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江余便跟着信国公一同出发前往青吾山。
同行的一群人中,还有一位江余的老熟人,范知明。
“江少爷,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范知明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是啊。”江余脸上挂着笑,心里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个混蛋死缠烂打,自己现在还在无名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这次有少爷同行,想来能给我们提供不少的帮助,毕竟少爷你的功夫,我可是真真切切体会过的,光是轻功,就能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也不知道你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练出来这一身功夫的。”
江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勤学苦练而已。轻功再好,不是也没有跑过你么。”
“我也是从小勤学苦练,到了三十多岁,才有少爷这般的轻功。”范知明摇了摇头,佩服道,“少爷乃是悟性超绝之人,加上名师指点,才有如此成就。”
江余笑了笑,说道:“如果范大叔能天天在家练功,不想着四处乱逛找人麻烦,估计你的武功早就不是现在这水平了。”
范知明哈哈一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常有公事在身,不出门可是不行。再说要是我不出去闲逛,又怎么能找回少爷你呢。”说完,范知明一脸自豪地模样,毕竟将江余带回范府,可是他的一大功绩。
江余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暗骂:“我又没有夸你,你这么骄傲干什么,混蛋啊。”
…………
信国公虽然是朝廷重臣,但这次出行也没有带许多随从,只是几个人轻装简从,骑着快马一路飞驰,本来三天的路程,一行人只用了两天不到,便进入了青吾山的地界。
一位身着青衣的青年人正站在上山的路口,这青年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面容俊俏,气度不凡。这青年看到信国公一行人策马而来,便迎上前,施礼道:“前面的可是信国公大人?”
为首的信国公骑在马上,微微点头,微笑道:“正是。”
那青年赶忙道:“在下青吾山卓远山,奉掌门之命,在此恭候诸位大驾。”
信国公翻身下马,走到卓远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原来是卓少侠。我虽然身居朝堂,对江湖之事所知甚少,但也知道卓少侠凭一人之力,在万军丛中生擒趾国大将的英武事迹。我大周朝正需要如你这般的少年英雄啊。”
“国公大人过誉了,为国效力乃是分内之事,在下做的这些不足挂齿。”卓远山谦虚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毕竟这是确实是件天大的功劳,也是他最为骄傲的一件事。
“在下这就领几位上山,敝派已经准备好酒水,就待贵客到来了。”
信国公一行人便跟着卓远山,一路步行上山。这青吾山风景确实不错,林木茂盛,鸟语花香,间或能看见松鼠野兔在林间穿行,生机盎然。可惜这里坐落着天下有名的江湖门派,将整座山圈为私有,平日里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这青吾山并未成为一处旅游名胜。
山路陡峭,但这一行人除了信国公外都是修为精深之人,而信国公正值壮年,身体健壮,一点山路算不得什么。因此,一行人如履平地一般爬了很长一段路,很快他们就能看见山顶上的楼阁,那就是青吾山山门所在之地。
卓远山笑道:“诸位来的还算早,奕剑阁和神机谷的人都还未到,不过其他门派倒是有不少人已经到了。如果国公大人有什么指示,可让在下代为传告,我们江湖中人定然义不容辞。”
信国公微笑道:“诸位都是国之俊杰,朝廷自然不会过多约束各位。这次我来也只是观礼而已,不敢僭越。”
卓远山道:“国公大人说笑了,大家都是大周的子民,如果朝廷有命,自然无人敢不听从。”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青吾山的山门。只见一位身穿锦衣、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一群随从,站在山门之下等候。
看到信国公一行人,那中年人赶紧迎上前来,施礼道:“青吾山何云青,见过信国公大人。”
“何掌门客气了。”信国公赶忙还礼,说道:“像何掌门这样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长者,朝廷一向是敬重不已。就连陛下,都不止一次提到过掌门的名字。”
“噢?”何云青微微一笑,道:“陛下竟然也知道我这山野村夫的名字,真是折杀老朽了。”
信国公笑道:“对有功于国之人,陛下从来不曾忘记。像青吾山这样为国家作出无数贡献的名门大派,陛下自然会给予足够的重视。早些年陛下也曾想为掌门加官进爵,却被掌门拒绝,不知现在是否改变了主意?”
何云青抚须微笑,说道:“老朽久居乡野,对山外之事一概不知,不敢受此厚爱。”
“那真是可惜了。”信国公满脸遗憾地说道。
“远山,你先带国公大人一行人去休息,我还要去准备一些宴会的事宜,只能先失陪了。”
“遵命。”卓远山恭敬地回答。
…………
安顿下来之后,信国公将随行之人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事宜。
信国公先是对江余道:“余儿,你对这青吾山有什么看法?”
“我?”江余一愣,没想到信国公会第一个问自己。
他之前对青吾山的了解基本为零,不过看着信国公一脸期待的表情,又不好意思随便两句就给打发,于是仔细思考片刻,才回答道:“其他的没有注意,就是觉得这青吾山对朝廷的态度有些意思。”
“噢,怎么说?”
江余道:“我觉得,这青吾山对朝廷既有亲近,又有提防。一来,他们可以派出门下最杰出的弟子,冒着生命危险为朝廷办事,可见他们愿意与朝廷打交道。二来,他们又不愿意接受朝廷的封官,说明他们不愿意和朝廷走得太近。”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信国公继续问道。
江余想了想,道:“无非是利益的关系呗。如今朝廷势大,江湖门派要是完全不和朝廷打交道,那么发展自然会处处受制。然而如果和朝廷走得太近,又可能会被当成鹰犬一般的存在,从而失去在江湖上的威望。青吾山作为传承数朝的名门,这点算盘自然打的清楚。而且我想江湖上其他门派,大概都是这样的做法吧。”
信国公点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余儿你能通过这些线索,推测出这么多的东西,实在难得。”
江余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这没什么,都是显而易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