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消失的那么突然。我们原本分析的条条有理,然而这声音一停,却了无一物了,空落落的仿佛什么都没听说过。
我的心空空的,不知失落了什么。
“中国,中国……你们国家古人的智慧,真的让我敬佩啊。这些机关,虽然让我损兵折将,但是不巧,我更感兴趣了。”克里斯汀轻摇扇柄,嘴角一勾,做出皮笑肉不笑一般的表情。
“别假惺惺的了,这么久了,也该告诉我们目的吧。”危子易瞪起他的那双大眼睛。
“啊,这不说了好多次了嘛,参观一下这古人留下的浩大遗址。”克里斯汀嘴角更弯了,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扇了扇:“说来你怎么不信呢。”
“信你才有鬼。”我听着这番言语,嘀咕了一句,简直欺人太甚。
白姐扯了扯我的衣角,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先跟着他,随机应变,他的目的,迟早会暴露的。”
小道很久没有出声了,他从那个饱经风霜的布袋中,拿出一个残破的烟盒,习惯性的,手抖了两抖,烟盒打开,露出来仅剩的几根烟。
“打算在这停多久?”小道说着,从烟盒中取出一根,递给了朗玄清。朗玄清摆了摆手,拒绝了。
小道也没多停留,顺手把烟叼在了嘴里,火光一闪中,我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和沧桑的脸庞。火光稍纵即逝,四周重新黑暗了回去。
我一刹那有些恍惚,眼前的小道苍老,寡言,完全没有了初来乍到嬉皮笑脸的影子……不禁有些想念。也许,一些事真能改变一个人吧。
“再往前走走。”白姐道。
危子易拿起手电筒,往里面挥了挥,叹了口气。
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如同博弈。
依旧是漆黑的路,依旧是那一队人,我们没有被缚着,但也没想着逃跑。没有人说话,表面看似团结成了一队,实际各自心怀鬼胎,空气静的只能听到咔哒咔哒的脚步声。
看着能见度不超过两米的漆黑通道,我本以为又要走很久很久,没想到沉默中有没走个几分钟,我们就停住了。
停住了不是不想走下去,而是没路了。
“他们的套路也太旧了吧。”小道皱着眉头深吸最后一口烟,随后眉头舒展吐出烟圈:“去找找墙上的机关。”
朗玄清走上前,顺带踩灭了小道随手丢在地上的烟头,然后用防风灯上下照了照那面墙。
灯光下,这是一面墙无误,随着灯光的照射,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疑点。
墙与周围石壁的颜色一样,在光线不充足的情况下是很难看清一些细节,不过老外给的防风灯着实不孬,光线很足,这就暴露了一些问题。
墙与石壁的交界处有明显的拼接痕迹,仔细观察下,发现这面墙就像是一面被封起来的门。
“这可能是被临时封起来的一扇门。”朗玄清道,随后他转头,对身边的一个汉子用英语说到:“给我一把匕首。”
那汉子大概也没料到朗玄清会跟自己搭话借匕首,一愣,再看了克里斯汀一眼,得到眼神准许后。他反手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递给了朗玄清。
在我暗衬这些汉子听的懂英语的同时,也听到小道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啧,洋文。”
我又有点好笑,可怜小道了,这里就他对英文一窍不通。
耳边传来“呲啦”一声,拉回了我的注意……我跑神跑三山岛去了……
此时见朗玄清手拿匕首在墙上划痕迹,墙壁无损,只留下一道道白痕。头一次见,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看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我也不好打扰。
划痕貌似不够,他又用刀尖使劲戳了戳,发出“叮叮”的声音,可见这个力道。
然而这墙似“铜墙铁壁”,竟仅落下一点灰尘,危子易拿下匕首,帮他揉了揉震红了的虎口。
“这墙很结实。”白姐道。
我们都点点头。
要是铁头在就好了,他对墙壁这块好像很懂。
哎,铁头……
吉人自有天相,不说多的,但愿他能好好的就行。
“那就炸开吧。”克里斯汀一挥手,几个汉子就大摇大摆的拿出几袋炸药包哐的一下放在了墙角,开始熟练的测量距离拉引线。
“炸不得啊,万万炸不得啊。这是在山里,一炸就会蹋的啊。”小道忽然急眼了,要不是朗玄清架着些,估计他就要冲过去了。
“克里斯汀先生,你看现在的情况,万一这墙是承重墙,炸蹋了我们可都会被活埋的。”白姐轻咳了两声,抬眼郑重的对他说道。
“是啊是啊。”老猫也在一旁撮合。
克里斯汀瞥了眼老猫,他瞬间不吱声儿了。
“我还以为你们有多懂地下风水,看来我高估你们了。”克里斯汀忽然斜视着我们高调说道,眼神中满是不屑。“这是假的墙,中国的古墓中总爱故弄玄虚,这只起到了一扇屏风的作用罢了。”随即他又摆摆手,叫他们快些。
小道虽然疑惑了一下,但随即神色又被掩盖了下去。我们见说不动他,无奈只能忍气吞声的趴到一边。
轰的一声巨响,我耳膜一阵刺痛,还是太近了,尘土簌簌落了我一身。
缓过一阵子,我感觉没有其他异动,才起身来拍灰,就见身旁的小道也灰头土脸的爬起来,骂了声娘。
炸开了一个洞口,里面有光,没错,久违的,来自天然的光。还记得上次见到这光,就是在那天堂谷后院儿了。
阳光尤为使人振奋,无论是求生欲,还是信心。
虽然依旧只是一缕,从高处斜射下来的一缕。
足以使人卯足劲一探究竟了。
只不过没等我们商量下一步动作,那群德国人似乎看到了宝藏般激动,围在一堆叽里咕噜说了好长一堆话,随后竟然没有管我们,一窝蜂的涌了出去。
我们很是不解,难道里面又是一花园儿?
还没什么想法,地面忽然一震,紧接着上面就簌簌的落下大片尘土。
“快走!这儿要不行了!”
不知谁喊了声也不知谁推了我一把,平时傻儿吧唧的我也知道这儿快塌了,赶紧踉跄的跑出被炸开的洞口,其他人紧随其后。
待到神定下来回头一望,轰鸣一声,大块岩石落下将刚炸开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还好都没有伤到。”我环视了一下,发现就我有些狼狈。
“这帮外国佬这脸打的啪啪的啊。”小道嗤了一声,随即道:“嘿,人呢?”
他们是我们的一条线索,可以互相利用,不能跟丢了。又或者说,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使得我们都顾不上了?
“不是在这……”危子易转身,拿手指了个方向,声音却突兀的停了。
“额。”小道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响。
“好大的一棵树。”危子易脱口而出。
我们随即转了过去。
而此时没有人嘲笑他没见过世面或者说幼稚,因为,这么个东西,我们都没见过。
简而言之,它是棵树。
用多点话来说,是棵大树。
浑身乌漆嘛黑的,和背景融为一体,半树腰那的石壁裂开了条不足二十厘米的缝隙,阳光就是从这儿透进来的。
姑且称之为半树腰吧,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度量它。
我们的脚下是一条深渊,看不见底,也看不见树根。树离我们大约有个十多米远吧,探照灯的光线都不够,难以估计。
就着阳光,那儿的树干就有着三米来粗,向上伸至看不见,也仍然没找到树冠。
树干周围有着树枝,不少,也不是很多,没有叶子,我们甚至辨别不出这是腐败的朽木还是人为建造的一座建筑。
谁都没法妄断,因为这底下给了我们太多神奇和不可思议。
要想刚进来那会,奇门遁甲的电梯装置,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