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
一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招待着刚刚坐定的田豪等人。
此老者正是严家的族长,叫做严费,一番寒暄之后,便询问起田豪的来意。
“洒家就直说吧,听闻严族长出自士人,又是常年经商,家资颇丰,今夜前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向你家里借点粮饷,你也知道洒家刚刚接管从史家父子手里夺过来苍梧郡,需要太多的钱粮来治理属地,若是严族长肯鼎力相助,洒家日后定当加倍奉还。”田豪喜欢直来直往的谈话,直说要点,就连自己的称谓也开始改了口。
“实不相瞒,小老儿家中粮草到是有足够的库存,可供给田太守麾下兵马充足食用,只不过……”严费喟然长叹道:“前几日家中刚刚遭遇一伙强盗劫掠,账房里几乎所有的钱财被贼人所盗去。”虽然听着田豪对自己称做“洒家”显得有些怪怪的,但严费自认为这或许正是田豪家乡对自我的称谓而已。
“噢?竟有此事?”田豪看了看严费,又向身旁的法正望去,只见他也表示没有看出严费有似是作假的样子,“那严族长可知道那伙强盗的来历,难道就没有去追查他们的下落吗?”
“就算知道了下落,想要追讨回来恐也难于成事,据派遣回来的下人们的回报,得知这伙强盗是来自鹰峰山的山贼,这鹰峰山位于正东方一百多里以外的南海郡内,贼众有四千余人,匪势浩大,常年行打家劫舍之事,就连南海郡太守也无法将他们悉数剿灭啊。”
“这南海郡的山贼竟然越境盗取外郡人家的钱财,想来这南海郡内定是已经没有他们看得上眼的商贾大户下手了。”田豪道。
“此次家中失去了三十万贯钱,严某苦于无力去向那鹰峰山的山贼去讨要,若田太守能够率领兵马替严某讨回这笔巨资,定当以二十万贯的钱物赠予田太守,不知意下如何?”严费神色诚挚。
田豪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嗯,这件事情洒家可以替你去讨要,但洒家眼下手头上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办,等办完了,在替你解决这件事。”田豪站了起来,“不过,你允诺洒家的粮食,洒家定是不会推辞的,明日洒家便派人来搬运粮食,你看怎么样?”
“严某家中共有粮食十万石,明日定当分出五万石粮食事先备好,恭候田太守来运粮。”
“好!洒家就先多谢了,就此告辞。”田豪笑容满面的说完,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原本是想好好的在严家狠狠捞一笔的,他没想到这严家竟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看来眼下只有先拿其余的五大家族开刀放放血,等到事情办完之后再去找那鹰峰山的一干贼人,一旦做好可是有二十万贯钱揽入怀抱,一想到这里,田豪立刻心花怒放起来。
刚走出严府大门外,法正进言道:“主公,不如先去城东程家去看看,周仓那里办的怎么样了,然后在去王猛所在的城西。”
“嗯,洒家正有此意,传令去城东!”田豪说完,便走到大宛马黑风的旁边跨了上去,第一个往城东而去。身后一千将士紧紧跟随。
隔得老远,骑在马上的田豪便望见了前方一座府邸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府门外几十名家丁倒在血泊中,附中的下人们一阵忙乱,惊呼之身不绝于耳。整个府邸的宅院已是被一千兵马团团围困了起来。
周仓骑在马上,往府邸里头大声斥骂:“程封小儿,还不出来向你家周爷爷祈饶,何必断送了整个家族的前程,此次我家主公刚刚接管苍梧郡,你便不识抬举,今晚便将你这宅院一把火给烧了!”
“周仓,这是什么情况?为何纵火将这宅院给烧了?”田豪急忙赶来问道。
“主公……”周仓本欲在骂,闻听田豪来到,遂道:“这程家族长程封,不肯向我等交出钱粮,我好言相劝,反而遭到他府内家兵的攻击,我一时恼怒便下令将这府邸给烧了。”
“这程封如何知道咱们今晚会行动?竟提前召集了家兵用于抵抗我军。”田豪问道。
“刚来的时候,我便早已察出程封府内藏有私兵,所以便没有与他交恶。”
“难道我军中竟有这程家的细作?”田豪将黑风转了一个头,行到府门外,朝里面喊道:“程家族长程封,你听好了,洒家乃本郡的郡守田豪,出于对粮饷的欠缺,所以才来向你借一点以备麾下将士的需求,洒家并无害你一族之心,实是困境所致,望程族长能够为了家族的长久利益同意洒家的请求,同时也希望程族长能够明白,洒家其实还是需要你们士族的大力支持,才能够在苍梧郡立足根基。”
院墙内,四百多家兵护着一位三十出头看似文人模样的人,此人便是程家族长程封,闻听墙外的喊话,程封回道:“既是如田大人所言,那为何你会派兵将我府邸给团团围住?只怕田太守的话是言不由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