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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梦境

我好像都知道发生的一切,就是醒不过来,困的不行,很怕睡过去,可是又阻止不了睡过去,我知道我终于失去意识进入梦境了。我最怕的梦里,可是又无法拒绝无法脱身,只能任自己沉沦进去。

我在旷野上奔跑,好像要躲避追逐,可是什么在追我呢?是人,是兽,还是其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我边跑边四处观望,特别希望找到一个藏身之所。忽然我的前面就出现一个洞穴,我感觉自己爬进去藏了起来。可是我不确定追赶我的会不会发现。因为我不是头朝外的,我是头在里面爬进洞穴的。我心想这真是失策啊,顾头不顾腚,现在已经来不及做任何改变了,我听到那追赶者的呼声由远及近了。

正当紧急关头,我忽然发现那不过是个梦。可是我却没有醒来,我在我的梦中醒过来,醒过来不过是另一个梦。场景换了,我到了一处庙前,庙外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好像就是在等我。我走过去却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递给我一张符,嘱咐我要按时回来。我把符烧了。然后我就来到一处郊外,到处是平房,很多平房的门前挂着一串串白色的纸钱,很多平房门前有白色和黄色的菊花。

我仿佛来过这里。这时我二姑来接我了,我跟着她去奶奶家,到了奶奶住的平房,我还想这平房不是已经动迁很多年了吗。可是见到奶奶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想念她,我拉着她的手说我找不到她,忽然,二姑拉着我出门,说时间到了,要回去了。

我舍不得走,我要跟奶奶在一起,奶奶把我推到门口,跟我摆手,让我走。我心里难过,她不爱我了吗?她不要我了。我和二姑走在巷子里,忽然我发觉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怪不得她不开口跟我说话,我跟二姑说,奶奶已经去世了。二姑不说话拉着我开始在巷子里跑,好像有鬼在追我们。我明白了,我去阴间看望去世的奶奶了,当然会有鬼来追我们。我和二姑开始跑,结果我们跑进一个死胡同,我让二姑踩着我肩膀先爬上墙,等二姑上了墙头。鬼已经到了,我没看见鬼长什么样,因为我情急之下,大喊:南无阿弥陀佛。我这一声佛号喊出来,所有的情景都消失了,我已经回到了庙的山门口。还是那个我之前遇到的道士。

我坐在庙的山门前,意识到二姑也去世很多年了。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去那里。我使劲的想,记起来杨宇。嗯,我应该去找他,可是我不认得路啊,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泰式衣服,走到近前,我发觉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他,哦,是了。我和杨宇去泰国寺庙里遇到的那个会讲中文的人。我赶紧拉住他,问他这是那里?我要去找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可是我找不到他。他给了我一张纸,纸上写着:苏武牧羊,然后说“缘缘缘,修得十世夫妻缘,苦苦苦,一念之差蹉跎苦”我想问个明白,一转眼人已经不见了。

我茫然的不知道往那里走,我告诉自己,我是被梦魇着了。我得醒过来,我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这些都是虚幻境界,是假的。我要把意念集中到身体的一点,然后活动这一点,这样就可以解除梦魇了。我想我应该集中精神,我坐下来,双腿盘上如意座,想静下来。我刚坐好,突然地下出现一个无底洞,我直接掉到洞里,身体飞速的下滑。我大叫一声。猛然惊醒,浑身大汗。

萧峰睡在另一张床上,我突然大叫一声,把他惊醒了,他赶紧开灯,站起身到我床边,看我满头大汗“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望着他,口干舌燥想说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萧峰穿着内裤和衬衫站在我床边,回身拿起长裤穿上。走到房间的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回到床边,把我拉起来一点,把水瓶送到我嘴边。我想伸手去接水瓶。手根本抬不起来。他看我没力气,把瓶子往上微微抬高,水就流出来。我喝了几口水,喘了一会儿气,感觉好多了。我摇摇头表示不喝水了。

我昏昏沉沉的,不想睡了,特别怕再睡还是会有噩梦,会被梦魇着。可是我困的睁不开眼,意识微弱,想说话也说不出,想动手也动不了。

萧峰见我困的不行,伸手要关灯,我急得要叫他不要关灯,可是我却说不出话,我费了很大力气只能保持眼睛不闭上,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他看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好像明白了“不想关灯?害怕?”

我想点头,可是不能,我挣扎着闭一下眼睛,又睁开。算是回答他的话。

他转头过去看看床头,这是双人间,是两张单人床。但是床可以移动。萧峰当时特意要的两张床的双人间。结果现在反而不方便。他把床头柜移开,把两张床并到一起,衣服也不脱,躺在床上挨着我“睡吧,不怕,我就在你身边”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

很快又开始做梦,仿佛我在去萧峰家找他的路上,突然路上出现很多金币,我停下来,拿着口袋不停的往口袋里装金币。我装了满满的一个背包,还有那么多金币呢,我想想不能太贪心,这些已经足够了。背起背包上路,不在理会金币了。

我走了很远的路,又爬了几层楼梯,背上的包很沉,那里面是满满的金币呀。好不容易到了他家门口,我敲门,他开了门,让我进去。我跟他说,我捡了好多金币要给他看。他拉着我的手走到浴室说,看你满头大汗的,还是先洗个澡吧。我想,在他家里洗澡不太好吧。我看到闪闪发亮的浴缸,心里想,洗个澡应该很舒服的。我想着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突然萧峰进来了,我惊讶地看着他,我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他拿着我的背包,掏出里面的石头说,你不是说是金币吗?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看到他从包里掏出来的石头,很迷惑,我明明是捡到的金币放到包里的呀。

忽然萧峰又变成了杨宇。杨宇质问我,为什么在萧峰家的浴室里洗澡?我惊慌失措,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杨宇不理我,我说杨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叫杨宇,他转过身来却变成了萧峰。

萧峰愤怒的把包扔在地上说,你欺骗我,你一直在欺骗我,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急得要跟他解释,可是我却说不出话了,我看到萧峰怨恨的眼神,心里难过的不行。我爬出浴缸抱着他,想跟他解释,他一直在指责我骗他,我很想大声的喊:萧峰,我没欺骗过你。

我以为我是在梦里大喊,突然惊醒,才意识到我可能喊出声了。这次是完全的清醒了。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头发也几乎湿透了。

屋里还亮着灯,萧峰就在我身边坐起身来“又做恶梦了?怎么出这么多汗”他伸手擦我额头的汗。

我问他,嗓子是暗哑的“你听到我喊出声了吗?”

“听到了”

“哦”我想真是喊出声了“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萧峰,我没欺骗你”他从床上下来,拿到水瓶递给我“喝点水”

我接过水瓶把整瓶的水喝完,擦了一下嘴,揭开被子,我的衣服都穿着不过湿透了,都贴在身上。

我看他一眼,他正看着我,我说“衣服都湿透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时间“现在是早上6点多,我去买早饭,等到10点钟商店开门我去给你买衣服,你今天上不了班了吧?”

“今天周六,不上班”

“那你想一想你怎么跟杨宇说,我去买早点,你还是起来洗个澡,把湿衣服脱下来,穿酒店的浴袍吧,要不会生病的”

“我的包呢?”

萧峰把包递给我,我拿出手机,已经没电了“有充电器吗?”

“在车上呢,一会儿回来给你拿上来”

萧峰出去买早点,我起来洗澡,躺在浴缸里,开始回忆我的梦。一般来讲,每个人每天都会做很多梦但是很少人能记住梦。我却清楚的记得我昨晚的几个梦,我被追,我看到二姑和奶奶,我遇到泰国人,我拿着金币到萧峰家。

等我回忆起所有的梦,心下已经多少明白了。我的梦境是这样具备明显的意义,甚至我觉得对于解析自己的梦都没有挑战。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都是比我这个梦更隐藏的,更压抑到潜意识的东西,那些梦里出现的都是被意识改头换面的,难于解析的,而我这个梦是如此的浅显明了,看来这些事并没有让我的意识压抑到难于接受的程度。

我正想着,萧峰敲浴室的门“手机给你充上电了,早点也买回来了,你洗好了就出来吃饭”

我答应一声,从浴缸里起来,穿上浴袍出来吃饭。

吃完早饭,我感觉舒服多了,力气也恢复了,精神也饱满。时间才不到早上8点。

萧峰吃完饭,窗户开了一点,点上烟“你想好怎么跟杨宇解释了吗?”他看我穿着浴袍,把烟掐灭然后关上窗“冷吧”

我收拾了桌子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没关系,你开窗吧,不冷”

“那你躺床上盖好被子”

我答应着躺在床上,他从柜里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放到床上,把湿被子拿开放到沙发上。我靠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把窗户开得更大一些,站在窗口重新点上烟。

我知道杨宇肯定要急死了,可是我怎么跟他说,怎么解释。我手机开机,一串未接来电。我想想又关机。我怕杨宇来电话我没办法解释。我把手机扔在一边,这回真是不好办,我昨天应该给他打电话的,怎就昏睡过去了呢。

萧峰抽完烟,关上窗走过来,坐到床边上“没想好怎么解释?”

“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能解释得明白吗?谁能相信我们俩在酒店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呢?”

“要不,将错就错?”他说完看着我“既然没人会相信,何必白担个虚名呢”

“那样的话,金币会变成石头的”我想起最后那个梦。

“金币变石头?”他不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他讲我的最后一个梦,省略掉杨宇那一段,然后给他分析这个梦“我去你家找你是说明,你对我很重要,我去的路上捡到很多金币,是说明我和你的感情很有价值,像金币一样难得但是我却捡到了,说明我遇到你觉得自己很幸运,我没有捡起所有的金币,是代表我不贪心,想去拥有你的所有感情,有一部分已经很满足了。我到了你家,浴缸洗澡代表‘性关系’我一旦到浴缸洗澡了,我带来那一袋子金币就变成了石头,说明我们一旦有性关系,你对我那金币一样的感情就会变成一文不值的石头,最后你责怪我欺骗了你,说明,如果我跟你一旦有了性关系,我就是利用你的感情在欺骗你。”

他听我说完,半响不出声,手伸到被子下面,放到我的膝盖上,看着我问“我想要,你给吗?”

“如果那样我们的感情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如果你确定要这样,好吧”我说的异常冷静而坚定。

“不后悔?”

“一辈子不做几件后悔的事也没什么意思”

他的手往上移动,我闭上眼睛,等着接下来的事发生。他收回了手“你辛辛苦苦才捡到的金币,我怎么能狠心让它变成石头呢”

我睁开眼看他,他微笑着看我“等到你的金币不会变成石头的那一天吧”他站起身“你再想想怎么跟杨宇解释,我嘴严,打死也不会把昨晚的事说出去的。”

“没办法解释,要不就实话实说,肯定又是一场风波。要不就只能撒谎,可是撒谎要是漏了会更解释不清”我觉得无路可退了。

他也不说话,突然我脑子灵光一闪“要不这样,我还是穿着这身湿衣服,然后我给杨宇打电话,你现在开车送我回家,就说昨晚我们在医院陪那一家子,闹腾的累了就说在车上休息一下,结果睡到今早才醒。事实上我确实是睡着了。”

“你这样说就露馅了,以我的身体状况会在车里睡一宿不醒吗?”

我一想也觉得不合理,他身体那么好又没喝酒,怎么会睡在车里一宿不醒呢“那怎么办?头疼啊”

“我去给你买身新衣服,你换上,然后回家,到家不解释直接收拾东西,说要搬走,杨宇要问,你就说昨晚发生的事,结果打电话他没接,你不得不求助我,然后你觉得非常伤心,就不想回家,在外面酒店住了一夜,是为了要想清楚你和他的事,今天想好了,决定先搬出去彼此冷静一段时间。”他给我建议“这叫以攻为守,先发制人,没等他发脾气你先发脾气,他会感到愧疚,就不会追问你昨天夜里的事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你太牛掰了,这样的点子也想的出来。我费了很多脑细胞也想不出办法,你这个点子,高”我对他竖起大拇指。

“男人比较了解男人的想法,你的智商我还是保留看法吧,我去买衣服了”他转身出去。

我解决了一个难题,高兴起来。突然想到我还没告诉萧峰我穿多大码的衣服呢。不知道他买回来的衣服我能不能穿。

差不多半小时萧峰手里拎着袋子回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你到卫生间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你买东西够快的”我接过袋子“你知道我穿多大码的衣服吗?”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到卫生间,衣服很合身,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内衣也很合身。我穿着新衣服出来“很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居然连内衣也很合身,不可思议啊”经过了昨晚和今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就算提一些亲密的话题也不觉得尴尬,进化了。

“今天见识了啥叫经验丰富了,就你这身材,我一打眼就知道你穿多大码的,根本不用上手摸,更不用问”他坐在床边上开玩笑。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用手使劲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走吧”

我们退了房坐上车,往家的方向开,到了楼下,萧峰提醒我“注意你的情绪,你现在这么高兴,情绪不对,酝酿一下情绪”

我稳了稳神儿,开始回忆昨天晚上,我给杨宇打电话他不接时的无奈,然后下车,头也不回的往楼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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