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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星

渝州城破庙中蜷缩着一群小孩,寒冬腊月,他们却穿着单薄的布衣,躺在冰凉的草席上围着火堆相互拥抱着靠体温取暖。却有一个男孩独自躺在火堆的另一侧,不知什么原因。

破庙荒废很久了,古旧的佛像面部已经开裂,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狰狞,香案也落满了灰尘,边上的幡布满是蛛丝,甚至以一张蛛网就连接在幡布与烛台之间。若有佛教的信徒定会一边口中喃喃着大不敬一边除灰掸尘,显然这破庙的“屋主”无一信佛。破庙的墙壁不乏裂痕,寒冷的朔风顺着裂痕吹进来,让孩子们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布衣。就在火堆的对面,墙壁连同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不大不小的雪花从洞中不断飘下,蚕食着破庙内仅存的温暖。这雪今晚大概不会停了,破洞下的地面积了厚厚一层雪花,靠近火光的一侧先是被火烤化,又在寒冷中凝结,形成了玲珑剔透的冰壳,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示出冷冽的美丽,破庙内的“屋主”却不会觉得美丽,只是心中咒骂着该死的天气,一边将蜷缩的身体又往人群中挤了一挤。

吱嘎—破庙的门发出极大的噪音,说是门,其实不过是两片破旧的木板,显然是为了阻挡寒风被后加上去的。火堆旁的孩子们在噪音的影响下纷纷醒来,警惕的看着来人。

“在下云游至此,忽逢大雪,左右无藏身避寒之所,不知可否借宿一晚?”是一黄袍道士,看到这些小孩却是并未小视,一边用拂尘掸着放佛对成年人一般说道。

“住这里可以,不过火可得自己生,那边去,离我们远一点。”孩子中一个较大说到,显然它是这帮孩子的头头。

“这大冷天我去哪里找生火材料啊,就让我在边上休息一晚如何,我一个瘦弱的老道士对你们能有什么威胁啊。”黄袍道士不死心。

“要不你睡我边上吧。”边上传来悦耳的童声,原来是火堆旁与人堆相对的那个男孩被吵醒,对黄袍道士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公子真是菩萨心肠。”黄袍道士老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哼,公子?那就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扫把星。你要是不怕沾上晦气,你就在他身边睡吧。”领头的孩子哂笑道。

“巧了,贫道倒还真不怕这些东西。”道士哈哈一笑,往那孩子身边一躺。

“看什么,睡觉!”领头少年碰了个软钉子,向身边孩子发火道。

一夜无话。

一阵寒冷袭来,道士打了个冷颤,睁开惺忪的睡眼,原来是火堆熄灭了,往边上一看,发现孩子们却并没有醒,不过是往一块凑了凑,继续睡着,显然是早已习惯,自己身旁的孩子也是紧紧衣服两臂抱着自己沉沉的睡着,道士伸手取旁边的柴火,却发现火堆旁已是空无一物,无奈出去寻找柴火。

半晌道士抱着柴火回来,发现无人醒来,便自顾的升起火来,随着火堆的噼啪作响,道士感觉身上寒意被驱散了不少,边上的孩子们也睡得更加香甜。

道士觉得暖和的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却发现身边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眼睛怔怔地望着火光。

“昨晚感谢公子了,公子昨日睡得可好?”

身边的男孩用力点了点脑袋,看着道士的眼中放出光来,显然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

“贫道身上别无长物,只有一点看相之术,就以此报答公子吧,不知公子的生辰八字?”

男孩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那公子叫什么名字?”

男孩还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那就只有看相了,这一无生辰八字,而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怕是没那么准确啊。”黄袍道士长叹一口气看向男孩。

这男孩眉目清秀,眼神清澈,灵气十足,虽然小脸有些肮脏,却有种遮不住的可爱之气,可偏偏老乞丐叹了口气道。

“公子命格不太好啊,公子虽然面目清秀,但观你泪堂处有杂纹,山根尖细,却是一副孤星命格。”

“山根是什么?”男孩茫然的问道?

“所谓山根是指鼻梁顶端与印堂的交界处,此处尖细说明你朋友不多,而孤星命格又是极凶的命格,你日后当修身行善,防止劫煞星入命,转变成两大绝命的天煞孤星。”道士怜悯的看着男孩。

男孩还是一脸茫然显然不是特别懂道士在说什么。

“哎,我拼着老命在帮你算一算今后命运吧。”道士一脸郑重,手中掐决,口中喃喃着什么,男孩只听到了一些不太理解的词汇,索性也不想,好奇的看着道士。

“孩子你记下这首诗,就算现在不懂,也要硬背下来。算来此生应姓唐,冰块偏生裹岩浆。遇九方才坚冰化,暗影可曾悔逐光?幸得太乙贵人救,行善修身是良方。两大绝命互相克,孤星方遏杀破狼!”道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却郑重的对孩子说道。

“你都吐血了,要不要紧啊”男孩看到道士喷血顿时大慌。

“我没事,你可记住刚才的诗了?”

“算来此生应姓唐,冰块偏生裹岩浆。遇九方才坚冰化,暗影可曾悔逐光?幸得太乙贵人救,行善修身是良方。两大绝命互相克,孤星方遏杀破狼!”男孩倒是即为聪慧,虽然不懂,但看道士郑重的样子只听一遍便记下了全部诗句。

“罢了,这首诗就算我偿还的昨日留宿之恩,咱们缘分已尽,相比不用多久自会有人来找你。”道士一擦嘴边的鲜血起身离开了。“记住那首诗!”

男孩看着道士离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又开始悲苦的一天。

初冬季节,太阳刚刚升起,正是鬼呲牙的时候,寒风顺着屋顶的破洞刮进来,将火堆带来的一丝暖意卷走,破庙里的孩子们终于醒来。

“昨天那个道士那?”领头的孩子疑惑的挠了挠头。

“什么道士啊,你睡迷糊了吧。”边上的孩子紧了紧衣服。

“不对啊,我昨天也看到了,怎么会没了那?”昨天醒来的孩子说。

“算了,不管什么破道士了,这鬼天气这么冷,估计都睡不着了,那就开工吧。”领头的孩子搓了搓手,往火边凑了凑,同时捡起一根树枝扒拉着快要熄灭的火堆,让柴火燃烧得更充分。边上起来的孩子,听到孩子头的话就把一个个把孩子叫醒。

“都别睡了,起来精神精神,准备开工了,趁着早上集市上人多,待会弄点好东西回来吃早饭。”

“喂,扫把星,你早就醒了吧,快去干活,今天再不偷回点什么来,可没有你的早饭。”孩子头透过熄灭了的火堆看到了对面的醒来的男孩,边扒拉着余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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