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记得了！！”他似乎被吓到了，连连摇头道。
“不记得，那我来帮你回忆好不好？”虞锦言说完将那根烟的烟嘴部分直接插进了方国光的鼻子里，然后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只留了一个鼻孔出气，喷出来的都是白烟。方国光大惊失色，倏尔就红了眼眶，被熏的眼泪直流，拼命挣扎着…
“现在想起来了吗？！”虞锦言狠声问道，方国光恐惧地看着她就好似看着恶魔一般，拼命点头。
虞锦言拿开堵在他嘴上的毛巾，接触到久违的新鲜空气方国光大口的喘息着，拼命咳嗽，贪婪地呼吸着，说道：“那段时间…我下班之后就去夜总会踩点，跟踪那些女的，寻找干事儿的地方和时间…”他哭着说道，似乎有些精神崩溃：“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就在这时候，一个冷漠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不是他。”虞锦言回头，正对上门边的穆沉卿复杂的目光。
“你说什么？”虞锦言放下了方国光的衣领，看向穆沉卿，问道。
“我说，那事儿，不是他做的。”穆沉卿的声音微微带着儿化，是北方人的口音。
“原因。”虞锦言问道。
“一个普通的机械工人，小学文化水平，研究生物武器，开什么玩笑。”穆沉卿神色淡漠。
“隐藏最深的凶手往往都是最不可能被怀疑为凶手的人。”虞锦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认定，只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无稽之谈。”穆沉卿毫不客气地走过来，眸子冷冷的打量着狼狈不堪的方国光，对她说道：“你《柯南》看多了。”
“胡说，我的本命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虞锦言毫不犹豫地出言反驳，看向穆沉卿的时候，突然恍惚了，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个冷面指挥官，脸上扬起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把他带回去，五起强奸案，该怎么定罪就怎么定，不要瞎折腾了，他不是生化犯罪的凶手。”穆沉卿对宋明远说道，宋明远点点头，命人把他押了下去。
虞锦言和穆沉卿一起走出了警局，虞锦言问向他，道：“看你的小女朋友？正好，我也回学校，一道？”其实虞锦言的真实医院是想蹭个车，她可不想再去挤公交了。
穆沉卿侧眸瞥了她一眼，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噢…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在古代，人家侯方域江左三大家，嫌弃过李香君的出身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身份什么的，都不重要。”虞锦言一边说一边认真地踢着脚下的石头，说道。
“少管闲事。”穆沉卿扯过她的手肘，冷声道。
虞锦言吃痛地咧咧嘴：“我我我没想和你打架！真是的，你这家伙！”
穆沉卿放下她的手腕，径直往前面走过去：“你也打不过。”
虞锦言摸摸微微有些乌青，看着穆沉卿修长的背影，别别嘴，追了上去：“我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的能耐大着呢！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再多都不够我练手！”
穆沉卿淡淡的目光瞥了她一眼：“中二。”
“你的车停在哪里啊？”走了一大段路，虞锦言终于忍不住问道。
“来的时候刚好在附近，我没有开车。”穆沉卿边走边说道，伸手拦出租，可惜这周围的出租本来就少，一般都是载客的，半晌也没有一辆车停下来，虞锦言看着他略带困惑的表情，无奈叹息一声，走过去道：“附近就有公交站，走吧。”
不一会儿，32路公交车到站，末站就是S大，上车的人不少，全部拥挤在车门口，虞锦言看见穆沉卿愣在原地，拉起他的衣袖道：“快走啦，再等下一班也是一样的挤。”
虞锦言一边掏自己背包里的钱包一边挤上了车，穆沉卿看着那个自动投币机，微微有些尴尬地望向司机，司机面容不善以为他想逃票，然后穆沉卿淡定地从裤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钞票，准备投进去。虞锦言连忙抢过了那张一百的，然后从拿出两枚硬币扔了进去，将钞票重新放回他的裤兜，抚额，面对一个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的CTG指挥官，她又能责备他什么呢。
穆沉卿站在后方一个稍微宽松一点的地方，比车厢里的人高出一个头的个子，一脸略带嫌弃的表情明显是不喜欢被别人触碰，几乎是全神贯注地在躲避着周围乘客的接触，看着他神经紧绷的样子，虞锦言突然觉得好笑，心里也开心的很，总有办法整到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穆沉卿站在车尾人少一点的地方，有意无意的目光，总是能落到站在车窗边的水红色外套的女孩子身上，长发披散在肩头，斜斜的刘海掩映着额间，投下半面阴影，容颜清秀，似乎还带着半分生涩，没有完全长开的女孩子，却是可爱，和方才在刑讯室里那个爆发的变态女警是完全判若两人，那种手段，不是一个正规的警探的手段，倒是有几分道上人的风格…穆沉卿微微蹙着眉，想道。
就在这时候，穆沉卿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穿褐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正借着拥挤的人群，在一个背对着他的女孩子身上摩擦着，他的面色通红，似乎喘着粗气，天然的警觉，穆沉卿立刻就判断出，这是性兴奋的表征，
被他侵犯的那个女孩子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慌忙朝车后的方向挤了过去，这个男人转过身，开始重新寻找目标，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人站在车窗边的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欺身挤了过去。
车厢本就拥挤，虞锦言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被人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身体，直到她听见一声惨嚎，转过身来，看见穆沉卿单手抓住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腕，他的手腕呈一种诡异的姿态弯曲着，显然已经脱臼，痛的他眼泪都滚出来了，正在连声求饶。
穆沉卿一把将他扔了出去，周围的乘客都纷纷让开，让他结实地摔在了硬硬的地面上，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还是朝穆沉卿投来了赞赏的目光，这年头，见义勇为的人不多了。
虞锦言恍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头，穆沉卿站到了虞锦言的身边，一只手卧着身边的竖杆，另一只手抓着吊栏，呈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圈在窗边的一个小小的环境里，把周围的乘客都挡在了背后面。
“真是笨蛋。”穆沉卿声音带着些微不爽。
虞锦言一愣，看着他望向窗外，故意回避她的目光，心想，他是在…保护她？
一种久违的感动和温暖，蓦然涌上了心头。
望着他弧度优美的下颌和修长的脖颈，有那么一瞬间，肖郁这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当年在那恐怖的黑墙里，点点温暖，死生相护…肖郁，这个世界上，唯一说要保护她的人，却没能保护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