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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用人懂

希纳惊了惊,想不到难得重逢的儿子竟然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于是缓缓松开了怀抱。萱曼以为原俊还讨厌自己,于是也松开了怀抱。

“不能这样,那你还回来干嘛?”萱曼泪眼汪汪地看着剑魁。见剑魁没有丝毫反应,她又回过脸望向希纳。

希纳和萱曼面面相觑之后,突然反手扇了剑魁一记耳光,声泪俱下,说:“既然你活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他死了!”

剑魁的态度依然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你变了!”萱曼望着剑魁向后退开一步,“你还是原俊吗?”

剑魁冷冷回答:“不是,我是行尸剑魁。”

听到这一句,希纳的脑海“嗡”地响了一声,他整个人懵了。这个名字,不就是他三年前给李原俊输入的代号吗?这些年他竟然忘记儿子其实在被捕之前已经死了。

萱曼难过地问:“什么行尸剑魁?你怎么了?”

“你们怪我吧!但我什么也不会说。”剑魁又冷漠地补充说道。

萱曼提起右手也往剑魁脸上扇了一下,泣涕淋漓,说:“就因为讨厌我,你连爷爷死了也不回来。爷爷那么心疼你,他是因为太想你才去世的你知不知道?”

剑魁回应说:“知道了!”

萱曼想不到李原俊会给出这种答案,想不到如今的李原俊变得这样冷血,她又向后退开了,“你!李原俊,我看错你了!是我一直都看错你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希纳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迷惘着,不再说话。

剑魁目光无神地回望着萱曼,淡然说:“不这样做我会死。”

“会死?”萱曼说着又快步向他走来,“砰”的一声,她一拳打在了剑魁的胸口上,这一拳委实很重。“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了?爷爷那么疼你!”萱曼恨恨地望着剑魁,“你还算人吗?你活着就只有你自己了吗?”

希纳给萱曼使了一个眼色,打断了萱曼的话。他大惊失色地靠在剑魁身边,低声问:“儿子,你说你会死,那是怎么一回事?”

剑魁回望希纳,面前冷酷,说:“我不需要任何人懂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回过脸,他又望着萱曼说:“没错,是我自私,我怕死。一直都是你看错我了,当我没来过吧!”说完,他转过身又隐形了,瞬时就消失在了希纳与萱曼面前。

萱曼想拉住他,可惜右手抓了一个空,只听见“嘭”的关门声。

房间里又剩下了希纳和萱曼。

萱曼想着如今这样冷漠的剑魁,又想着他三年前在医院刚醒来时那奇怪的模样,总觉得这些事情中有点蹊跷,于是转过脸望向了希纳。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抽泣着问:“伯父,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希纳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于是转过身,席地而坐,用落寞的背影对着萱曼。望着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他缓缓说:“没错,其实原俊三年前那场车祸已经死了。”

萱曼感觉难以置信,她走了过去,“那我们看到的是他的鬼魂吗?”

“我也不知道。”希纳垂着头直摇着,“三年前,是我用科技让他重生的。我利用你们新地球人的血液,让他变成一直没有了感情的行尸,并被迫洗去他的记忆。可就在他醒来的那一个晚上,当时你也知道,程序出现错误,他跑出了医院,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结果不知怎么,他就被警察抓走了,当时你晕了。是他临走时还记得你,我也感觉难以置信。他让我对你说,你的耳朵很丑,他厌恶你,不爱你了。”

听到这里,萱曼的眼眶又湿润了。她捂住鼻子,害怕又哭出声。憋着梗在喉咙里的泪水,她泣不成声,说:“然后,然后你就骗我说他去很远的地方读书。为什么?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说他被警察抓走了?我可以等他。”

希纳一边流泪,一边苦笑着,回答说:“呵呵,你以为他是犯人啊?他可是行尸,是这个世界不容许存在的,他被抓走后肯定九死一生。我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耽误你的终身幸福吗?假如我真的把真相告诉你,我想原俊也不会原谅我。”

“那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萱曼又问。

希纳环顾了一下这幢乱七八糟的房子,伤心欲绝地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萱曼随着希纳视线用目光扫描了一下这间脏乱的房子,心想也是,因而说:“不管怎样,只要他活着,我就不会放弃他这个朋友,我要去找他。”说完,萱曼转身想要离开了。

这时希纳转过头望着她的背影,问:“你要去哪里找?”

萱曼停下脚步,微微摇头,坚定地说:“不知道,但我相信有心就能找到他。”

黄昏过后,夜幕又按时笼罩整个冰冷的世界,夜空之中只有繁星还在蠢蠢欲动。

在海边某一座离地面几十米高的铁塔上,三个男子坐在上面。

中间那个男子浓密的留海盖住右眼,正是剑魁。坐在剑魁两边的男子都有一个很显眼的特征,剑魁左边那位男子的头发是青色的;而坐在剑魁右边那位男子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三人仰头望着夜空中那闪着蓝光的点点星辰,在铁塔上悠然地荡着双脚。

“魁,你的身份今天暴露了。”青发男子忽然回头望着剑魁说,“这事怡莹小姐知道了。”

剑魁微微笑着,看着在乌云中渐渐崭露头角的圆月,没有说话。

白发男子也转过脸来凝望剑魁的另一面侧脸,说:“是啊!魁,你说怡莹小姐会不会告诉族长啊?如果她告诉族长那你可就惨了。”

剑魁终于开口了:“能有多惨啊?我们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呢?”

青发男子和白发男子同时把头低下,异口同声说:“也是。”

过了半晌,青发男子又望向剑魁,说:“魁,要不我们反了吧?”

白发男子支持青发男子道:“对啊!我不想再回那个暗无天日的血池了,我想留在这里。”

剑魁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仍是悠然地荡着右脚,冷漠地问:“为什么要反?”

青发男子满脸坚定着说:“因为他把我们当成傀儡而已。说不定有一天他把我们都利用完了,到时候我们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不管他把我们当成了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正在做对得起良心的事情,就算他不让我去做我也会做。况且我们的命都是他给的,就算他要拿回去我们也无话可说。”剑魁望着那轮泛着白光的明月又说,“但只要我剑魁活着,就不会让你们有事。”

白发男子说:“可族长他很强啊!”说着,他低下头委屈地喃喃自语:“而且他们人又多,我怕真的等到了那一天,魁你就算炼成心酸诀,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青发男子对白发男子小声地“嘘”了一声,又对剑魁转了话题说:“魁,你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再见到今天那个女孩吗?”

“还有两个男人。”剑魁的眼底渐渐被泪光弥漫,“只不过有一个已经不在这了。”

话音在此顿了一顿,剑魁眉头微皱,用眼神沉淀了千古有情人那些不欲人知的感伤,又用沧桑的声音说:“我真的好爱她,但是理智在跟我说,剑魁你要懂得放下。”

那头发一青一白的两个男子从未看到剑魁有过这般神色,因而都把脸对向夜空,陪伴剑魁缄口不言。

{感慨:总说人定胜天,其实情感根本胜不了天。说好的天长地久,只因年少轻狂时不懂天有多长地有多久。留下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多洒狗血?那迷人的笑靥为何如今变成目眦尽裂?所以真情这回事,多少都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的吧?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能感情用事,免得有些事要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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