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叫新天地农资贸易有限公司，你听说过吗？”
“有些印象，但在新天地没有发现假冒农药。”
“出事前的一段时间里，在新天地的送货单上，出现过两个送货员的名字。”何律师递过一张纸条给杜天明：“你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新天地在哪里？”杜天明接过纸条。
“南山市，离你们东海市不远。”
“好，我走一趟。”
回到东海后，杜天明上网搜索新天地的资料，记下地址和电话。紧接下来，他需要编造一个理由，套取送货员的手机号码。有着丰富销售经验的他，不愁找不到这种理由。新天地的客服人员非常友善，知无不说。杜天明不用吹灰之力，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号码。
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天，酝酿多时的暴雨，在午后倾泻而下。杜天明从南山市客运站出来时，厚厚的乌云在天空翻滚，天色黯淡，没有半点白天的感觉。雷声怒吼，张牙舞爪的闪电划破天空。车站广场前站满等候出租车的旅客，杜天明跟着前边的队伍缓慢挪动。一阵狂风吹过，被风裹挟的雨水在空中急转掉头，如飞行的雁群突然改变方向，向着等候出租车的队伍飞扑而来。男人平静地拍掉衣服或头发上的雨水，花容失色的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杜天明上了出租车并报出目的地。五十来岁的司机非常健谈，天南地北聊了起来，也不管乘客是否愿意，唠唠叨叨如同拍打车窗玻璃的雨点，不曾间断。整个车程里，杜天明更喜欢观察玻璃外面雨滴滑落的轨迹。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在南山市天悦城停下来，司机或许满意他的聆听态度，体贴地将车泊在左侧的通道上，让他免却雨中奔跑的狼狈。
杜天明来到约定的大家乐餐厅，买了两杯奶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餐位坐下来。午后三点，正值下午茶时间，餐厅内人声嘈杂，扰攘纷乱。这里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但是轻松的环境、逼仄的空间和匆忙的顾客，反倒适合陌生人的首次见面，随意自在，无拘无束，有助谈话直奔主题。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杜天明连忙拿起来，一边接听一边环视四周。只见一位身穿蓝色间条恤衫、粗眉大眼、体格魁梧，年龄约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点餐台前东张西望。杜天明立即举手示意。走过来的男子叫郑世昌，两名送货员的其中一个。
“多谢你出来见我。”
“别这样说，希望我能帮到你什么吧。”郑世昌说，“杜老板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会售假呢！”
“感谢你的信任，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你问吧！”
“新天地会不会以假当真呢？”
“新天地是工厂的直营销售公司，根本没有必要这样。”郑世昌肯定地回答。
“那个罗通明一直联系不上，不知怎么回事？”
“他已经离开新天地，走得很突然，连工资也没领就走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杜天明顿时紧张起来，心里蓦地腾起一种接近真相的兴奋。
“四月十二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正好休息，这家伙没来上班，害我不得不回去替班！”
时间太吻合了，四月十二日正是杜海鹏被捕那天。杜天明心想，“罗通明是哪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