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tosaygoodbye…….”摄人心魄的过门第三十七次响起时，书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马玲的来电。
“你在干嘛呢？”
“看书，发呆、听音乐。”
“这么有闲情逸致，你的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嘛！”
“一个人窝在宿舍里，除了这些还能干什么！”
“别窝了，今晚出来吃饭吧！”马玲说，“江浩然调任市局行政科，我们出来为他庆祝，好不？。”
“当然好呀，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一会儿定好去哪儿，我再发地址给你。”
“好的，今晚见。”
傍晚时分，杜天明来到约定的饭店。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座无虚席。推门而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爆炒的辣椒气味呛得让人直打喷嚏。门口玄关处有一尊半身铜像，被一片红色的塑胶花簇拥着，铜像和塑胶花都蒙上一层油腻的灰黑的尘埃，在射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咨客笑盈盈迎了上来，松垮的红色的龙凤旗袍显得极不合身，绒毛披肩脏兮兮，脱掉的绒毛，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飞舞。杜天明下意识屏住呼吸，吃力地报出房号，咨客将他带到一间包间门前。打开房门后发现马玲、江浩然和若云已经坐在里面。黑色衣服的侍者正在核对他们所点的菜肴。
“浩然，祝贺你高升！”坐下来后杜天明说。
“你别听玲子乱说，不是升职，只是平调。”江浩然笑说，“不过调到行政科，以后回复朝九晚五的作息，不用二十四小时没日没夜的工作了。”
“巧立名目聚餐嘛，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马玲笑着为自己开脱，为她的召集重编理由。
“天明，宿舍还住得习惯吗？”直叫他的名字，若云还是不太习惯，感到有些别扭。
“还好吧，上班倒是非常方便，再不用担心迟到了。”
“你好像瘦了！叫你到我那里喝汤，你却一次都没来。”
“工作太忙，而且出来也麻烦。”
过来一会，侍者开始上菜。剁椒鱼头、红烧肉、手撕包菜、干锅牛肉和清扬甜菜，满满一桌，十分丰富。油腻鲜辣的味道让杜天明倍感亲切，清连市毗邻湖南省，山水相连，两地的饮食习惯较为相近。况且，他的母亲就是湖南人，烧得一手好湘菜。杜天明多少有些猜到马玲今天召售聚餐的用意，而且还如此体贴，照顾他的口味喜好。杜天明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一股温暖的热流荡过心底。马玲还带来一支52度的五粮液。
“天明，上次你说参股，事情进展如何？江浩然一边向他敬酒，一边问道。
杜天明举起酒杯致意，一饮而尽，接着回答，“还钱后剩下也不多，全投进去了，以后的分红抵缴不足部分。”
“这么说来，你遇到了一个好拍挡，那要好好干一番事业。”
“我可以投资吗？”马玲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当然可以，只怕你舍不得放下律师的工作。”杜天明笑着回应。
“有什么放不下的，我讨厌现在的工作，每天见到的都是社会的阴暗和人性的丑恶。”马玲大吐苦水，转头又说，“我羡慕若云的工作，白天教人练琴，晚上巡场表演，这样的生活才是惬意自在！”
“糊口活命而已，那有你说得这么惬意，好像我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如果可以，我都想当律师，可惜少时不努力，只能老大徒悲伤了。”若云笑着回应。
“谁不是为了糊口活命？”江浩然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