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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萨洛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四周是一片黑暗,但从晕过去之前的情况来判断,是被关到了牢里,周围逐渐从黑暗中显露的冰冷石墙以及铁窗也很有力地证明了一点。“至少不是在什么实验室里醒来,那样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萨洛如此安慰自己道,随后挣扎着想站起来。这时他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许多细微的伤口竟已经奇迹般复原了。

“是了,我记得这里还关着一只兽来着……”萨洛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之前的事不断浮现在脑海中。萨洛靠在冰冷的墙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草堆不远处睡着一只猫人。轻微的呼吸声从猫人鼻中传来,身体因为寒冷而蜷成一团,爪上还留着斑斑血迹。

“是她为我包扎的吗?”注视着猫人手上的血迹,萨洛缓缓向她靠近。“好可爱……”萨洛看着熟睡的猫人,一阵惊艳。虽然猫人的身材略显消瘦,但是脑袋上那对三角形的猫耳却是小巧可爱,黄色的耳背衬上猫人那种略长的白色耳毛,就像是精雕细琢的金玉铃铛一般,仿佛她的耳朵一抖,就会扩散出一阵阵清脆的铃音。虽然很失礼,但是萨洛还是忍不住想要用爪子去摸摸。

“嗯……”猫人无意识地呢喃一声,接着两只耳朵抖了抖,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正巧看到萨洛伸过来的爪子。

“哇!”看到萨洛向她走来,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锁链声,猫人吓了一跳,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跳到一边,睁着大眼睛不安地望着萨洛。

“唔,我没有恶意啦,”眼看“邪念”难逞,萨洛不好意思地住了爪,道,“是你救了我吧,谢谢。我叫萨洛,还请教你的名字。”萨洛顺势把爪子递了过去,顺便把尾巴也伸到了面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嗯,我叫艾……艾露。”艾露依旧有点怯生生的,她轻轻和萨洛握了握爪,又用尾巴很快地触碰了萨洛的狐尾一下。

萨洛见艾露说出姓名,想来她对自己戒心不大,心下安定。艾露一起身,身上的不少血污顿时现了出来,萨洛心知是她昨晚为他包扎所沾上的,立马说道:“我先来帮你清理一下吧,请把爪给我。”萨洛先是闭目沉思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透明的波动传出,将萨洛自身伤口外的血迹清理得一干二净,就像蜕了层皮一样,然后萨洛又握住艾露伸过来的爪,如法炮制,清除了血污。

“哇,萨洛你好厉害啊,是魔法师吗?”艾露看得惊奇不已,作为爱干净的猫族,除去一身污垢后,顿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心情也晴朗起来。萨洛笑道:“没什么啦,这只是精神力外放而已,就像是无属性的魔法,不过我还是太弱了……”说到这里,萨洛不禁内心低沉,无奈地叹了口气。艾露看着这个受伤的少年,内心复杂,她鼓起勇气主动向萨洛靠了靠,道:“不要太悲观了,虽然在这里,但是只要活着,总归有一丝希望的。”

“我知道,艾露……”虽然这安慰没啥实际,但萨洛内心还是好受了点,朝艾露点点头。

“嗯?”

“这里是哪里?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刚进这里时我就昏过去了。”萨洛明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那叫艾露的猫人明显对逃跑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萨洛可不这么想。要想逃出去,必须对这里足够了解,这样才有逃跑的希望。

“这里是斯奥克西帝国的北部小镇的地下,看似监狱,其实这里是贵族用来娱乐的地方,而娱乐的工具,就是我们。”说道这里,艾露不禁咬牙切齿,两只兽爪颤抖得不能自抑,萨洛将爪轻轻盖在她的爪上,希望借此帮她平静下来。

“几乎每过几天都会有狱卒来这里抓兽人出去,那些兽人要么是在斗兽场互相残杀,要么是被当做贵族的奴隶,烙上奴隶符文,最惨的还是我们,你不知道,那些贵族有多么龌龊,可能我有一天就……”艾露说到这里,已是泪水满眶,仿佛随时会流下来一般。

“不会的,”萨洛连忙打断了艾露,“你救我一命,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滴水之恩涌泉报,睚眦之仇剜目偿!萨洛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兽,而想伤害他和他家族的人,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至死方休!如今沦为的奴隶,这一路上萨洛更加坚定了这一教条。

或许是萨洛会一两手魔法,或许是他坚定的眼神,艾露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眼前的这个比他大不了一年的兽真的能够救他出去一般,使艾露对未来隐隐多了几分憧憬。

“赌上我的尾巴,我一定救大家出去。”萨洛摇了摇尾巴,说道。在兽人中,赌上尾巴的誓言是兽人一生都要遵守的誓言,就像对着兽神发誓一样。察觉到艾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萨洛脸一红,道:“哈,是有点自大过头了吗,明明是个刚来的阶下囚而已……”

“不,我相信……谢谢。”艾露虽然这么说,不过从她暗淡的眼神中萨洛还是读出了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与此同时,监狱的旁边,整个地下联通地面的唯一出口兼地下总控制室的会客厅内。

贝内雷翘着二郎腿,整副身体深深地埋入了厚实的沙发中,手里把玩着一条手链,忽然觉得无趣,便随手放入法袍中。“这次赚到了。”安静的会客厅中突兀地响起这位主教阴冷的声音,吓了周围2名卫兵一跳。“哈哈,一趟下来竟然收获了20多只兽人,啧啧,这要卖到奴隶拍卖行上可是一大笔钱啊。想到这里,贝内雷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还有那个该死的狐人,好,很好,既然落在我的手里,看我不把你给玩死,先安排你去斗兽场玩一局,可别就这么死在那里了。然后我要你成为我的奴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跪下来舔我的脚……”

“啊哈哈哈……”想到这里,贝内雷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然后嘛,我要把你送给我的前辈,那位白衣主教大人,嘿嘿,那位大人的**是该换换了,哈哈,一想到你这狐崽子被他折磨,我就无比的爽啊,啊哈哈哈,到时候大人开心了,我的前途也就有了,到时候加官进爵,白衣主教,红衣主教,大主教的位置,甚至是教皇的位子!”贝内雷猛地一拍桌子,笑声更趋癫狂了。

身侧的卫兵听到这番言论,身子一抖。要知道有人图谋教皇的位子,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嗯——”贝内雷察觉到言辞的不妥,冷冷地转过身,注视着身后的卫兵,道,“你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听……”卫兵吓地双脚发软,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

“不,你们听到了。”贝内雷猛地打断他们的回答,随即又语气一转,道,“不过,你们是最会保守秘密的一类人,对吧?”

主教的话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循循善诱卫兵做出正确的回答。

“是的,大人,我……我们都是嘴最严实的人,不会说出去的。”

“这么说你会为我做那最保守秘密的人喽?”

“是的,大人”

“那真是谢谢你们了……”贝内雷此时嘴角翘起一抹阴险的弧度,突然手上光芒闪动,两道魔法猝不及防间呼啸而出,将两个卫兵钉死在地上。卫兵死前还留着如获大赦的表情。

“嘛,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不是吗?'贝内雷揉了揉双手,脸上煞气浮现,整个人显得无比狰狞。如果有人在场,绝对无法想象此人是教廷万里挑一,受人敬仰的主教。

画面再转回到牢房里,萨洛和艾露小声地交谈着,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萨洛和艾露逐渐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同时对这里也算是了解不少。总之,无比现实的问题摆在两兽眼前:监狱生存的残酷和逃跑的阻力。萨洛很不幸,今天就会有人来选出几只兽,运气差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虽然回来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而逃跑,艾露已经在此地关了10多天了,却无法获取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也无怪艾露,毕竟艾露是没有修炼过普通兽,又比萨洛还年幼。

现今萨洛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在整个大监狱的后方储藏室中有整个地下城的布局图。这是艾露的原狱友走之前告知艾露的,那是他画完藏起来的,可惜之后那兽再没回来过。存有布局图的地方却与唯一能逃出监狱的一条路背道而驰,拿到图纸也只能被人类包围,被封印了能力的兽人是做不到对抗几百人的精锐士兵的。

“看来还是要恢复实力啊,只要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我是可以打破束缚的,到时候就是我们逃跑的开始,现在嘛,我们就好好睡一觉吧。”萨洛就着冷水咽下了冷硬的面包,轻轻呼了一口气作轻松状,可惜因为锁链的束缚,本想拿双爪枕住脑袋,但是爪子向后伸了一点便不能移动了。在被困的几天,萨洛天天都用精神力去冲击奥术的禁锢,可是每次摇摇欲碎的符文就是不破,让萨洛看到了希望的同时又万分失望。

“这该死的锁链,真是不公平啊。”萨洛看着艾露每天毫无束缚地躺在草堆里,内心有点小小的不平衡。

重复的一天缓缓流逝,萨洛估摸着已经到了晚上。“砰!”牢房的大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刺眼的魔法光射进来,引起牢房里许多兽人和人类的惊呼。萨洛将精神力凝聚到眼部,刺眼的光便柔和多了。

手中轻轻挥动着铁链的狱卒悠然地在各个房间门前踱步,听到脚步声临近,许多兽人都提心吊胆地往门的另一边靠,同时喃喃地乞求着兽神的保佑。咔嚓声起,萨洛的房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门上方的铁栏杆上浮现狱卒的身影。啪地一声,大门开了,萨洛与狱卒四目相对。萨洛本能地走上前,护住身后的艾露。

令人惊讶的是狱卒解开了萨洛身上除了爪部外的全部锁链,十几斤重的锁链一去,萨洛顿时感到身体无比轻盈,然而他的心却不轻松,这一定有什么阴谋。狱卒随后还扔给萨洛一套衣服,说道:“好好表现吧,主教大人点名了要你看你的表演。”

“哼。”萨洛活动了一下被压出了淤青的身体,不置可否地一哼。

“萨洛,他们要送你去斗兽场啊!”艾露发颤地道,两只小爪抓着萨洛的衣角,不愿松爪,仿佛一松爪,就再也……

萨洛此时向艾露报以一个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萨洛摸了摸艾露的脑袋,跟狱卒出去了。

大门啷当一声再次锁上,萨洛看着厚重的铁门,内心一片苦涩,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回来:“竟然要对自己的同胞动爪,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下的了爪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萨洛被狱卒拉着来到外面。一来到外面,萨洛立刻凝聚起精神力,希望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印在脑海里,以备逃跑之需。

不多时萨洛便来到了斗兽场内,斗兽场像是一个鸟巢的样子,中央是一块巨大的场地,四周都是座位,座位从最高层至最底层价格依次增加,如今萨洛身处斗兽场的中央,四周是许多衣着光鲜、雍容华贵的贵族,但也只能凭他们的衣着来判断他们的身份了——他们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修养,有的只是疯狂与残暴,更像嗜血的凶兽。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将萨洛包围,狱卒在解开最后一道锁链后就离开了,他离开时看萨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而萨洛的另一边,栅栏开始上升,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一只兽影慢慢浮现在萨洛眼前。当这只兽露出全貌时,萨洛的瞳孔猛地一缩。

“卡特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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