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穆沉卿转过身，嘴角微微扬了扬：“别扯了，说案子。”
“嗯，李斐然，出生于蜀城温江区的一户农村家庭，读完高中之后就出来打工，在红旗包装厂干了三年，最后几个月和负责人发生争执矛盾，没有拿到工资就被辞退，又来到了运通物流，做了两月，为人性格孤僻，甚少与人交往，住在距离工厂很近的一个居民区里，案发后就搬走了，去向不知，据包租的阿姨回忆，说最近几周居民区的电压一直不稳定，时常断电，电工来了几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虞锦言简要地陈述着资料的内容。
“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要通过这些数据推测的是，他下一步的行动。”穆沉卿在虞锦言的正对面坐下来，说道。
虞锦言又拿起穆沉卿刚刚放下的案卷看了起来：“这是…这上面说他曾经和一个名叫方倩的姑娘谈过恋爱，后来方倩跟一个自称是音乐公司的老板跑了，不过没过多久那个冒充老板的流氓就把她甩了，同时骗走了几万块的积蓄…你觉得，下一个受害的对象，会是这个骗子吗？”
“一天之内已经死了三个人，李斐然的心智不算成熟，身份又已经暴露，现在满城的警察都在缉捕他，你觉得，他还会铤而走险进行下一步的报复计划吗？”穆沉卿说道。
“所以…他现在急于需要寻求庇护和安慰！”虞锦言站起身来，说道：“他会去找方倩！曾经爱过的女人！”
穆沉卿浅笑点头：“有进步。”
原来，他一直都在引导自己，其实如果让他来做这件事，案子应该早就已经破了吧。
虞锦言心下感动，立刻从电脑数据库里面调出了方倩的住址，然后拨打了卓月白的电话。
“老大，我们已经确定了李斐然可能会去的地方。”
那边卓月白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这样啊，把地址发过来，我让林麒先去查探地形做好埋伏，以防意外，现在你立刻过来，我研究了一款可以让人体绝缘的东西，你戴上之后，我们简单部署，就可以出发了。”
虞锦言放下电话，穆沉卿已经打开了门，径直朝外面走去，宋明远迎了上来，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电脑上是李斐然可能去的地方，拜托宋警官安排一些警力便装在周围埋伏，如果他出现了，请立刻通知我，但是一定不要靠近，不要轻举妄动，凶手现在很危险。”
宋明远点点头，看向门外穆沉卿正在启动野狼引擎，小声附在虞锦言的耳畔坏笑了一声，道：“让指挥官三番五次给你当司机，小虞，前途无量啊。”
虞锦言看了他一眼：“您真是想多了。”
“是吗，嘿嘿...”宋明远耸耸肩，笑得更是意味深长。
同济路某个深幽的小巷，三层高的黑色平房简陋不堪，楼道墙壁背日积月累的油污熏得黑糊糊一片，空气中弥漫着霉污陈腐的气息，偶尔传来一两声奶娃的哭啼声，还有女人抱怨的咕哝声。
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类似貂皮的大衣走进房屋中，那一身洁白的大毛与周遭环境似乎格格不入，坐在楼梯口炖汤的老婆子瞅了她一眼，她早已见怪不怪，楼上住着好几个女孩子，都是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什么勾当，她心里清楚得很。
方倩一点都不介意被误解，体面的衣服，她有很多，当初和那个没良心的臭男人好过一场，别的好处没捞到，衣服到混了几大件，现在，她就靠着这些衣服东山再起，毕竟她好歹也在嫩模界混过，而且一度春风得意。
拿出钥匙，插进绿色油漆的大门，转了两圈，没反应，方倩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用力转钥匙，用力推拉门，门锁已经很锈了，依旧打不开，泄气地用脚猛踹了大门两脚，就在这时候，似乎觉得身后有人看着她，方倩回头，黑乎乎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人，她偏这头望过去，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方倩看到他的容貌，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拥挤的客厅里堆满了杂物，衣服被扔在大床上，递出去的照片和海报也被退回来，随意地扔在了水泥地上。方倩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客厅里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只好坐在床上，窗外，黄昏的微光散落进来，正对着的是一栋无人的待拆房，黑压压的，看起来狰狞恐怖。
“我没想到你会来。”方倩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看周围，再看看沉默的李斐然，说道：“将近两年，你都没有再来找过我。”
李斐然沉默地喝了一口水，没有接她的话。
方倩叹了一口气，道：“做了那样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没有指望你能原谅我，不过，我也得到教训了，那个家伙，把我骗得很惨。”
“方倩。”李斐然你突然抬头，声音极其温柔：“你放心，坏人会受到惩罚，我会帮你出气。”
方倩疑惑地看着李斐然，觉得他和以前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他的眸子里，似乎多了几分自信，也多了几分急躁。
“你要怎么出气？”方倩不解地问道。
“这…你就不要管了，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李斐然站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大声说道：“不用多久，我就会成功！我会变成有钱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所有人都会崇拜我，叫我英雄！”
李斐然年轻的容颜泛着自信的光芒，方倩却担忧地说道：“小斐，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我只要问你，还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李斐然突然急切地抓起方倩的手。
方倩面色带着酡红，略微埋下了头，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前那样不好…我也是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