)。一脸青春痘张扬着显示着他正处于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年纪。我后来是这么和高斯雨说的。

“哼,哪有我们嫩。”高斯雨如是回复。(看着高斯雨那一副历经沧桑的脸我不忍心告诉她,小教官他看上去比你嫩多了。)

我一直不明白高斯雨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怎么也会凑起八卦来!八卦这件事不应该从夏妙桥的嘴里飘出来吗?

鉴于我五音不全、唱歌走调不走心,所以每次拉歌环节我都会夸张的假装张嘴配合歌词。“东风吹,战鼓擂。要拉歌,谁怕谁?冬瓜皮,西瓜皮,不准耍赖皮。机关枪,两条腿,打的你们张不开嘴;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

尤其是旁边的高斯雨对着我喊怎么样的时候。。。

嗯,我挺想回复一句:不唱,揍你!

嗯,生平第一次学这么拽加上个人觉得有点小猥琐的歌词。报告教官我心口疼。

中午军训结束后新生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冲到饭堂去,以至于人挤人的饭堂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汗酸味。一眼望去一片军绿色,(还有一顶顶的绿帽子,以后还有谁敢说自己没被戴过绿帽子。)学长学姐全不见了踪影,我以自己被军训虐的只剩单细胞生物的思维掐指一算,学姐和学长们估计是心疼我们这帮饿死鬼,不愿与我们抢(反正也抢不过一帮快饿死的人)。

我虽然在学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上不是很积极,但在吃饭这件事的积极性上我是绝对的当仁不让,可以排进全校前十,看吧、红鼻子老师说的对360行,行行出状元。

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终于买到饭的我,只想快速回宿舍躺尸,毕竟这腿虽说长在我腰部以下、但我可以证明它百分百不是我的腿了,如今能移动全靠意志力,有气无力的让我多说句话都有可能会折寿。

“田珞羽,这儿”“小乔”的声音,人群中我都能想象到师妙桥冲我挥手的样子,“我在这儿看到没?”我静静地在各种嘈杂声中仔细的辨别这声音的走向。

嗯,“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不对,不是这个声音。“诶,我跟你说啊,你碗里的鸭肉待会儿分我一点儿”也不是这个,我忍不住看了看左边那个女生手里的碗。

眼睛以180度角快速滚动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在拥挤的人群中发现了身材娇小的师妙桥同志。她和另一位女同学正坐在东南角落的桌子边上,旁边还有一个空位放着课本看样子是给我占的位子,军训期间又不用上课,为了在食堂占位带上课本,这可以。

我不得不佩服师妙桥,在这么拥挤地方、尤其是一个个饿狼化身的军训生面前还能抢到位置。不过我想错了,夏妙桥是军训生,但除了军训生的身份外,她还是只小老虎(未来还可能成长为一只母老虎的趋势。)

学校的食堂虽说就一个但大的离谱,我心想学校领导对吃饭这个问题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人要吃饱饭才能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比如知识、探讨人生的价值观、灵魂上的深度等等。

师妙桥在最东边的角落里而我正迈着脚准备往中央门口离去。往她们的方向去需要挤过人群,一想到军训刚结束食堂人多又这么闷热,大家都是一脸一身的汗,衣服脱下来可以拧出一盆水。挤过去难免碰到一身的汗湿黏黏的好难受,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一种想飞奔离开食堂的冲动。

还是装没听到没看见吧……我想念宿舍的大风扇了。

“喂,田珞羽”这次“小乔”同学认为我耳朵不好使靠吼了,肺活量太好,想忽略不计都难。我刚明明看到有别的同学想坐那个位置,愣是让她给赶走的、这霸权主义,为什么不互相帮助,关爱同学呢?我很想问问她……

“田同学,你发什么呆啊?等会儿就没位置了,快过来。”师妙桥有些不耐烦的朝我叫,我真想告诉她大姐你不知道占位置、插队这类事情很不受待见的吗?大家一般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倒好嗓门不是一般大啊!而且我只是放空了几秒钟。

一时间就有好几个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什么鬼?呵呵~好尴尬啊…为什么不管大事儿小事儿只要有点小动静就会有好奇的目光凑过来?个人觉得可能是比较不理解师妙桥那么一个看上去清秀漂亮、娇小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声音会大的跟我经常去菜市场买猪肉的那家店老板娘有一拼。

为了不让师妙桥同学觉得我矫情,况且就她刚才的声音简直了,为了不继续丢人现眼,我翻了半个白眼咬咬牙,还是决定过去承受我这辈子上帝注定给我安排的劫难,与师妙桥相识。

炎热的九月份,尤其还是拥挤闷热的食堂,大中午什么的最让人没食欲,偏偏夏同学的吃相让人看起来就很有胃口大开的感觉。跟师妙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她选什么位置不好非选最远的角落里,而且还阻碍我回宿舍接触风的机会。

看到夏同学的吃相后我终于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选角落里的位置,遮丑!

夏妙桥:“军训这么累我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得把整个餐盘都吞下去”额,说的也是,毕竟她不是三国里的小乔,虽然她体格娇小。以她那大嗓门真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训练她吞盘子的技能,哪天上曲苑杂坛露两手我做她的经纪人。

“我们宿舍另外三个人呢?”小夏这纯属没话找话,用膝盖想都能知道她们三个懒得排队、懒得吃饭、懒得动躺在床上啃零食,一个懒字贯穿一生的寝室。

“她们好像在宿舍”说话的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和夏妙桥在一起的女生,听她说话我把头蔫了的头抬起来,顺便擦去“小乔”同学吃得用力过猛飞到我手臂上的饭粒。

虽然是一个宿舍的但之前没怎么注意看她,(名字都记不大清楚、呵呵这一点都不尴尬。)小姑娘现在仔细一看模样还挺清秀的,用小乔的后来的话来形容就是那什么夏日里那一抹清新的绿,冬日里的暖阳,声音润润的温柔的融进人的心上。

记得她和夏妙桥是一个连的叫施颖。入学那天大家都有做过自我介绍,我还是记不大清楚,个子和师妙桥差不多都属于娇小型的(只限于身材,与性格无关),脸蛋白白净净的性格像白开水般温润的女生,我知道她在宿舍每天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儿,看书、写字、看书,不大理会外面的事情也不太容易受到影响,不管师妙桥和高斯雨每天在宿舍里唱的是刀郎的冲动的惩罚还是哼的是刘若英的《为爱痴狂》对她都没办法造成困扰,更不用说我这个一天到晚哼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的人能造成什么困扰(不像我多动症无期),就连说话声音都是细细的、特淑女。就像琼瑶剧里的女主角、安静温柔体贴,抗压能力还特强。所以我没怎么注意到她也是很正常的,住在一起的前三天我只记住了师妙桥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有桥这个字,而我小时候又经常和我的发小、百冬萸和杜欢欢到我们镇上的南下桥去玩水。

总的来说施颖是个安静的、温柔体贴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漂亮的女孩子。

师妙桥的胃口极好。。。呼哧呼哧的把餐盘一扫而尽。

“天气太热了,我给你们买矿泉水吧!最好是那种冰到忘记夏天跟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火柴在冬天相同作用的水瓶。”站起身到旁边的小卖部去拿三瓶矿泉水,本想挑最冻的无奈和我想法相同的人一打打的。

“姐姐,这些多少钱?”正要付钱就听身旁的男生问小卖部那身子圆嘟嘟、一脸笑容忙着数钱的阿姨。从小学到高中学校里学校附近开小卖部的叔叔阿姨总是最赚钱,是我学习的目标,他们也是我接触过最多的生意人,小时候最想嫁的除了军人就是小卖部老板的儿子,因为有很多零食吃。

“姐姐?”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我往左边喵了一眼见男生手上拿着几瓶饮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脸乖乖好学生的模样看着小卖部阿姨,见我看他转过头朝我看了一眼,嗯,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长得还不错嘛,是我喜欢的类型。(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和我妈都属于一见到稍微长得不错的男孩子就迈不开腿的货,当初我爸就是用他那小小的姿色以及幽默的谈吐把我妈收了,关键还是我爸那副皮相。很多年以后我妈这花痴的不良习惯影响了我乃至经常来我家蹭吃蹭喝的杜欢欢以及百冬萸。)况且我并不是一个害羞的人,见到好看的人就会直直的盯着人家看,不论男女。并且他看了我一眼我当然要对他展示我的笑容,虽然我牙齿并不整齐,但起码能给他留点好印象,万一以后分到一个班呢?而且就短短的一句话让小卖部老板娘心态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从这些小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他既可以出卖色相,拍马屁的功夫也是相当了得,有点小聪明。以后在班级里怎么着也得是班干部级人物。

于是,被笑容所迷的我扯开嘴角呲着牙齿对他回以一笑。

怪不得杜欢欢常说我是“浆糊脑袋”

小卖部老板娘笑嘻嘻的给他找了零钱,一脸慈爱的目送他远去。

“那个姐姐我的这几瓶水可以用袋子帮我装下吗?”我也要像前面一位同志学习嘴巴甜点。“小姑娘啊,现在都提倡环保环保的,用塑料袋装着多污染环境啊!你看你就4瓶水拿着走就行了。”我:……

嗯,外表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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