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二十四小时,上班要九小时(中午一小时吃饭、休息),路上要花掉两个小时,睡觉八小时,还剩下五个小时,这段时间内要完成穿衣、洗漱、吃喝拉撒等一系列活动,当然,还要玩(我都替我的这种精神感动)。
一份固定且有规律的工作很容易占据人大部分的时间,尽管你可能并未从中学到什么,取得怎样的进步,但它就是能带给你某种程度上的安慰,让你觉得自己并非无所事事,从而让你心安理得地在所生不多时间里尽情放松一下自己。这种麻痹让你丢失了进取心,以忙碌创造出的虚假意义将你死死地按在既定的位置上无法挣脱。
这是我晚上睡觉前对这段时间的反思,不晓得自己的思路是否在哪里跳脱出了毛病,但得出的结论却让我胆战心惊:你一事无成,并将继续一事无成下去。
晚上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通知——公司所有员工推迟十分钟下班。看着已经出门的同事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我好奇地走到窗前,隔着窗户看见大老板黑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口,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我瞬间懂了几分。
机械行业现在不大景气,很多机械制造产业纷纷倒闭,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要勉强维持已是不易。大老板应该是看不惯在自己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地为公司找出路的时候,他手下的员工却表现不出一丁点同舟共济的态度,也难怪他拉着个脸跟张飞似的。
可是这种形式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就像下课铃响了,老师还在拖堂,学生的心思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我没法帮他解决问题,我只是突然对自己的处境有些忧心。《士兵突击》中许三多说过这么一句话:“太舒服会出问题的。”这句话推动他即使沦落到草原上的五班,也没有放弃一个士兵应有的训练。我目前的环境像极了一锅温度适宜的水,我怕水温渐渐上升自己不能察觉,成了那只跳不出去的青蛙。
大老板的愤怒与忧心似乎在告诉我,成功没那么舒服,你得想办法。
整个上午我都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仿佛心脏的跳动不在一个正确的频率上。同事们都在嘻嘻哈哈得聊天,我却摩挲着双手在车间里来回地走动,我想我的焦虑症又犯了。
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有一个简单的要求:要么有意义,要么有意思。当我思考现在这份工作的意义时,发现除了钱,它基本上没有其它任何意义(当然我承认,钱本身就很有意义),也不够有意思,于是我就焦虑了。
我想我是不能在这儿再呆下去了,可是我又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