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千人让道
金红的朝霞冉冉升起，少女面带淡然的微笑，神态大方，目光平静的看向下面的所有人。本来极美的她在霞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动人心魄。石道之上无数的少男少女目光都被她所吸引
可是本来应该被所有人瞩目，崇拜的圣女，此时却偏偏有人对其露出了不屑之色，这种不屑更多的体现在一种对比，和自身的对比，因为强烈的自信，而看不起对方。强烈的自信应该算是自负吧，南极知道自己是自信，绝对不是自负，和国教圣女比起来，自己绝对不差，自己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对国教圣女，他虽然表现出了不屑，但是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战意。
你不喜欢她？徐言问道。
谁？你说她？南极指了指那万众瞩目的地方。
对啊，她那么漂亮。
听到徐言这句话南极没由来的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闷，那不是郁闷，应该是不服气中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感情，但是南极单纯的认为那是不服气。
你喜欢她？南极的声音变得很冷。
听到这声音徐言楞了一下，看到南极那冰冷的眼神徐言更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不喜欢。虽然被吓到了，徐言还是说了实话。十四岁的少年，心里对异性已经有了一些朦胧的认识，对于那磨人的感情也有了几分见地，但是国教圣女真是不是徐言喜欢的类型。
徐言善良，他向往自由，他崇拜那些与魔族战斗的英雄，徐言想要认识一个女孩，干净，纯洁，像一朵小百花，待自己从北方的战场归来，温一杯茶，自己一边喝茶一边给她讲北方的故事。
那是徐言从古书中看到的故事而产生的梦想。可惜生活在昊天门，常年只有他和师傅，别说认识一个女孩，就是认识外人也是很难的。
南极眉毛微挑略带讽刺的意味道：真的？
当然。徐言诚恳的回答。
南极有些高兴，冰冷的神情也融化了，展露出了笑容。自己不喜欢的人，自己的朋友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应该非常好吧。来到安阳，南极在这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如果他表明生活，或许会有很多人想认识他，但是那种情谊怎比得上微末之间建立的呢？
…。。
刚刚安静下去的人潮再次热烈了起来，一道金光照射的地方一个身穿华袍，头戴金冠，手持一根长长的权杖的老人慢慢的走出了大殿。那一刻，风云为之驻足，那一刻光芒为之闪耀。
没有任何人组织，也没有任何人通过某些方法达成共识，所有的人如潮水一般跪了下去。当潮水蔓延到徐言和南极的身前的时候，两人虽然微微一怔但也是恭敬的跪拜。
老人面带微笑，目光之中包含着对众生的怜悯。他旁边的那些白发老头也都向他鞠躬行礼，圣女也不例外。通过这些细节老人的身份不难猜出。
这个世界上能得到如此礼待的人有几个？皇宫中有三个人，两个身份尊贵，天下正统，另一个位列圣人，万民敬仰。除了他们呢？
昊天殿中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深邃到极致的眼眸中有着无限的平静，仿佛是无风的海面，晴朗的夜空。
拜见教宗大人。
徐言虽然跪拜着但是好奇心使然他微微的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很巧的是教宗的目光也看向他的方向，或者说徐言是故意看的，因为好奇，教宗也是故意看的，因为在意。
那温暖的目光让徐言身心一震，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融化在那温暖的目光中，遨游在大海之中，飞翔在夜空之上。
教宗看着徐言微微点头。徐言惊讶的神情更浓了，教宗大人为什么向自己点头。
教宗是向着昊天殿下方点头，但是徐言知道那就是对自己点头的，点头代表着什么？
平身。
所有人起身，白石道上没有一点声音，目光都集中在那个老人的身上。
昨天国教完成了今年的弟子选拔，也就是你们，你们将会是大周的栋梁，抵御魔族的中坚力量，所以从进入国教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应该明白，你们的奋斗才刚刚开始。为了人类的将来，为了大周的强盛，为了国教的延续，奋斗吧。你们当然不是所有的人，而是一部分人，这是对新人的勉励，鼓励。
声音没有刻意的高昂，只是很平淡的诉说但是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在场的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应该是在北方的战场之上浴血拼杀，为人类拼出一个将来。
好强大。南极喃喃道。
徐言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醒了过来，听到南极的说不免有些不解。
什么？
好强大，不愧是圣人，平淡的语言中夹杂了他浩瀚的精神世界，在一瞬间就感染了所有的人。
说完，教宗大人后退了一步，另一个老人走到中央的位置，看向上千国教弟子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今天必将被记入史册。
国教的道钟在这一千六百多年中一共响过三次，加上这次是四次。前面三次每一次都发生了震惊天下的大事，第一次响是在一千两百年前，第一任教宗仙逝，魔族趁机占领了北方七十二座重镇。
第二次是八百年前，魔君只身南下，一夜之间灭绝昊天门。
第三次是一百年前，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今天是第四次道钟响起，上面的老人也说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那今天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老人脸色忽而沉重低沉的声音道：八百年前，我昊天道南方分支昊天门被魔君一手抹灭，那是我昊天道的耻辱，更是损失，昊天分裂至今已逾一千六百年了，和魔族的历史一样长，长到很多人都忘了昊天道的存在，现在的人们只记得正一道，偶尔会想起昊天门，但是作为昊天道的传人，我们永远不能忘记，昊天道才我们真正的家，道祖光辉永远庇佑着我们。
徐言神情震动，老人说道了昊天门，转而又有些惊喜，应该是何长老将自己的事情禀告的教宗，只是徐言想不明白为何国教要如此举行如此隆重的集会。要是一会让自己上去拿功法，当着这么多人那得有多不好意思啊。
要是被人知道徐言的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
可是，今天昊天道将再次合一了。
啊…。昊天道合一？南方的昊天门不是已经被魔君灭绝了吗？怎么合一？那些资历老的弟子很是不解。但是昨夜的三十一人都看向了徐言，有的位置很靠前，扭头四处寻找徐言的身影，有的就在徐言的不远处，满脸惊讶的看着。
徐言何在？老人朗声道，声音却如洪钟响彻天地。
精神一震，还是要上去吗？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徐言只感觉自己的头皮在炸。
人群自然分开，虽然不知道徐言是谁，但是能在现在被叫到名字，那显然是今天的主角了。徐言看了看昊天殿前的那些人，教宗看向徐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徐言高声道：在这。
就好像是被老师点名一样，只是在场的少年少女们都希望被点名的是自己。
人群分开，千人让道。
原本拥挤的人潮中出现了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巍峨的昊天殿，昊天殿前有着数位大人物。
徐言承受着千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徐言根本不可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从起床到现在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可是徐言的人生轨迹却拐了一个巨大的弯。至于拐弯之后的人生轨迹会行向何方，徐言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惘然了。
有人知道徐言的人生轨迹将会如何行走，所以他慈祥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更有着淡淡的不忍，看着徐言也更加亲切。
他就是徐言？听说今年文试拿了第一名？
第一名算什么？你们不知道吧，我听师傅说他的试卷被封藏了，师傅猜测他的分数高得吓人，有可能是历史最高？
最高？还能是满分不成？
我记得国教选拔的文试成绩历史最高好像是九十三分吧，是一百多年前那个家伙创造的，难道这个徐言还能超过他？
无数的目光，有惊异，有羡慕，有感慨，也有不屑。徐言只是一个少年，除了面容俊秀之外，并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在中原人中他的身高只能算是中等，所以很不起眼。
白石道很长，徐言感觉这是这辈子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他想直接奔跑过去，因为他不想承受那些目光，但是他不能，所以他必须承受。
千人让道，自然要承受千人的瞩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