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们赶快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完吧,这么大的古琴老是背着怪不舒服。”
云轩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哎,师兄,等等啊。你知道该往哪走吗?”
“当然知道。”云轩淡定回答。
“呵呵。”江余打死都不会相信师兄的话了,他闪身抢在云轩身前,在前面带路。
自己虽然不知道路,但好歹会问,要是让师兄带路,估计他们要在这东都城转上半个月才能找到鸣涧府了。
一路问过来,没有花多少时间,二人便找到了鸣涧府所在。
从外面看去,这鸣涧府不像是个衙门,倒像是个私家大院。院子外栽满了梧桐树,绿树成荫。府门之上没有挂任何牌匾,门口也没有站岗的衙役兵丁,只有一个老仆,拿着一把扫帚扫着门前的落叶。
“老伯,请问这里是鸣涧府吗?”江余走上前去,笑着向那老仆问道。
“不错,这位小哥有何贵干?”那老仆回答道。
江余道:“在下有事求见贵府齐老先生,不知可否烦请老伯通报一二。”
“不用通报,只见进去就行。”那老仆摇头说道。
“这么随意?”江余闻言一愣,心中暗想,“这鸣涧府倒也胆大,不怕有歹人混进去。”
于是,师兄弟二人便迈步走进了鸣涧府。府中草木繁茂,鸟语花香,环境幽雅。远处传来一阵飘渺的琴声,若隐若现,宛若仙音。
二人走进了鸣涧府的正堂,只见这大厅之中布置典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仿佛是某位文人的书房,而不像一个衙门的正厅。
“二位有何贵干?”说话的是一个青年文士,正坐在厅中角落的一把红漆靠背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
江余回答道:“在下江余,这位是我师兄云轩。我们二人奉师父明曦子之命,前来拜会齐老先生,烦请这位兄台通报一声。”
那青年文士点了点头,将手中书册放在一旁,起身走到一把挂在墙上的古琴旁边,抬起手轻轻在琴弦上拨动两下,凑出一阵悦耳的旋律来。接着,远处传来一阵音乐,仿佛作为回应一般。
那青年文士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微微颔首,道:“二位在此稍等片刻,齐大人马上便来。”
江余见状不免心中赞叹,这传消息的方式倒真够别致的。
在这等待期间,江余和那青年文士闲聊了起来。
“这位兄台,听说鸣涧府聚集了天下大部分的音律大师,可是我看这府中略有些冷清,连门丁都没有一个,却不知道是何缘故?”
那青年文士笑着回答道:“确实有许多大师愿意来鸣涧府探讨学习,不过他们大都不归我鸣涧府约束,只是客卿的身份。平日里这些大师或去各地游历,或有私事处理,并不会在府中停留。每年也只有特定的几个日子,大家才会聚集在一起。那时这里便是热闹非凡了。”
“原来如此。”江余恍然道。
那青年文士接着说道:“不过也有一些大师有公职在身,平日里都会留在府中。府里并没有太多的工作,这些大人主要便是教授一些学生。我以前便有幸在鸣涧府中求学,现在小有所成,就在这里寻了份差事,为后来的学生提供一些帮助。”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两个小家伙一路幸苦啦。”一个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的老者,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厅,笑着说道。
接着,他笑着对云轩说道:“小轩儿,好久不见,都长这么高啦。十多年前老夫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丁点呢。”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
“前辈说笑了。”云轩表情赧然地回答。
接着那老者转向江余,说道:“哈哈,你就是明曦子新收的徒儿江余吧。不错,长得真是好看,再过几年,也不知道能让多少闺中少女害了相思病啊。”
“前辈说笑了。”同样的回答,不过江余表情却是有些得意。
这老者便是明曦子口中的琴艺大师,鸣涧府府尹齐仲。
齐仲笑着问道:“好久没见你们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是在写那百茗通鉴,还是又弄出了什么高超的武学?”
江余回答道:“师父的百茗通鉴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完成了,日后或许会略有补充。至于武学,师父他年事已高,也不怎么喜欢动弹了,所以在武学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
百茗通鉴是明曦子的得意之作之一,其中收集了全天下几乎所有茶叶的资料,包括形状、口感、生长环境等等,可谓是茶叶中的百科全书。
“哈哈,以你们师父的修为,这点年纪还算不了什么。不过我倒是相信他武学上没有什么进展,毕竟以他武学造诣之高,要是再有所突破,那就不知要到多么骇人听闻的境界了。”
江余笑道:“师父的武功我不清楚,不过他最近淘宝的功力倒是日进千里。这不,他最近不知从哪淘来这张古琴,说是这名琴应由能者居之,便吩咐我师兄弟二人给前辈送来。”说完,江余便卸下了背在身上的琴盒,交给了齐仲。
齐仲接过琴盒,打开一开,顿时愣在了那里。
“这,这可是春雷?”齐仲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古琴,说道,“这礼物可太珍贵了,无功不受禄,老夫受之有愧啊。”
江余笑眯眯地说道:“前辈言重了。您应该了解家师的性情,他从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能让这名琴归到大师手上,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哎,明曦子确实是这般洒脱之人。老夫要是再多说什么,倒是矫情了。”齐仲感慨道,“对了,你们师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便在这逗留几日,游玩一番吧。这东都可谓是我大周精华荟萃之地,有不少值得拜访游玩之处,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你们刚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要不就在我鸣涧府住下?”
“但凭前辈安排。”
齐仲点了点头,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位青年文士道:“尹溪,那就麻烦你带两位到后府,安排一下住宿。”
“好的,齐大人。”那叫尹溪的青年文士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