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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希望之城

易荀呼吸急促,头脑发昏,自己似乎身置在一个手术台上。

身前是几个身披白色大褂的人影,他们脸上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孔。

依稀间看到一双双冷漠的眼神,口中不断地在念叨着。

“记忆植入结束。”

“记忆同步中。”

“同步率42%。”

“58%。”

“75%。”

“94%。”

“嗡!”

易荀耳朵嗡鸣,周围的场景飞速变换,升降机滑轮交错的声音异常刺耳,眼前一片黑暗。

突然间,耀眼的阳光从上方照耀下来,让处在黑暗的双眼,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四周的环境被立即点亮,如同黑夜中突兀点起的灯光。

自己正躺在一个高速上升的升降机上,在自己的旁边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包裹。

根本来不及查探包裹里的东西,易荀的耳边响起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在阳光渗透下来的口子下,有一大群人围在那里。

“嘿,看看这一次又送谁过来了。”

“卧槽,怎么只有一个人,难道那边出事了吗?”

“我怎么知道,赶紧去把莱克叫过来。”

“他娘娘的,只希望这一次给的物资能多一点。”

升降机到了尽头,易荀终于看清了周围。

自己所在的升降机上被一根根手臂般粗的栏杆包围,自己就像一只宠物一样,被关在了笼子里。

一群人,以铁笼为中心,把自己围在一个圈子里。

“怎么是一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能干些什么事。”

“外面的人,脑袋是秀逗了吗?把这种细胳膊腿的人送过来,估计今晚就活不下来。”

易荀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人群对自己的议论,升降机刺耳的声音已经停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群人的声音实在吵闹。

耳边的嗡鸣声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响。

眼前的眼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这嗡鸣的源头逐渐靠近,就像是在他的耳朵深处,直指他的大脑皮层。

“啊!”嗡鸣声到达了一个极限点,超出了大脑的承受范围。易荀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躺在升降机上不住地翻滚。

“快看,这个小白脸被你们说的头都要爆炸了。”

“这抽搐真像是一只小毛猴。”

“我估计这小白脸送过来,就是解决一些人的特殊问题。”

嘈杂声越来越多,易荀耳边的嗡鸣声愈加刺耳,这种痛苦的感觉快要撑爆了他的脑袋。

“好了,都给我安静点!”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带着些许的磁性,一下子把处在崩溃的易荀拉了回来,人群的交流声瞬间平静,没有了丝毫的响动。

这时,一名身穿背心的光头青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身上的肌肉非常发达,可以看到一道道青筋贴着皮肤的表面,身上成块的肌肉非常圆润,映衬着天空挥洒下的阳光。不用试就知道这幅身体下,潜藏着惊人的力量。

光是这一点,周围的人都没有像他这般的身材。

就这样,耳边的嗡鸣声渐渐地低了下去,直到消失。

易荀躺在升降机上,嘴里喘着粗气,隔着人群露出的一片缝隙,直直地看向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空蔚蓝无垠,有数朵白云飘过,挥洒在身上的阳光十分温暖,像是一种轻柔的抚摸。

“还发什么呆,赶紧把升降机打开。”光头青年见其他人都没有了动静,随便扯了两个人,推到了笼子的上方。

被推上去的两人手脚麻利,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没过几分钟,笼子上的铁锁就被打开,那两人迅速的退回到了人群中。

在笼子打开的瞬间,其他人没有易荀想象中的那样一拥而上。相反,他们非常平静地站在那里,在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拉你起来。”光头青年出现在易荀的视野里,挡住了眼前的那一片天空。

易荀这时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事情,楞楞地走出了铁笼。

在脚尖触碰到铁笼外面的那一刻起,易荀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好像堵在心中的那块石头落下,就连呼吸,也带着说不清的畅快。

正当易荀还在享受这种特殊的快感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突然抓来,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光头青年站在了自己的右边,把自己的手举得老高。

光头青年没有多余的动作,双眼流露出一种清澈的至诚,甚至带着一点点的狂热,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我宣布。”

“‘小白脸’加入我们的希望之城!”

话音刚落,安静的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口中没有继续嘲讽易荀,反而是高声呼喊易荀“小白脸”的称号。

易荀有些愤怒,这帮人明明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擅自给他取了一个如此羞耻的外号。

一帮人冲了上来,易荀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的不是讥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情。也不管易荀反抗,直接将他扛了起来,在半空中抛接。

虽说有些不快,但易荀被他们的行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之前正嘲讽地欢快,现在居然这般开心的庆祝,所以就由着他们欢呼这个难听的名号。

过了很久,易荀觉得自己的头都被扔得有些发晕时,这帮人才把他放回了地上。

之后,这些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有的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编制草绳,有的去另一块地方采摘果实,易荀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有着需要做的事情。

一时间,场地瞬间空旷了下来,只剩自己和站在旁边的光头青年。

一切终于回归到了平静。

“莱克,莱克·禄。”光头青年拍了拍易荀的肩膀,介绍起自己的名字。

易荀一脸迷惑,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奇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一见面就被他们嘲讽成“小白脸”,而后面态度突然的转变一下子,还自己还无法适应。

反而,好像还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加入了一个什么希望之城。

易荀看眼前的莱克似乎在他们那占有不小的地位,便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莱克好像装作没有听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便拉着易荀走进附近的树林。

一走进树林,就看见每两颗树之间,都挂着一张简易的吊床。有两个人坐在附近,手里拿着一堆和吊床颜色相似的麻绳,正在卖力地编织。

看他们编织的形状,似乎是吊床的雏形。

易荀愣了一下,下意识得认为他们就是在编织自己的吊床。

“难道那些人睡觉都睡在这上面?”易荀越来越困惑,这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没走几分钟,周围的人就没了差不多。只能看到,几个背着木制箩筐的人在采集地上的蘑菇和果实。

“到了!”莱克带着易荀来到了个完全用木头搭建的小塔前,小塔上面外露出一层层的原木,是用于攀爬上去的阶梯。

莱克也不顾易荀的反应,直接抓着这些突出的小原木爬了上去。

“赶紧上来!”莱克爬到木塔的中间,看到易荀还站在地上,傻傻地看着自己,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便朝他吼了一句。

木塔大约有十米左右的高度,不过,易荀也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跟着莱克爬到了上面。

“好了,就在这聊吧!”莱克见易荀脸上渗出不少的汗珠,微微地笑了笑,暗自把易荀归为怂蛋那一类的人。

易荀感受到四周迎面吹来的风,有一种淡淡的清凉,刚才攀爬的疲惫感减去了不少。

站在木塔上,视野很开阔,地面上正在干活的人们一览无余。

然而,易荀看到更远的地方时,便被一道景象震惊了。

前方是高耸入云的墙壁,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天堑一般,阻拦了他全部的视线。

这墙壁是用水泥砌成,幽幽的表面没有任何破损,易荀站在木塔上观望,只觉得刚才的眺望感骤然消失,反倒被这漆黑的墙壁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向其他方向,也同样是如此。四面墙壁连成一体,完完全全地将这一片地方与外界隔绝。

易荀一脸阴沉,没想到自己居然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作为新人,你有三个问题可以提问。”莱克看着前方的城墙,没有显得那么沉闷,反倒是有一种长久已经习惯的随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易荀还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莱克双手搭在简陋的木栏上,在易荀看来这种东西随时可能塌下去,莱克却丝毫不在意。

“你跟其他人一样,第一个问题都问这个。”

莱克叹了口气,手指向前方:“看到了吗?我们的四周,这无法跨越的墙壁。”

“没错,我们被隔离了,被关在了这个鬼的地方。”

莱克的回答与易荀心中所想的相差无几,但听到答案之后,内心还是无法避免的变得沉重。

如果真的无法跨越那个城墙,自己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那有什么办法能出去?”易荀眼神有些恍惚得,想着可能能出去的办法,慢散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莱克看到易荀的精神有点变得不正常,也不知道易荀在思考出去的可能,心里中有所不忍回答,怕打击掉易荀所有的希望。

任谁突然来到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离的地方,短时间内都会无法承受这种苦难。稍微脆弱的人,直接回精神崩溃,成为疯子,而强一点的人,也会消极一段时间。

不过莱克秉于自己的原则,还是向易荀道出了实情:“没有人能从这里出去。”

“从来没有!”

易荀内心如同遭到天雷霹雳,有些难以置信。

他狠狠地抓住莱克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在耍我对吗?如果不能出去,那我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指升降机吗?”莱克猜到了易荀听到答案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事实上,每一个人刚来到这里都是这个样子。

“升降机不可能出去,所有的办法我们都试过。”

“升降机每一个月都会带来一些新的成员,以及一些必要的物资。如果,你想要靠着升降机出去,想的实在太简单。”

“我们曾经就有人想要在升降机下降的时候,混着出去。然而,升降机上只要有人就不会下去,甚至那一次过后,我们还遭受到了惩罚。”

“三个月没有得到补给。”

“死了很多人。”莱克自言自语地说给易荀听,带着淡淡的悲伤。

易荀看到莱克这个样子,知道自己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于心不忍,收回了搭在对方肩上的双手。

不过,莱克很快收起了悲伤,看着易荀重新挂起了微笑。虽然在莱克调整了心情,但易荀还是能从这笑容上,感受到一种牵强。

“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能留着吗?”易荀空洞地看着天空,内心开始思考莱克话语里的真是性。

“当然可以。”莱克脸上的微笑很怪异,像是在掩盖着什么,“我建议你还是早点用掉。”

“好了,聊天到此结束!我该去干活了。”莱克伸了伸懒腰,帮新人解答,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容易。

“那么,欢迎来到。”

“希望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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