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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历幻警阁

要说这幻警阁真是与众不同,不似皇宫的富丽堂皇,奢靡豪华,也不似仙境纤尘不染,冷静寂寥。小楼雅阁,飞檐琉璃瓦,柱子横梁上都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藤蔓,鲜花,四季常开,庭院幽深,小径曲折,种满了翠竹松柏,小路一边竹林深处还另有独立于整个建筑群体的庭院,可谓是别出心裁,再走下去,原先幽深僻静的小路一下豁然开朗,眼前之景立刻变的开阔壮观,放眼望去,池塘里全是荷花荷叶,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啊,远远的竟然望不到池塘的尽头。虽然正值夏天,但来到这幻警阁,先前的竹海已让暑气闷烦之感消去大半,而眼前之景竟完全让人感到神清气爽。再加上湖中心有一二层小阁,无靠无倚,若非泛舟,常人是无法登阁而观之的。

辛夷实在是爱极了这的景色,正与上神一起准备移去湖中小阁。正巧碰上有人拦路。

“上神,我家主子想见您,请您随小女子前往。”面前女子体态婀娜,面容也算不错,但语气傲慢,令上神略感不满。

“我没空。”堇燁忿忿的说着,只是略微瞥了一眼便不再看来人,依旧小心翼翼地扶着辛夷往前走。

“上神,那人是你的故友。”女子伸出手来拦住堇燁去路。只觉诧异,此人竟如此。。他眼中仿佛容下了天下苍生,又仿佛只有面前这孱弱女子。他竟然都不愿用正眼去看自己。

“等我得空再去拜访。”上神拉着辛夷,稍稍侧过身子,躲开面前女子,疾步走去。只是现在的烦闷不快全在辛夷的抬头一笑中消失无存,他知道辛夷专注的看池中荷花又冲他嫣然一笑是想告诉他,别为了无关的人烦恼。这也是上神如此喜爱辛夷的原因之一,很多时候,她懂他,她知道该怎么做去减少他的不快,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上神一向是悠哉惯了,哪有不得空一说?”女子一愣,没想到这人会毫无顾虑,看着三人欲走,立刻后退几步,再次拦住上神。

“我的辛夷要我照顾。”上神已经很不耐烦与面前女子说话了。要不是扶着辛夷,真想一袖子抽过去,将她直接送出这幻警阁。

“哦?上神将这花幻成了人形。若是我家主子知道,您将她送的辛夷花培育的如此之好,她定是十分欣慰的。上神对这株辛夷树这般用心难道不是因为惦记着我家主子?”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立刻看出二人之间的情感,然后故意挑拨着,想生出些嫌隙来。

“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么?”堇燁终于用正眼瞧了瞧面前的女子,冷笑着说完一句话,然后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是别人威胁我。”其实上神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人们总是觉得与女子动手有伤体面,只是上神才不在乎。什么君子小人,与他何干?惹到我了,无论是谁,照样收拾。

“堇燁,你先去吧,有陌纾照顾我还是很得当的。”辛夷看出堇燁的烦闷,不由得想起当年三生姑姑无意间和自己误闯进了八寒地狱,差点让自己小命不保,要不是上神及时赶到,自己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基于此,三生姑姑被上神倒挂在树上,然后在三生姑姑身上放了好多虫子。善哉,善哉还是给这女子留条活路吧。

“你自己多加注意,我很快回来。”堇燁无奈好生安慰了一下辛夷,便随那女子走去。

一路上二人并不说话,上神倒像是熟门熟路一样走在那女子前面。面色凝重,因着厌恶不愿与那女子多说,那女子却也不得不识趣,因着惧怕而不愿与上神说话,走了好一会,风景变化,不再如先前般清丽淡雅,而是极尽奢华,金光碧瓦,莺歌燕舞,环肥绿瘦,侍女歌姬皆是身着锦华绸缎。周身材料更是世间罕见。上神走在这堪比天庭的楼阁廊回之中,身边走过艳压群芳风情万种的各类女子。仿佛他一眼就看尽了着所有繁华,又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入他的眼。他的心可以容下六界三生,也可以只容下半亩荷塘。不知不觉间便走入一间肃静小屋。

“堇燁。。你。可还?”只见面前女子半卧正倚长椅上小憩,一袭淡黄长裙,一件素色外衣,头发因着长时间的倚靠已有些散落,一缕两缕的落在半掩的胸上,汗珠微沁,头发便粘在身上。样子极尽了妩媚,看似轻佻却又不像是故意而为之的作态。女子一见堇燁踏进自己的房门立刻从椅上跳下来,也来不及整理松散的衣物和微乱的头发,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面前。刚想伸出手来去握上神的手,上神却略一后退,刚好避开。

“上仙请自重,我与上仙并不熟络,还请您不要直呼堇燁姓名。”堇燁的话语恭谨谦和,却透露满满的疏远和淡淡的厌恶。然后上神看了一眼面前女子的样子,嫩白的颈部,深陷的锁骨,半露的胸脯,身上几点薄汗。不得不说,这很魅惑,只是这些却仍不能使上神为之乱了分寸,不是因为面前女子不够美,不够妖艳,只是因为他的眼里已不再有她。

“你,如此厌恶我吗?竟连我都名字也不愿叫,堇燁,你可是还再怨恨我?我当年真是有苦衷的。。”面前女子发现上神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整理衣物,她怕他会因此而觉得她是个行为轻浮的女子,可是再一看,他眼中却又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她明白,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经不会再在意她了。

“上仙想多了,当年之事堇燁早已不再挂怀,你若只是与我讲这件事,那堇燁就先告辞了。还有就是,请你叫我堇燁上神。”堇燁觉得无趣便转身打算走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女子急忙唤住堇燁,她知道。。可她还是想多和他说句话,哪怕一句也好。

“对,我就是不原谅你,怎么了?”堇燁迅速的结束了这次谈话,毫不避讳的说了真话,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堇燁。。”女子眼见那人远走,只能无奈的扶着门框换换的落出泪来。

这边陌纾安顿好了辛夷,正仔细帮她上药,二人便聊了起来。

“陌纾大人,从刚才见到那女子起你便一句话不说,看我的眼神又躲躲闪闪,可是那女子有什么来历?”辛夷是难得一见的玲珑人儿,不知是不是本体为树木所化,比大多数位列仙班的仙人心思更通透,看人也看的极准。

“姑娘叫我陌纾就好,那女子没什么不同的来历。。姑娘怕事多想了。”陌纾专心帮辛夷上药,含含糊糊的回答这个众人皆知的问题。

“辛夷笨拙,并无什么长处,只是在这地府待久了,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别的不会,观心术倒是学的好。”辛夷见对方吞吞吐吐便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那女子当真没什么来历。”看样子陌纾大人是要宁死不屈了。

“那就是她家主子有什么来历了。”辛夷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不得到答案又怎能放弃。

“咳,那我也就照实说了,不过这件事,无论是天庭还是地府,哪怕是妖界都知道,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来找上神的那女子名唤玉端,是,上神未过门的妻子,上神第一次动凡心,与玉端仙子,不对,应该是上仙,与她二人情投意合,本来二人都要成亲了,只是那女子却在当天消失了,谁知道现在又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辛夷故作不在乎的样子,轻轻的说着,这不算秘密的事情在她这却是天大秘密。

“堇燁,你回来了?谁要找你啊?”辛夷正为此事伤神,堇燁就不急不缓的走进来,先前愤怒全部在这一刻收了起来。

“一个故人。”他不愿意多说,因为他知道辛夷对此事肯定还是挂怀,多说反倒像是在掩饰什么,而且他一直认为他会和辛夷在一起只是因为她乖巧心思通透,不用自己劳心劳力的去哄着她。说实话,从未真正动过心的上神最讨厌花心思去维护一段感情。

“那你是不是喜欢她啊?”辛夷是很担心,她怕那个玉端上仙的出现会让堇燁烦恼,也会让他疏远自己。

“想什么呢,先休息吧。”堇燁本就被今天的意外之客扰的十分烦闷,辛夷接二连三的追问然他觉得怎么连自认为最善解人意的辛夷都变的如此咄咄逼人。

“堇燁上神,不好了,你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好像出事了”白天拦路的女子突然出现,急忙叫着堇燁。

“好像?”堇燁反感的问到。

“她的样子好可怕,像是旧疾犯了,可又像是加上了别的病症。”

“她有旧疾?我怎么不知道?”堇燁听到那女子的描述,心中略有疑惑,想及当年种种心中还是不忍放任不管。

“我家主子当年不辞而别,也正是因为此。”

“哦,我一会就去。”不管如何,她毕竟也算是与自己有瓜葛的人,若是当年一切顺利,那现在。

“堇燁,我也不舒服,我脚还疼呢,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辛夷讨厌那女子,也讨厌她家主子,明明当年是玉端辜负了堇燁,现在却又这幅姿态。。实在让辛夷很看不惯,她觉得玉端上仙简直是在玩弄堇燁的感情,她不想让堇燁去看那人,所以宁愿装病撒娇,也要留住他。

“我去那看看,你不舒服,我叫陌纾来照顾你便是。”堇燁想知道当年之事,明白这是辛夷在耍小性子,那点伤痛早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她不舒服,你怎么不叫陌纾大人去照看?”辛夷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脾气竟是为了这么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她没想到堇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为了那女人,把自己扔到一边,当年天帝宴会他会带着她,妖界救人他会带着她,他会为了她得罪天界众人。他会为了她拒绝上古战神的邀请,可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曾经辜负了他的人而不管她。

“辛夷,不要无理取闹。”堇燁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也不愿意去猜她的心思,今天,实在有太多烦心事了,还是等着他回来再说吧。

“你在乎她,我没意见,你若想娶亲我又怎会拦你,只是这女子着实。。”辛夷一下子被气昏了头,想到刚才陌纾说的往事,更加烦闷。

“够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先休息吧。”堇燁觉得此时此刻再多说什么只会让事情更糟,所以还不如先让彼此冷静一下好,而且她的病。。他着实放心不下。

“堇燁。。”辛夷还来不及说完未说的话,堇燁就匆匆离去。

“你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你从来没扔下过我,你从来不会如此讨厌我,堇燁,我不再是那个乖巧不惹你生气的辛夷了。我知道,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能读懂你的心思,能顺着你。。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你应该不再需要这样一个我了,那我还是走好了。”辛夷想着,忍住了眼泪,收拾了几件东西,穿了件外套,捻了个隐身诀,默默的离开了幻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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