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记者抓警察的游戏,就像一场酒醉以后发生的一夜柔情一般,随着一场大醉很快不了了之,尽管有时候其中一方会不甘心,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其实,退一万步讲,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场整人的阴谋,或者是一场无聊的游戏而已,远离这样的阴谋,从长久考虑,好处应该大于坏处才是,尤其是对于我这样的外地人来说,有些马蜂窝还是不捅为妙。
我来蜀城,一向孤单影只,平时采访完新闻,回到记者部头件事就是抢电脑写稿子,有些同事家庭条件优越,忙完可以回家写,反正只要晚上19:00截稿之前发到编辑部邮箱就OK了。
可我不一样,我要么使用记者部有限的球形老电脑,要么去每小时收费2元的网吧。
在这个网吧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疯狂年代,一张薄薄营业执照,最高竟然炒到上百万,许多人靠炒几张营业许可,一夜就赚了几十上百万,有些老板即使把营业执照卖掉,黑网吧还照样开起,遇到检查就送钱,严打之前再连夜把电脑、桌椅、人员全部搬走,干脆玩起了消失,上千用户预存在卡里的钱也一同卷走。
遇到有良心的老板,搬走以后,卷帘门上会贴一张简单而富有人情味的通知:各位用户,由于种种原因,本店搬迁至80公里外的郊县,欢迎继续前来消费,卡内余额在这家店继续有效……,真他妈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谁神经病往返4个小时跑那么远去上一个小时的网,人家还名正言顺地特别注明,卡里的钱可以认,但不退款。
为尽可能吸收预存款敛钱,大多时候,网吧都会在充值方面都制定出诱人的阶梯政策,即充的钱越多,送的越多,上网就越优惠,比如你一次充100元的费用是每小时2元,一次性充值500元则1元钱1小时,一次性充值1000元,则0。6元一小时,要是你的话,在同样的地方,是选2元一小时的还是0。6元一小时的?答案肯定高度统一,反正以后都要用,很多人为了图便宜情愿借钱也多充值进去。
仅仅是用户存在上网卡里的钱,一个月就多达几十上百万,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这笔预存的钱可以有很多用处,比如挪为他用,或者变着法子地直接捐款而逃等等,这些歪脑筋在现实中并不少见。
因为不可能长期霸占报社电脑,我也在距离报社最近的网吧冲了钱,可不久以后,网吧就来了个突击搬迁,我的几百元也跟着打了水漂,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你不可能往返上百里路前去上网,这些血汗钱也跟着打了水漂,从那时开始,我在想,开网吧会不会是一个骗局。
令人生疑的是,原来的网吧搬迁后不久,新成立的网吧又会重新入驻,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网络还是原来的网络,只是换了一个名义上的老板,但谁也不敢肯定这是否又是一个骗局,许多人怀疑同一个网吧的多次开业都是同一个老板的自导自演。
为了避免再次上当受骗,我干脆长期蹭起了报社公用电脑,尽管显示器还是球形的,但毕竟是免费的,也不影响我打字排版,所以还是用的蛮舒服的,更重要的是,旁边还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领导陪着呢。
记者部跟编辑部属于同一个大厅,只是用一米二高的隔断分成了不同的部室,白天报社是记者部的天下,人来人往,闹热非凡。
而到了晚上,整个大厅就是编辑的世界,当天记者撰写的稿件,晚上19:00截稿以后,编辑部陆续审稿、改稿、排版直至凌晨发给出报部印刷,然后将报纸电子版上传至网站,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时间一般都要凌晨2点以后。
晚上写完稿,记者办公区变得空空如也。
这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可以光明正大地霸占一台电脑,上上网,找美女聊聊天,看看新闻,浏览一下各大论坛寻找点新闻线索,报社爆料邮箱如果有受时间限制的新闻,编辑也会第一时间喊我出去采访,闲着没事的时候,再顺便看看苍老师的动作大片,人生过的也是不亦乐乎。
在媒体圈混的人都知道,记者的稿子被编辑枪毙再平常不过了,辛辛苦苦写了一天或者数天的稿件发不出来,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就夭折了,即便给个理由也是不合编辑的口味就直接枪毙了。
提起这事,每个记者心里头都有一股子怨气,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写的稿子入不了编辑法眼呢,为此,许多人都在苦苦找寻向编辑靠拢的各种锤子方法,以求保全自己写的稿件,可惜迟迟没有突破。
编辑部主任是个年轻可爱的女子,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姚若琳,听说是才从SH回来的,老家在德城的一个县里。
姚若琳长着瓜子一样小巧的脸庞,一头乌黑的秀芳扎成了斜着的马尾辫儿,她的肌肤很细腻,小小的鼻子下面总是一副嘴角上弯的微笑表情,跟其他人相比,姚若琳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古典之美,从来到报社的第一天起,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一尘不染地静静守候着自己的职责。
姚若琳的责任心很强,除了负责蜀城晚报网站所有稿件的审核、修改、上传,还要等报纸那边印刷以后,将PDF版也上传到网站,才能收拾下班。
因为走的晚,我渐渐掌握了姚若琳的上下班情况,也渐渐熟悉了她的工作风格。
姚若琳每天骑着一辆笨重的电瓶车上下班,因为是晚班,考虑到电瓶车经常被盗,她每次都会把电瓶车推进报社一楼,进来的时候看守大门的老头还可以帮忙抬进来。
可是凌晨2点下班就不忍心叫醒那位牛皮哄哄的看门老头,但是确实没人帮忙就只有硬着头皮叫一下,看着人家的脸色把电瓶车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