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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元潮首创谈兵社 少汕宣讲学生军

曾少汕与吴清秀正在书斋琢磨金元潮写的对联和快乐仙、胖大嫂他们编的山歌,说出了劳苦民众的心愿、愤懑与仇恨,越看越觉得人民群众中蕴藏着无比坚强的革命意志和无穷无尽的革命力量。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反动腐朽的清政权实在是朝不保夕、摇摇欲坠了。吴清秀道:“王独行已经调往省城,县里新来了夏知县,据说他比较开明,对朝廷颇有微词。夺粮赈灾的风波,也已过去。我想将孩子们早点送往谢恩寺,让玄机道长好好管管。”曾少汕道:“好。正好大虎两口子也在那里,省得再找别人去帮忙。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赵勇、沧海他们,一起到妈那里商量一下。”不一会,曾少汕和吴清秀牵着儿子曾一典、赵勇同宋春晚领着女儿赵薄冰、肖沧海与吴小帆带着儿子肖豪放一起来到曾老太太的卧室。老太太见到大伙都领着小孩子来,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笑着说道:“怎么,现在就把他们送过去?”曾少汕答道:“反正大虎、桂花他们也在那里,有人照料,早点过去,接受正规的、系统的教育,会有好处。”老太太问大伙道:“你们都舍得孩子离开身边?”众人一齐高兴地答道:“妈妈,我们都同意!”吴清秀说道:“孩子一天大一天,早日从文习武为好。姑息、惯养对他们的成长没有好处。”老太太听了,高兴不已,说道:“为人之母,有这种修为,实在不易啊,就依了你们吧!”转过身对孩子们说道:“送你们到玄机大师那里读书识字,学习武术,离开这个家,离开父母,你们有冇得意见?同意不同意?”孩子们笑着,异口同声地喊道:“同意!”一典抢着说道:“奶奶,我早就想去,一边读书,一边学武,不晓得几好玩!我要学好本事,打死捉我爸的那些坏蛋!”一句话,逗得大伙都笑了。老太太说道:“人小志气大,好,这才像我们曾家的好后生!孩子们,你们去吧,好好学习,听玄机道长的话,祝你们茁壮成长,早日成才!记得有空暇就回来看看奶奶、看看这个家!”孩子们齐声答道:“知道了。奶奶再见!”此时,蔡小二跑来对曾少汕说道:“曾少爷,元潮说今天中午谈兵社召开会员扩大会议,报名的人很多,两个毕业班的同学差不多都参加,请少爷无论如何到场,给同学们讲讲当前的国内外形势。”曾少汕疑惑地问道:“元潮怎么要你来送信?”蔡小二答道:“少爷还不晓得吧,我现在在学校弄饭,元潮与我的关系特别好,我也参加了谈兵社。”曾少汕说道:“啊,原来是这样。行,我这就同你去。”曾少汕对吴清秀说道:“我去跟妈妈打声招呼,去金城山参加他们的会议。你就同赵勇老弟他们一道送孩子们去谢恩寺吧!你跟玄机说,过几天我就去看他。”于是,吴清秀、赵勇、肖沧海带着早已为孩子们准备好的行装,奔赴谢恩寺去了。

曾少汕、蔡小二不到昼边就到达崇阳县立金城山高等小学堂。一眼就望见校门口金元潮书写的那副红底黑字对联,闪闪发光,鲜艳夺目,气势逼人。进了大门,越过大厅,往右拐,横过一米来宽的小巷,登上二楼的一个合班教室里,已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黑板上端端正正地书写着“谈兵社国内外形势报告会”十一个粉红色的楷书大字。金元潮正站在台前慷慨陈词:“同学们,我们马上要毕业了,分手了,各自要走各自的人生道路。两年来的高级小学生活,我辈同窗,朝夕相处,互相切磋,追求理想的人生,探索公平合理的社会,为了祖国的光辉前程,为了捣毁祸国殃民腐败的满清政权和惩罚社会上为富不仁的劣绅、权贵等恶势力,我们手挽手,肩并肩地战斗了近两年,特别在上次抗暴赈灾斗争中,同学们已经表现出高度爱祖国爱民众的热忱、英勇善战团结奋斗的大无畏精神。在斗争的洗礼里,我们彼此结下了深厚的牢不可破的同志情谊。让我们这种坚韧不拔的斗争意志、精忠报国热爱民众的革命精神、同生共死团结战斗的深厚友谊,永远发扬光大!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广大善良劳苦群众而再接再厉的艰苦奋斗!同学们,面对国内外的一切恶势力,我们既要怀着必胜的信心,又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振作精神,丢掉幻想,全副武装,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昂首阔步,奔赴新的战场。可以断言,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中国劳苦大众的!”顿时,满堂响起了春雷般的掌声。此时,曾少汕已站在会场后面静听了半天,此刻,情不自禁地大声地说道:“好!好!不愧为热血青年!”他那洪亮的声音,不得不使得听众回首相顾。人们见是曾少汕,骤然间,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有的喊道:“欢迎曾先生的到来!”“请先生给我们做报告!”金元潮急忙走过来,挽起曾少汕的手,登上了讲台。金元潮激动地说道:“同学们,值我们毕业之际,曾少汕先生专程来为我们作离别赠言,大家欢迎!”人们热情洋溢,欢呼声此起彼伏。曾少汕说道:“同学们!朋友们!谈兵社是一个光辉的组织,它起到了团结群众、组织群众、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的良好的积极作用。它有力地阐明了中国问题的解决方法,必须依靠广大工农群众、军队和武装斗争这一千真万确的真理。谈兵社是个伟大的创举,它必将载入我国历史史册!”台下又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激烈掌声。曾少汕继续说道:“同学们!朋友们!在这里,我对我们可爱的祖国,好有一比,她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山河秀丽、幅员辽阔、矿产丰富、人寿年丰。人们无忧无虑、欢聚一团,过着幸福无比的好日子。可是,近百年来,桃源出现了败家子,这些人,好吃懒做,不思进取,手握权柄,你争我夺,肆意残虐同胞,弄得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造成国不像国,家不像家。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一伙伙强盗,把中国当成了一块煮熟了的大肥肉,你用筷子夹一块,他用筷子夹一块,这个用匙子分一份羹,那个用匙子分一份羹,把一个完整的美好的世外桃源、泱泱大国,弄得支离破碎、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目前,可爱的祖国到了生死存亡最危急最困难的关头,中国何去何从,值得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深思熟虑!”于是曾少汕怀着满腔激情,讲述到近百年的中国近代史。从一八九四年甲午战争日本侵略者在旅顺的大屠城,讲到李鸿章、伊藤博文在日本签订的《马关条约》,割地赔款;从“公车上书”,讲到丘逢甲、徐骧、刘永福、柯铁等人为首的台湾军民坚持长达四年多的反割斗争及戊戌变法和六君子遇难;从八国联军的入侵,讲到《辛丑条约》、四亿五千多万两白银的“庚子赔款”、中外反动势力联手镇压义和团,清朝廷已沦为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御用工具。此时,台下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打倒帝国主义!”“推翻满清腐败政府!”曾少汕接着说道:“一九三年,中国留日学生邹容写的《革命军》、陈天华写的《猛回头》、《警世钟》等小册子,号召中国四亿同胞起来推翻清朝廷,建立一个独立、民主、自由的中华共和国和呼吁中国人民觉醒共同担负救国的重任,他们喊出了我国广大民众的意志和心声!我这里尚存少量书籍,会后,请诸位传阅。”台下,呼声激荡、掌声震耳。曾少汕说道:“一九四年,黄兴等人在长沙成立了反清革命团体华兴会,并策划了反清起义。一九五年,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三会联合,在日本东京成立了中国同盟会,推选了孙中山先生为总理。孙先生在同盟会机关报《民报》发刊词上将同盟会纲领阐释为‘民族、民权、民生’,简称三民主义。这是同盟会的革命目的和行动纲领。同盟会人为其付诸实践而坚持不懈地奋斗终生。大家可能也知道,一九六年同盟会会员刘道一发动了著名的萍浏醩起义,震撼了全国。时值我邑人冯青松在汉,参加了日知会,曾率众响应。紧接着是举世闻名的鉴湖女侠秋瑾为反帝反封建于一九七年英勇就义,壮烈牺牲。同学们,前不久本邑进行的赈灾夺粮斗争,也堪称壮举。它解救了濒于死亡的饥民,也赶走了横行霸道、贪得无厌的知县王独行!”同学们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曾少汕满怀信心地说:“同学们,中国人民在觉醒,中国在前进,我们坚定不移地相信,只要广大民众,团结一心,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这个丑恶的人吃人的社会,必将被遗弃、被砸烂、被灭亡!一个崭新的博爱、自由、民主、共和的美好制度必将建立,一定会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中华民族劳苦大众的!”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人们离开座位,纷纷上前,索取《革命军》等资料,一个个热情洋溢,热血沸腾。孙午大声说道:“同学们,少汕先生的临别赠言,望各位牢记在心,对你们人生道路定会大有裨益的。请大家再次鼓掌致谢!”一阵热烈的掌声后,金元潮说道:“最后,我以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的《离骚》一句诗,作为这次谈兵社中外形势报告会的结束语,与我谈兵社同仁和全体同学共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奋力披荆斩棘,前面就是光辉灿烂的坦途!”人们在兴奋、在议论、在向往、在依恋,久久不愿离去。

金元潮、孙午、蔡小二等人将曾少汕送至校门口。金元潮说道:“表哥,我和孙午开年后去湖北省第二中学应试,如能录取,将去武汉就读,望您有机会去武汉到我那儿玩。”曾少汕笑着说道:“你们成绩优异,考省二中不成问题。到时我一定来看望你们。”孙午说道:“曾先生,您的报告讲得很生动、很丰富,博得了全体学生的喝彩,同学们受益匪浅,我代表全体毕业的同学再次向您致谢!”曾少汕热情地答道:“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这是孙中山先生的旨意,也是我的本分工作,老弟太客气了。讲得不好之处,还望同学指正,大哥不胜感谢。祝你们应考顺利!”随即挥手作别。

对金元潮创办谈兵社的历史功绩,时人有如下评述:

谈兵社来首创好,

政治军事齐研讨。

目标推翻清王朝,

有志哪怕年纪小。

反污吏来惩劣绅,

赈灾救民立奇功。

游行示威抗**,

匡扶正义急先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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